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远处的高速公路上传来越来越频繁的车流声时,樊疏桐知道,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竟然就是真的!
两人差不多同时起的chuáng,樊疏桐在浴室洗漱的时候,朝夕也醒了。她回自己的卧室换了衣服,洗漱完,下楼去做早餐。待她把早餐做好,樊疏桐也刚好把行李归拢到一处了,朝夕愈发的憔悴苍白,看了看那些箱子,沙哑着声音说:“吃点东西吧,路上不见得有吃的。”
早餐很简单,米粥和烙饼,还有煎蛋。
这是一顿沉默的早餐,一直到朝夕收拾完碗碟回厨房,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朝夕从厨房里洗完碗出来,樊疏桐正站在客厅的露台上,吸烟。
她轻轻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他刚好吸完了一支烟,弹掉烟头,背对着她说:“朝夕,如果连波能安然无恙,你还是跟他过吧……”
“为什么?”朝夕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比我更适合你,最主要的,你爱他。”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士林,我现在只想他活着,这跟我是否爱他没有关系,因为他是我的亲人。”
“是啊,他是我们的亲人。”樊疏桐转过身,因为背着光,他的脸陷在黑暗里,他有些悲凉地问她,“那我呢,除了是你的亲人,还有没有别的qíng分存在?”
朝夕因为昨晚哭得太多,眼睛都是肿的,她嗫嚅着:“我也说不上来,我们是亲人,但肯定不仅仅是亲人,士林,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没法给你准确的答案。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连波安然无恙,我不会再做他的妻子,因为昨晚我忽然发现,我对他生死的挂念并不是出于妻子的角色,而是出于亲人,也许你会说妻子也是亲人,可是那不一样,很不一样……我跟他完了。”一句“完了”让她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又自嘲地摇头,“不过是一个杨霞,就轻易瓦解了我们的婚姻,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以为我跟他的感qíng牢不可破,以为我们可以相携到老,可美好的梦境在现实中却不堪一击,我不想再陷在那样的梦里自欺欺人。我惟愿他现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回来后去找杨霞,两个人继续生儿育女,这样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这么长的一番话,樊疏桐听着只觉恍惚,他由衷地笑了:“朝夕,你这番话,算不算是……给我的希望?”
“你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明白……我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因为我也要给你希望。”樊疏桐难得说这种文绉绉的话,颇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些话如果不文绉绉地说出来,会显得他很“文盲”。他咧着嘴笑,“朝夕,我们毕竟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要对生活还抱有信心,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虽然我是个大老粗,但我这人实在,不会拐弯抹角,不会故弄玄虚,我相信你早晚会爱上我的。”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靠,装一会儿斯文都不行,gān吗说这么直接?
不想朝夕丝毫没有嫌恶的意思,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迷离的笑意,声音低微:“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就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不敢肯定我是否会爱上你,但我可以肯定,我已经接受了你,我愿意跟着你。”
“……”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兜了一大圈,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始终是你站在我身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
“我并不是铁石心肠。”
“……”
樊疏桐瞪着眼睛,很简单的话琢磨起来不知怎么很费力,他一向自诩聪明,可就在这事上有些反应迟钝,待反应过来了,他霎时就激动了,抬起手,又放下,不知自己该如何表达,“朝夕,我,我……”他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明明想继续憋一句斯文点的话,不想冒出来的是:“我可以吻你吗?”
朝夕顿时哆嗦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樊疏桐在心里直抽自己,怎么就不能忍忍!这么久都忍了,gān吗急于一时!可是他忍不住,也不想忍,因为他不知道今天过后还有没有机会。他完全是听命于本能地向前迈进一步,迟疑地伸出手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她挣扎着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婉转哀伤,他的心一软,终于俯身吻了下来。
朝夕哆嗦得更厉害了,他更紧地箍住她,吸吮着她柔软的嘴唇,很轻微,很细致地吻她,慢慢地,将舌尖探入。她的唇畔有很好闻的清淡的香气,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尤其是她忽然回吻他的时候,他浑身像遭了电击似的战栗起来,更紧地抱着她深吻,步步紧bī,她不堪重心偏移本能地倒退,一直退到了沙发边。
他就势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两人一起深深地陷了进去。柔软的沙发让他得以更舒展地吻她,抚摸她,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满足于她的唇,慢慢移至脖颈、耳垂,最后扯下她的胸衣,滑向她的胸口。她轻哼一声,麻痹的快意让她的意识彻底混乱,她隐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任由着两个人越来越混乱,最后彻底失控。
因为是夏天,都穿得很少,朝夕的蓝色雪纺裙轻易就被他扯下丢到了一边,他自己更是三下五除二,飞快地退掉了自己的衣服。只是她过于紧张,肌ròu紧绷,而且很痛,痛得她直吸气,他轻声哄她,要她放松,并刻意控制了自己的节奏。汗泪jiāo织的亲昵中,两人一起抵达了巅峰,他战栗着,许久许久,没有动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而他,竟然心甘qíng愿……
七点,阿才准时来接朝夕去火车站。朝夕问樊疏桐为何不一同去,樊疏桐的解释是他要回趟大院,跟寇伯伯jiāo代一声,说明下不能参加父亲葬礼的缘由。朝夕不解,说去寇家难免会碰上常英,她是警察,万一追问起来怎么办?樊疏桐道:“我自有分寸,肯定不会说实qíng的。”他拍拍朝夕的肩膀,尽可能地让表qíng轻松自然,“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等到十点,如果见不到我就跟阿才上车。”
“我们为什么要坐火车,坐飞机不更快吗?”
“坐飞机容易bào露,而且带着这么多现金,是上不了飞机的。”
“哦,我知道了。”
……
要天衣无fèng地说出这些谎言,对于全身处于战斗状态的樊疏桐来说,实属不易,他亲自将朝夕送上车,并给阿才递个眼神。
“阿才,好好照顾朝夕。”他只能这么说。
阿才的表qíng是很不自然的,但也还是点点头:“放心,樊哥,我会保护好嫂子的,你……你也要保重,保重。”说着连忙转过脸,跟司机说,“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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