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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曾提到鸠摩罗什母子在东归guī兹途中曾遇一游方僧人,并得到关于他一生的预言。游方僧人告诉耆婆,她的儿子需要受到极为小心的保护。那个预言原文为:“若至三十五而不破戒者,当大兴佛法,度无数人,与优波掘多(Upagupta:天竺名僧,以“坐禅第一,大化众生”闻名)无异。若持戒不全,无能为也,正可才明俊义法师而已。”(僧祐《鸠摩罗什传》)
关于鸠摩罗什召宫女那段,到底这件事有没有发生,现在已经无法弄清了。连学术界都有争议。只是,除了这段,《晋书》的《鸠摩罗什传》都是在赞扬鸠摩罗什的,好像没理由故意给他抹道黑。但因为《晋书》记载了太多神神道道的东西,所以也有不少学者不把它当正史来看。
鸠摩罗什名字的由来:是梵文名Kumarajiva的音译。我以前想当然地用英文的发音方法读“Kumarajiva”,然后翻译成“库玛拉吉法”。看了STATUTU的评论后才知道自己翻错了。所以对他的名字做了修改。
“我觉得流传下来梵文名的中文翻译应该是翻译者根据当时的梵文发音来译的,而不是根据今天广泛使用的英语发音规则。鸠摩罗什和玄臧的时代大不列颠还没崛起吧,我们不能期待他们根据我们现在熟悉的英语发音规则来翻译。既然是梵文翻译当然是忠实记录它的发音。比如shiva就被按梵文发音译成湿婆(shibo)。按照“v”发“b”,“a”发“o”(不是“欧”,而是“窝”,就是英语音标里那个左边有个缺口的o)的规则,shiva翻作湿婆,jiva翻作耆婆,Kumarajiva翻作鸠摩罗什(u发幽音,而不是乌,a发窝音,v发b音)倒也不算离谱。至少文中这几个例子的中译名应是根据梵文发音译来的,而且音还算译得贴切。”
9.少年时:我要辞职
我跟鸠摩罗什母子还有温宿国王大臣一起在城门外迎接guī兹王。既然知道他就是鸠摩罗什,我当然就知道为什么这个文述尔听上去这么耳熟。原来是温宿,是新疆阿克苏旁边的一个县。两千年前这里是个很小的国家,隶属于guī兹。
而这个小国之所以能在我脑中留下印象,还是因为鸠摩罗什。那场辩论在历史上被称为温宿论战,是鸠摩罗什少年成名的一个重要事件。书上的确说过,因为这场论战,鸠摩罗什“声满葱左,誉宣海外”,“诸国皆聘以重器”,所以guī兹王得亲自出马,迎接鸠摩罗什回国,免得被其他国家捷足先登。
眼下这个欢迎仪式越发隆重,地上铺着红毯一直到王宫。音乐声不绝于耳,鲜花不断抛撒。记得这个国王名字叫白纯,白家是班超扶植起来的,班超的西域都护府就设在guī兹。从班超时代一直到唐末guī兹被回鹘灭亡,八百年间基本都是白家人做王。
打量这个guī兹王白纯,跟耆婆长的挺像,也是细白皮肤,高鼻深目,眼睛很大,褐色眼珠,眉庭开阔。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年轻时应该长得不错,可惜现在身材走样。不像其他人的发式是剪发及肩,他前额短发中分,但是额后长发盘到头顶,系以彩带,垂在后面。
有意思的是他的头也是扁的,我记得玄奘《大唐西域记》里就记载过guī兹以扁为美,他们用木板压小孩子稚嫩的脑袋。不过只有王室贵族才能压扁头。幸好鸠摩罗什从小出家,不然一代帅哥的形象就这么被毁了,多可惜。
继续看国王的穿着。他也跟其他男人一样穿翻领窄袖束腰式短袍,高及膝盖的靴子,但是另外套有一件半袖衫,用金线绣出复杂的图案。他身后佩剑,手上还有一柄短剑,看来guī兹王对剑的爱好不一般。
看到鸠摩罗什母子,guī兹王大步上前,激动地将他们母子搂住怀中。母子俩也很激动,毕竟离家四年了。我听懂了一部分他们的对话。国王祝贺鸠摩罗什学成归国,论战成功。已经在guī兹做好准备就等他回去等等。的1c当guī兹王的眼光落到站在耆婆身后的我身上时,微微有些吃惊。我正努力练听力,没提防他会看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对他,居然傻傻地扯了个笑。笑完我立码觉得不对,完了完了,我的形象毁了,昨晚白学那些礼仪了。
guī兹王也住王宫,不过是另一个宫殿。晚上有宴会,还是在大殿,我也跟着去。由于鸠摩罗什和耆婆都不吃晚饭,我们只能喝点水。我眼巴巴瞧着两个国王几案上的烤ròu,拼命咽口水。宴会上也没有歌舞助兴,所以这场夜宴就变成了拉家常。实在是很无趣,我又开始偷偷挪屁股了。
突然感到有两道熟悉的目光在注视我,是鸠摩罗什。他抿着嘴在偷笑,我四下瞅瞅没人注意,冲他挤挤鼻子吐舌头,惹得他想笑又不敢笑。他转过身对两位国王说天已晚,王舅一路劳顿,宜早点安顿。于是大家把酒(我们是水)言欢,结束夜宴。
回去后我已经饿得两眼放光,赶紧让服侍我的侍从给我弄点吃的来。等待的过程中为了减少体力消耗,我就在chuáng上躺着不动。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ròu香,立马跳起来,看到两汪深潭蕴着笑意站在矮榻前。他手里的托盘上,ròu香四溢。
我一把搂住他脖子:“罗什,你真是太好了!”
我一直考虑怎么叫他。他的梵文名太拗口,叫“鸠摩罗什”字多又显生疏。各种典籍里对他的简称有“罗什”和“什”,确切地说,古文里更多简称他为“什”而现代提他都是“罗什”。其实严格说起来“鸠摩罗”是姓,“什”(音SHI,十)才是名。可是单叫一个“什”太别扭,这个字发音也不顺口。所以思考再三,我就按照现代的习惯叫他“罗什”,他也笑着接纳了。
放开时发现他脸上麦色肌肤红得像苹果,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我,那股清纯可爱的模样真的很惹人怜爱。
哎哟,我刚刚gān了什么?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吓得他赶紧问我:“艾晴,怎么了?”
盯着他羞赧的俊脸,尴尬地笑笑。接过他手上的托盘,投入地啃ròu来掩饰自己的懊恼。怎么可以让他知道,我在后悔自己的孟làng。就算他还小,我也不可以用现代的方式跟他这么亲近,他毕竟有个不可更改的特殊身份。
他脸上的嫣红好半天才褪下去,没话找话地问我:“今天要学什么?”
我叹了口气,停止啃ròu:“你去找别人教吧,我教不了你。”
他大吃一惊,刚褪完红色的脸上开始有些泛白。“为什么?罗什有什么地方做错么?”
“你怎么会有错?是我,我是真的没本事教你。你可是鸠摩罗什哎。”
讲《论语》,我没有书,也背不全,只是把会背的部分教给他,顺序肯定是颠倒的,背也肯定有背错的地方。他聪明到听一遍就能记住,我再讲下去到时他满脑子错的东西,一代大翻译家岂不是被我毁了。我担不起这么大责任,中原佛教事业还等着他去发扬壮大呢。
“可是,可是,你教得很好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讲的得很有趣,我一听就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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