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海乐了,跟连波笑得前仰后合。
“别笑,你……你们都别笑,特别是海子,我敢打赌你妈肯定背地里去摸你马子的底了,不信等着瞧。”
蔻海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我妈不会这么无聊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说你马子的家底了,只怕她祖宗十八代的坟都要被你妈扒拉开看个究竟,这事我妈就gān过,前年我不也jiāo了个女朋友嘛,还没怎么着呢,我妈连我女朋友小时候得过天花的事都知道了。”
蔻海一听头都大了,甩下棋子不下了,捶着石桌长吁短叹:“那我肯定比你更惨,我妈你知道不,战场上从尸体堆里爬过来的,跟我爸是革命战友,那个意志坚定啊,有一次我妈被叛徒出卖,敌人严刑拷打她硬是一声都不吭……这回我是死定了,不用我从她身上踩过去,我只怕先成了她脚下的泥……”
“可怜见儿的。”细毛充满同qíng地直摆头。
连波问他:“你和女朋友感qíng稳定吗?”
蔻海答:“我们感qíng很好。”
细毛接了句:“睡了没?”
蔻海抓起一个棋子砸过去:“你丫的找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怎么找抽了,谈恋爱不睡还叫谈恋爱吗?”
“难道谈恋爱就是为了和女朋友睡觉?”
“不睡觉你谈什么,别告诉我,你还没睡过……”
“这个……”蔻海支支吾吾起来,挠着脑门说,“睡,是睡过的了,不过我跟她在一起的目的不是这个啦……”
“拉倒吧,睡都睡了还装纯洁。”细毛嗤之以鼻。
连波却表qíng严肃起来:“海子,你们还没结婚怎么就……就在一起了?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也不道德。”
细毛张着嘴:“啊,这还上升到道德层面了?”
连波正色道:“不仅仅是道德的问题,也应该是原则问题,海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认真很正派的人,跟我哥跟细毛他们不一样,怎么你也……”
“呃,呃,这话怎么讲的?”细毛不依了,“敢qíng蔻海正派,我们就不正派?”顿了下,又结结巴巴地说,“当然,你……你哥就另当别论了,他十八岁就跟女人睡了,我们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xing启蒙教育,可你gān吗把我们一竿子也打……打死呢?”
连波皱起眉头:“别cha嘴,听我把话说完。”他把目光投向蔻海,“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是对对方的伤害和不尊重呢?万一你们将来,我是说万一,你们要不在一块了,你女朋友怎么办?她还怎么嫁人呢?”
这回轮到蔻海目瞪口呆了,也结巴起来:“我,我们是双方自愿的……再说现在社会这么开放,这事不算什么吧?而且两个人在一块儿……”他比画着,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颇有些尴尬,“激qíng你懂不,激qíng来了哪儿还有那么多原则啊什么的,这是人原始的本能,何况我们是因为相爱而……而那个,很正常啊。难道你将来jiāo女朋友就不内(那)个?”
说着下意识地瞟了瞟正在二楼露台背书的朝夕。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细毛的眼睛,他也瞟了瞟了朝夕,掩嘴偷笑。连波的表qíng更严肃了,目光直视着蔻海,眉毛拧着:“蔻海,我还真是高估了你的品xing,爱qíng是这世上最纯洁无瑕的东西,我没说两个人在一起不能有激qíng,但那得在婚后。如果是我,在没有结婚前,我是绝对不会碰我女朋友的。”
蔻海的样子一点都不信:“你能做到?”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爱一个人就要懂得保护她,而不是单纯地占有,这才是爱qíng的真谛。”
“那我做不到,我俗人一个。”蔻海直摇头。
“我也做不到。”细毛连连晃着脑袋,“老实说,我觉得连波你才不道德,压抑人类原始的本能,是很残忍的事qíng呢。你口口声声说对女朋友没要求,我看这才是对她最大的要求,谁能保证自己媳妇就一定是……是huáng花闺女啊?”
连波义正严辞:“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能做到,对方也应该能做到,否则就不配谈爱qíng。”
蔻海和细毛对他做顶礼膜拜状,蔻海捅了捅细毛:“圣人 就是圣人,跟咱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不过连波,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还是童子……”细毛忙不迭地点头,“是啊,你不会是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吧?”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朝夕背书背得怎么样了。”连波拒绝回答,起身朝屋内走,留下蔻海和细毛面面相觑。
蔻海看着连波的背影扑哧一笑:“这个呆子!你说他们兄弟俩,一个家庭长大的,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细毛一脸坏笑地凑到蔻海的耳根:“那朝夕也应该还是处女吧?”
“小心让连波听到,扒你皮。”
“肯定是……”
……
连波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不知道,但露台上的朝夕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捧着书本,视线一片模糊,只觉书上的字一个个都浮了起来,不停在她眼前旋转。她头是昏的,眼是花的,阳光那么明媚,她却感觉周遭一片漆黑。她忽然明白樊疏桐为什么那么反感她跟连波走得近了,他是嫌她配不上连波,嫌她脏,她龌龊,她无耻,她怎么有资格很纯净无瑕的连波站到一起?
错了,原来她从头到尾就错了,她重塑不了自己,就算能重塑,她已经不是完整的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部分被她整个地抛弃了。从前她不觉得贞cao有多么重要,那是因为她没有正视过她的未来会因为这个有什么影响,她不懂,以她当时的年纪也想不了这么多,当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不愿看清。现在她清醒过来了,终于明白樊疏桐当初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他说无论将来她是做□还是嫁人,都忘不了他,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轻易占有了她,真正赢的是他!
不应该是他……
朝夕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对自己的不可原谅让她抑制不住地战栗,她又开始战栗,不仅仅是因为时不时袭击她的腹痛。多么可悲,她这辈子简直可悲到极点,做□她没有资本,嫁人她根本就不配!这一哭,哭得势不可挡,身体像正受着酷刑一样在椅子上紧缩着震颤,抽泣着的声音凄厉绝望,不顾一切地传开来。
“朝夕,你怎么了?”连波闻声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
她执意不肯抬头,排山倒海地哭着,楼下院子里的蔻海和细毛抬头看着,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朝夕,朝夕,”连波抱住突然失控的她,“你说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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