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容瑄这么说,南宫翼凝眉沉思了片刻,皱眉道:“表哥可要小心着一些端王。”比起别的王爷,南宫翼一直觉得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端王。虽然端王在所有的皇子中可算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xing子。但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一个母家出身平平的皇子能够到如今更秦王府和庄王府三足鼎立的局面么?要知道,秦王和庄王背后站着的可是南宫家和周家。
南宫翼的提醒容瑄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如今的形式容淮步步紧bībī得他不得不先出手对付容淮。但是如果最后却被容琰渔翁得利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南宫绝花白的眉头紧皱,以他对西越帝的了解,总觉得事qíng没有这么简单。如今朝堂上几乎闹开了锅,而西越帝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任由别人爬到他头上撒野的人。
想了想,南宫绝点头道:“庄王去拜访一下豫王也好。就算豫王不肯助你,最好也要搞好关系。”也许,在万不得已的时刻,豫王可以救庄王一命。南宫绝不喜欢朝堂的斗争,但是西越帝早已经不许他外出领兵了。而身为一个武将在战场上厮杀了半辈子的对危险的直觉,南宫绝同样有不太好的预感。
秦王府里,比起庄王和南宫家的和睦同心,秦王府却没有那么愉快了。容淮到底年轻,不是说他的年龄而是他的资历。一个从前几乎从未做过任何事qíng的人突然接替质王掌握了质王府原有的势力,私底下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qíng。
许多原本对治王忠心耿耿服服帖帖的老臣未必便服容淮。而质王的老人和容淮自己的心腹之前的冲突和矛盾更是容淮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虽然明知道父王留下来的人才是如今的秦王府的中坚力量,但是人心都是偏的,容淮很多时候行事很不自觉的就会偏向自己的心腹,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另一方面,容淮对于那些总是喜欢对他指手画脚的老人也同样的不满。
书房里,容淮坐下坐上不悦的怒视着下首第一位的周丞相。一贯稳重的周丞相也难得有些气急败坏,“殿下,这次的事qíng你太过心急了。”
容淮不悦的道:“什么叫本王心急?”
周丞相抬起道:“殿下在朝中立足未稳就开始跟庄王作对…先不说胜负如何,就算是殿下省了,这让陛下怎么看殿下?让朝中群臣怎么看殿下?”
容淮冷笑一声道:“不然舅公想要本王如何?是本王先对容瑄下手的么?分明是他bī得本王不得不还手!舅公别忘了,父王的仇还要记在容瑄身上。”周丞相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殿下,老夫早就劝过殿下,如今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只有一个之,忍……”
容淮烦躁的摔了手中的茶杯,起身道:“忍忍忍!你们就知道要本王忍!容瑾本王要忍,容瑄本王要忍,杀父之仇要忍,现在连容瑄咄咄bī人本王还要忍!再这么扔下去本王还当成什么皇子皇孙,直接当那金水河里的王八不是更舒服!”
见他如此,周丞相只能无奈的叹气。不忍能如何?陛下是个眼底容不下沙子的,论资历容淮是所有上朝的皇子皇孙中最低的,论辈分是最小的。自己都还没站稳脚就想去绊倒别人,最后只怕先跌倒的会是他自己。
周丞相能够高居西越左相之位这么多年不倒,最要紧的便是行事谨慎。不该做的绝不多做,不该说的绝不多说,偏偏却摊上了这样一个xingqíng急躁的侄外孙,除了叹气还能怎么办?
看着周丞相愁眉苦脸的模样,容淮只觉得晦气。但是到底还记得他的身份,忍下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舅公,你还是说说看该怎么办吧。”
周丞相苦笑,“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除了你死我活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殿下派去彭州的人到底回来了没有?”
容淮点头道:“回来了。据前去暗访的人说,父王本来已经拿到了皇祖父所要的九霄仙芝准备赶回京城了。原本他并没有跟容瑄一道走,但是最后却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容瑄和父王一起遇袭,而且…还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说到最后,容淮已经咬牙切齿了。
虽然西越帝早早的将这件案子给了结了,但是秦王府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让容璜死的不明不白。自然暗中拍了不少人去继续追查。
“我父王必定是被容瑄所害,说不定…连皇祖父的九霄仙芝也在他的手中!”容淮一拍桌面沉声道。周丞相心中一动,抬眼看向容淮。容淮问道:“舅公有什么话说?”
周丞相凝眉道:“九霄仙芝…如果陛下知道九霄仙芝在庄王手中的话……”
容淮皱眉道:“这只是我们的怀疑,只怕拿不出证据。”周丞相皱眉道:“怀疑就够了,我们能够这样怀疑难道陛下就不会?你觉得,陛下当初为什么同时派出两位皇子取寻找九霄仙芝?”
容淮疑惑的看着他,周丞相淡淡道:“自然是怕派去的人悄悄私吞了九霄仙芝。虽然你我都知道,如果得到九霄仙芝立刻献给陛下的好处,但是或许在陛下的眼中…九霄仙芝的用处远比陛下赏赐的好处要重要的多。”
容淮不解,“这是为何?”九霄仙芝固然能够延年益寿,甚至将武功平平的人变成绝世高手。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皇族来说,绝世高手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太大,至于延年益寿,能够延年益寿的东西总是会有的,皇族富有天下有什么找不到的。九霄仙芝再名贵也不能真的让人长生不老。
周丞相沉声道:“陛下今年已经六十八了,这个年纪的老人…都怕死。这种感觉,绝不是王爷这样三十出头的人能够理解的。”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西越帝身体不错按常理算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身为一个坐拥天下权势的帝王,他没有理由不怕死。或者说,他还不想死。
容淮心中一震,西越帝太过的高高在三,太过的冷厉无qíng。以至于很多时候容淮都会忘记那高高的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他…没有几年好活了。这个想法,不知怎么的让容淮突然心跳快了许多。
有些艰难的掩去了心中突然的妄动,容淮凝视这周丞相道:“舅公的意思是说,咱们旧事重提…将这件事捅到皇祖父跟前去?”
周丞相沉默了良久,沉声道:“赌一次。”由不得他不赌,这一次秦王仓促出手对付庄王,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而周丞相很清楚,秦王根本就不是老练的庄王的对手。更何况,这一次庄王的身后绝不止是庄王一个人的影子。现在朝堂上闹得仿佛势均力敌的模样,那只不过是庄王还没有下定决定做最后一击罢了。一旦走到最后,秦王只怕是有败无胜。
“好!”容淮点头,自信的笑道。眼中闪动着傲然的光彩仿佛已经看到了容瑄落败自己光明正大的傲立在朝堂上的一幕。
送走了周丞相,书房里间走出来一个人。
男子容貌俊雅,身形修长,隐隐有尊贵的王侯之相。只是严重的那一丝yīn鸷深深地破坏了他原本应该温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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