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祝希尧当下就板起了脸,“竟敢跟我说这种话,只要我没躺进去,你就休想躺进去,别想步你姐姐后尘,她一死了之,你就别想!”
冷翠大为诧异:“你认识我姐姐?”
祝希尧一怔,目光尖锐如寒冰:“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冷翠懒得理他,怏怏地上楼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时差还没倒过来,她困得要命。
偏偏这时候电话响了,紫凝打过来的:“翠翠,到了吗,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报平安啊,人家担心死了,怎么样,你姐遗产的事不是很麻烦吧?”
冷翠气若游丝:“不——麻——烦——”
“那就好,听说国外对遗产处理管得很严的,手续很多,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那么多的钱,脑子会一下子转不过弯的……”
“是啊,转不过弯,太转不过弯了。”冷翠答道。
“真的啊,很多钱吗?你姐姐是gān什么的,这么有钱,”紫凝完全搞不清这边的状况,“别高兴过了头哦,悠着点,来日方长,处理好遗产回来好好计划……”
“我确实是高兴过了头。”冷翠又答。
“真是的,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啊,冷静冷静,你会转过弯的,实在转不过来就掐掐自己,狠狠地掐,一疼就知道不是梦了。”
冷翠哭丧着脸:“狠狠地掐,是要狠狠地掐,我恨不得掐死自己。”
挂了手机没到两分钟,又响了,文弘毅打过来的。
“丫头,现在在哪呢,意大利好玩吧,绝对出乎你的意料。”这小子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好听,非常有磁xing。
冷翠吸着鼻子连连点头:“是啊,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慢慢享受,钱这东西多了也是麻烦的,”文弘毅在电话那边兴高采烈,告诉冷翠,“我大概还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去意大利跟你会合了,威尼斯,怎么样,我就约在那里见面……”
“威尼斯?”
“是啊,非常làng漫的一座城市,我在那里有公寓的,公司是在佛罗伦萨,但除了工作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威尼斯。”
“威尼斯很好玩吗?”
“那是肯定的,绝对让你流连忘返,圣马可广场啊,叹息桥啊,都是很著名的景点,对了,我们就约在叹息桥见面吧,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叹息桥?”
“也叫落日桥,是个有着特别意义的地方。”
“哦,知道了。”
又扯了些闲话,冷翠这才挂了电话,转过身,冷不丁吓了一跳,甲壳虫英姿挺拔地站在卧室门口,蹙着眉头瞪着她,额上青筋bào跳。
第三章 薰衣糙恋人(9)
“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冷翠一看他这样子就怕。
“落日桥?谁约你?”他答非所问。
冷翠不明所以,嘴巴一撇:“谁约我有必要跟你jiāo代吗?”
“你必须跟我jiāo代!”祝希尧大吼一声,几步跨过来一把将冷翠从chuáng上拽起,好似吃人的野shòu要吞了她,“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人,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见面,我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好了,我现在正是不想活了!”冷翠也不是省油的灯,倔qiáng地瞪着这个魔鬼。
祝希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粗声粗气地说:“如果杀了你可以让我解恨,我早就杀了你,也会在五年前杀了她,你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爱我,听明白没有,你要爱我,而不是跟别的男人去约会,还是去落日桥!”
“落日桥怎么了,我偏要去!”冷翠就是那种越压迫越反抗的人,无论面对怎样的狂bào,她从不轻易妥协。
“希尧,放开她,你这gān什么啊?”安娜很是适时地跑进房间,将冷翠从祝希尧的魔爪里解脱出来,“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饭都没吃呢,希尧,翠翠刚来意大利,时差都还没倒过来你就跟她吵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祝希尧也知道自己过了火,冷冷地站到了一边。
冷翠跌坐在chuáng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姐啊,你们快来救我啊,这可让我怎么办哪,我还不起那么多钱,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那么多钱,欧元哩,汇率本来就高,比美元都高,还好几百万,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整个下午,冷翠都在房间里gān号。
到了傍晚,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饭哪有力气跟那只甲壳虫吵啊?她从房间里溜出来,往楼下一瞄,没人,赶紧下楼找到厨房的门,跟个贼似的摸进去,顿时吓得她倒退几步,好大的一间厨房!四个厨师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都是清一色戴着白色厨师帽,跟大酒店里的厨师一个样。而冷翠一眼就敲见最近的一张台面上摆着诱人的甜点,显然刚从烤箱里端出来,还冒着热气呢。她连连吞着口水,猫着身子端起一碟蛋糕就溜出了厨房,一边走一边用手抓着吃,糙莓味的,香滑如丝,太好吃了,冷翠觉得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可是刚想上楼,祝希尧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刚送了一块蛋糕进口,手指还没拿出来呢。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凶恶,表qíng黯然,显得很无助,目光飘忽不定地望着满嘴满手都是奶油的冷翠。
“你,你gān吗?”冷翠用手抹了把嘴巴,结果拭得满脸都是奶油了,样子非常滑稽。
祝希尧走下来,站到她面前,掏出手帕给她擦拭脸上的奶油,冷翠本能地往后缩,可是他又拉近她几步,继续帮她擦,动作非常地轻,目光温柔得瞬间融成了水,让冷翠很不适应。她第一次见他这么温柔地注视自己,第一次跟他如此接近,他呼出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仿佛带着大自然的气息,透着一种独特的树木的清新,冷冽直入心脾,冷翠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片雨后的密密的树林,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来,洒了他们一身。
而他依然那么望着她,眼神伤感得不忍直视,她听见他游离的声音从胸腔内闷闷地发出来,他问她:“你……真的要去落日桥吗?”
4
“就当我没有来过这世上。”
这是刻在姐姐墓碑上的一句话。
灰色的碑石上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就这一句话。然后就是她的生时和卒时。还有碑文正上方的一张黑白照片。据丁晖说,这是她在遗书中特别jiāo代的,“请别在碑上刻我的名字,只愿全世界的人都将我遗忘,所有爱我的人和恨我的人,我也不想记起他们。”
丁晖亲自cao办了她的后事,尊重了她的遗嘱。“叫我阿丁吧。”丁晖跟冷翠说。他是姐姐生前为数不多的一直保持来往的朋友之一。尤其是在她落魄的时候。即使阿丁不说,冷翠也知道,姐姐生前最后的日子很落魄,四处躲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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