“考儿,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选好了,别客气啊。”米兰兴奋之余不忘招呼我这个看客。当时我们已经出了友谊名店,进了另外一家品牌服装专卖店,米兰忙不迭地试衣服,我和耿墨池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欣赏她的服装秀,看她花蝴蝶似的在试衣间穿进穿出,我忽然想起祁树礼说过的话,他说米兰漂亮而庸俗,不上档次,我现在终于认同了他的看法。耿墨池坐在我旁边自顾自抽着烟,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没看他,悠闲自在地喝着服务小姐端上来的咖啡。
米兰试来试去挑中了三套衣服,她要我也挑两件,我笑而不答。
“不要客气嘛,随便挑就是了。”米兰拉我起来,非要我试。我拗她不过,只好起身,“那我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哦。”说完我四周观察一番,很优雅地转了个身,吩咐店员小姐,“请把这店里所有的衣服每一样给我拿一套,按我的尺码拿。对了,还有那些鞋,一样一双,那些个包,一样给我拿一个,麻烦你了,小姐。”
米兰没反应过来,傻了似的看着我。店员小姐更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听清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笑容可掬地看着店员小姐。
“哦,听……听清了,这个……”小姑娘看看我,又求救似的看看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耿墨池,她很聪明,知道谁是付账的。
“就按这位小姐说的办。”耿墨池发话了,继续抽着烟不动声色。
“哦,好的,好的,我马上给您包好,请稍等。”店员小姐喜出望外,其他几个店员也闻风而动,都跑来帮忙,拿衣服的,拿包的,忙得团团转。
我回头看着耿墨池,笑道:“谢谢你,让你这么破费。”我根本没理会旁边木头似的杵着的米兰,我看都不愿看她。
“没关系,你想要什么尽管挑好了,我付账就是。”耿墨池看了我一眼,吐了口烟,还是不动声色。米兰的脸色很难看,却又不知道怎么发作,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
趁着店员小姐打包衣服的间隙,我坐在沙发上装作无意地跟耿墨池说:“哦,对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还没给吧,卡上没钱了。”
其实那张卡在我打电话大骂他的那天就被我扔了。
耿墨池抬眼瞅了我一下,点点头:“知道了,回头我会叫财务经理把钱打给你。”
“谢了。”
“不客气。”
米兰震惊不已,显然她还不知耿墨池给我卡上打钱的事,气得简直要一触即发了。我转过脸看着她莞尔一笑:“别误会,我们之前有过协议的,他每个月会支付我赡养费,一直到我再嫁人为止。当然,我什么时候嫁人我也不知道,像我这种人没人要的。”
“怎么会没人要呢?祁先生不是很喜欢你吗?”米兰终于找到了攻击我的突破口,眼睛发亮,异常兴奋起来,“你们上周被隔离应该很有进展吧?祁先生这人做事一向很有效率的。”
我哈哈大笑:“这你都知道啊,其实隔离真没意思,闷死了,整天对着那张面孔你说闷不闷?你也知道我跟他认识也有两三年了,什么出格的事都做过,距离才产生美,天天待一块儿有什么意思啊。”
耿墨池大约是走神了,手指被烟头烫了下,脸色微变。
米兰立即来了兴趣:“呃,那你说说,你们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哎呀这个就不用说了吧,都是成年人,还能做什么。”我不得不佩服我信口胡诌的本事,面不改色心不跳,想想真是对不起祁先生了,这回拿他来当pào灰。
耿墨池的脸色这时已不是难看了,而是相当的难看。
米兰愤愤不平道:“考儿,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攀上祁先生这棵大树,你还要我家墨池付赡养费,难道祁先生养不起你?”
我掰着指头说:“也不是赡养费吧,是补偿,再怎么说我也是上过手术台的人,手术时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墨池怎么补偿我都不为过。再说我跟祁先生现在啥都不是啊,我怎么让他养啊,也要人家愿意是吧?”
结果米兰来了句更恶毒的:“那谁知道你怀的那孩子是墨池的还是祁先生的呢,你自己都说了,你们一直就有关系。”
我发誓,我没有想要对米兰怎样,因为我始终觉得她是耿墨池利用的pào灰,他们既然走到一起能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可是她显然太得寸进尺,而她大约忘记了,我白考儿似乎也不是什么善类,我心肝都是黑的,她这么惹我简直是bī着我翻脸!
我很惊讶,都这步田地了我居然还能保持镇定:“米兰,这种私房话就不用这么说吧,周围都有人呢。”
“怕什么呀,都是成年人,你做都做得出来,还怕说出来啊?”
“说就说,谁怕谁啊。”我决定同归于尽了,要死一起死吧,我冷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不过米兰我提醒你,你该知道我白考儿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你不必在这里揭我的底,如果真要揭,我们谁都不会比谁好看。比如你跟墨池结婚前跟税务局的那个罗处长好像一直在同居吧,你还为他流过毛毛,是不是?”
“你……”
“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耿墨池铁青着脸,霍地站起身,几乎就要摔门而去。恰好店员小姐这时已经包好一大堆的衣服和鞋子,尴尬地看着我们,耿墨池到底还是修养不错的,拿出一张VSA卡递给收银员。刷完卡小姐问我衣服和鞋子怎么办,我就写了我住处的地址,因为衣服实在太多,耿墨池的车子是无论如何装不下的。
“我累了,我要回家!”米兰黑着脸嚷,说完就冲出了店门。
耿墨池跟我还在店内,他盯着我,眼光刀子似的剜过来。我耸耸肩:“不好意思,让你这么破费,心疼了吧?”
“你明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他沉着嘴角,脸上绷得像钢条,压低声音,“白考儿,你果然是贱到了家,现在我只问你,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眼前一阵发黑,感觉全身的血直往脑门上涌,我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答案,你就猜吧。”
他唇齿间迸she着噬人的气息:“你信不信我会弄死你?”
“我死也会拉你垫底。”
“我要回家!”米兰在店门口透过玻璃门朝我们喊,跺着脚,她大约以为我跟她男人在说悄悄话吧。“回头再收拾你!”耿墨池板着脸绕过我径直推门出去。我也跟着出去,本来就这么着也就算了,可是米兰却瞪着我低声骂了句,“不要脸!”当时耿墨池已经上了车,他没有听到。
我盯着米兰,压抑着想掌她嘴的冲动:“米兰,咱俩就不要说要不要脸的话了,我不要脸,你也比我qiáng不到哪去,我看你今天的火气不小啊,你存心想让我跟你撕破脸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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