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这才明白他的险恶用心,他故意选了套两居室,目的就是不让她单独睡,而在原来那套房子里朝夕就有自己的卧室,两个人经常为睡在哪边吵架。因为结婚之初两人曾有过协商,每周约定时间同房,这还是连波提出来的。哪知规矩是他定的,他自己却经常不遵守,总是随着xing子来,不到约定时间也爬到朝夕的chuáng上去睡。即便如此,有自己的房间总归多份私密,吵了架还可以关进自己房间生闷气,现在好了,就一间卧室,她悲伤的时候连躲着掉眼泪的地方都没有了。他真是居心叵测!
朝夕当时气急了,嚷嚷道:“我要回原来的地方住!”
连波跷着腿,一边端着杯子喝茶,一边看报纸:“那房子已经卖了。”
“那,那我睡沙发!”朝夕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波还是不朝她看,闲闲地翻着报纸,云淡风轻:“你睡地板都没关系,只要你喜欢。”
现在朝夕回忆起他当时的表qíng,仍是气结得不行。这一整天她眼泪都没gān,更是恨他恨得牙根直痒。昨晚两人又吵架了,起因是林染秋来聿市出差,朝夕当然要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饭,连波起先并不想一同前去,结果一听说是林染秋来了,马上换好衣服陪朝夕出门,吃饭的时候他表现得还是不错的,跟林染秋有说有笑,礼貌周全,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一回到家他就醋意大发,指责朝夕跟林染秋不清不白,朝夕气坏了,她不过是很久没有见到林染秋,聊得忘形了些,说笑间拍了拍林染秋的肩膀而已,没想到连波看在眼里,回家就找她“算账”……
其实朝夕一直当林染秋是哥们,在他面前她很放得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两人一起创业的时候,在办公室里说笑嬉闹,吃泡面,熬通宵的时光。朝夕觉得很奇怪,上班的时候心生厌倦,真的没班上了她又觉得很无趣,闲得发慌。婚后她也试着出去找过工作,凭借她的容貌和资质,找工作倒是没遇到太大的困难,可是每次总是遇到居心不良的老板,工作没几天就对她动手动脚。有一次下雨,连波驾车去接她下班,亲眼见到朝夕的上司对她举止不雅,执意要送她回家。连波当时冲下车,差点跟那个老板打起来,拽着朝夕就走,回到家就跟她大吵一架,从此坚决不同意她上班。
可是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朝夕每天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很怕自己疯掉,就自己开了家花店打发时间。连波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因为是自己当老板,不用担心被人骚扰。花店开起来后,朝夕发现她竟然很喜欢,不说赚钱如何,每天面对那些花花糙糙,她就会觉得心qíng愉悦。而且花店所在的这条街本身是条jīng品街,当地人管这条街叫女人街,因为沿街开了很多jīng品店,都是卖衣服、化妆品、首饰,以及各色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朝夕因此认识了很多年轻女孩子,生意不忙的时候,她就挨家去串门儿,分享各种八卦,还有零食。
每天也有人到她的店里来串门,隔壁的宝芝和沐沐来得最勤。宝芝开的是玩具店,卖的是毛茸茸的维尼小熊,生意非常红火,朝夕也很喜欢小熊,宝芝没少送她,她都给摆在了店里头,堆在花花朵朵里给店内平添了很多温馨。沐沐的店是卖服装的,每到了新货就拿到朝夕这来比划,问朝夕喜不喜欢。朝夕穿衣一向朴素,对那种很cháo很前卫的衣服不大感冒,不是露肩就是露腿的,要么就是肚脐都露出来了。朝夕从来不敢穿那种衣服,不单单是不喜欢,连波盯得很紧也是一方面,有时候衣服稍微穿得紧了点或者短了点,他就会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意思是,她现在结婚了,穿衣打扮不能太招摇,朝夕为此没少跟他怄气。
连波的古怪可见一斑,朝夕原来不觉得,现在跟他生活在一起,越来越觉得他很怪,比如穿衣,出门在外他倒是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有款有型,一回了家就赶紧脱掉西装换上便装,好像穿西装对他来说跟受刑似的。特别是穿鞋子,只要不上班,连波在家一直都是穿着布鞋,是那种手工纳的布鞋,市面上应该没有买的,谁给他纳的呢?朝夕一直不解,但也没有问起过,因为不关她的事。
下午小美走后,宝芝又到她店里来串门。宝芝跟她混得很熟了,一看她的脸色就猜到了八九分:“又跟老公吵架了?”
朝夕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但经不住宝芝的循循善诱,最后她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qíng说了出来,原以为宝芝会帮她说两句公道话,不想宝芝瞪大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个遍:“嗳,朝夕,我怎么觉得你老公很在乎你呢?”
“在乎我?你从哪看出他在乎我了?”朝夕一听这话就来气。
宝芝说:“不,不,朝夕,别说我旁观者清哦,我真觉得你老公很在乎你。别的不说,他能忍受你那么难吃的饭菜,而且从不抱怨,这就很难得了。再讲你说的昨天晚上的事,我觉得那是你老公在吃醋呢,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才吃醋,否则你就是跟别的男人抱成一团,他也会无所谓的。”
朝夕哼了声,不屑道:“那是你的看法吧,他对我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有数!”
“这就不对啊,按你说的,你老公一不赌博,二不到外面寻花问柳,下了班就准时回家,这样的男人现在太稀罕了好不好。”宝芝平素是最爱八卦的,这会儿端着杯奶茶,分析得头头是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朝夕,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说对面那个阿红,结婚不到半年老公就在外面牵小姑娘,我都看到过好几回,你老公不是这样的人吧?长得又帅,又在政府部门工作,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贴,可他不还是规规矩矩守着你嘛……”
朝夕不吭声了,因为她找不到话来辩驳。如果按宝芝的说法,连波确实是很检点,没有不良嗜好,按时归家,可是日子怎么就这么难捱呢?
宝芝又八卦了一阵就回自己店里忙了,朝夕心qíng不佳,一看天色已晚,就准备关店回家。刚收拾好店面准备走,突然门帘一响,走进来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年约三十四五,店外已经暮色沉沉了,各色霓虹闪闪烁烁,那男子从那流光溢彩的背景中走进来,就像是披着一身霞光,室内顿觉熠熠生辉起来。朝夕只觉愕然,这男人好生面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但见他眉目柔和,举止儒雅,非常礼貌地问她:“你好,请问还有白玫瑰吗?”
朝夕展颜一笑:“有啊,请问先生您要多少?”
“来一打,要最新鲜的。”
“好的,没问题,请稍等。”朝夕熟练地从花丛中挑出一打白玫瑰,然后细心地用玻璃纸打包,她一直面带微笑,“这玫瑰是今天中午刚刚送到的,先生要是晚来一会儿就买不到了,店都要关门了。”
“哦,是吗,那我很幸运。”那人非常感激的样子,“我刚下飞机,也是很担心,怕买不到花了。”
“送给女朋友的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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