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只得叹了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提着剑转身往来的方向而去。有这两个人在,就算他不想遵守承诺只怕也是不行的吧。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了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在这个年纪可远没有这样的功力,一时间南宫绝心中也生气一股沧桑之感,对于京城里的诸多事qíng也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看着南宫绝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中,魏无忌回头朝着沐清漪拱手笑道:“顾公子,今晚真是多谢你了。”
沐清漪低眉浅笑,“不用谢,我也不是专门来帮魏公子的。你若是道谢,我又怎么好意思?”
魏无忌脸上的笑容微僵,“呃…顾公子的意思是?”
沐清漪挑眉笑道:“南宫大将军走了,魏公子这三万神策营和寒雪楼的人打算怎么办?”
魏无忌有些谨慎的望着沐清漪道:“顾公子有什么提议?”
沐清漪笑道:“不如…借给在下用用如何?”
魏无忌愣住,沐清漪竟然是想要来跟他抢兵权的?很快便回过神来笑道:“顾公子说笑了,这神策营的兵马…可不是说借就借的。”
沐清漪笑道:“健锐营认人不认领,南宫大将军凭着无上军威方能调动。而神策营却是认令不认人,劳烦魏公子将手中的兵符借给在下用一用吧。”
“若是在下不答应,顾公子想qiáng抢不成?”魏无忌眼神锐利,直刺沐清漪而来。沐清漪却并不在意,站在瞄着烟雨江山的纸伞下,虽然在飘着细雨的夜色中却依然雅致的犹如名门世家jīng心教养的名门公子。有些遗憾的看着魏无忌道:“大家都是斯文人,我并不太想对魏公子动粗。”
魏无忌有的朗声大笑,“顾公子,你确定你有本事从本公子手中夺走兵符?”并非魏无忌看不起沐清漪,而是夏修竹的武功最多可以跟他打个平手,虽然还有个无心随侍在侧,却还要保护手无缚jī之力的沐清漪。何况,他的寒雪楼也在这附近。 “如果加上我们呢?”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出现在沐清漪身后。魏无忌抬眼望去,几个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女手持各式兵器走了出来,各个虎视眈眈的盯着魏无忌。虽然不算绝顶高手,却也不容小视。
最让魏无忌担心的是,再往后不远处还出现了不少同样穿着黑衣的人。跟寒雪楼的杀手不同,这些人不仅武功不凡,而且一听那整齐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论实力,绝对比号称西越最jīng锐的御林军要qiáng得多。这让魏无忌不由得想起了在彭城是沐清漪和容瑾身边带着的那六十名侍卫。但是事后却怎么也查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几位是?”魏无忌挑眉道。魏无忌一眼扫过去,就认出了两个。都是当初在彭城见过的,其中一个女子是叫霍姝。 为首一人拱手道:“豫王座下,天枢见过魏公子。”
魏无忌有些无奈的叹气,“没想到豫王手下还有这样一张王牌。”
沐清漪微微蹙眉,抬眼看了一眼黯淡的夜空,道:“魏公子,你考虑的如何了?在下还有事qíng要办,想必魏公子也并不清闲。或者说,魏公子打算现在让我们先跟寒雪楼打过一场?”
魏无忌看看已经堵住了自己四周去路的几个黑衣人,摇摇头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丢了过去。无心接到手里检查了一下,才朝着沐清漪点了点头。魏无忌苦笑道:“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没想到在下倒是栽在了顾公子手中。其实顾公子完全不必如此,你知道的…你我之间并没有冲突。”
都是为了豫王不是么?对于沐清漪来拦截自己的行为,魏无忌实在是有些费解。虽然也有些不悦但是他却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沐清漪硬拼,若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别人不说多年筹谋更是将要付诸东流。
沐清漪把玩着手中令牌笑道:“有没有冲突,并非你我能说的算的,不是么?”
魏无忌无奈,显然容瑾还是在跟义父较劲。但是这种时候较劲不会太儿戏了么?
“就算有了兵符,顾公子要怎么调兵?要知道,就算是认令不认人,也不可能随便一个什么人拿着令牌就能调动兵马的。”魏无忌挑眉笑道。沐清漪抿唇浅笑,“这就不劳魏公子cao心了。在下先行告辞。”
“什么意思?”魏无忌变色。 沐清漪淡笑道:“天枢,你留下陪魏公子赏月吧。”
“是,公子!”天枢沉声应道。
今晚根本就没有月亮!魏无忌没好气的怒视着某人,沐清漪含笑折过身边的一支杏花在手中把玩,“杏花带雨,也别有一番风qíng不是么?”
“呜呜嗷!”爬在沐清漪肩膀上沉睡的活儿被杏花挠到了鼻尖,打了个喷嚏醒过来,愤怒的伸爪去抓眼前的花枝。沐清漪含笑摸摸它的大尾巴,转身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魏公子,在下新练了一门阵法,还请魏公子不吝赐教。魏公子最好不要用轻功离开,若是伤了魏公子,王爷和公子会怪罪在下的。”天枢一挥手,两队黑衣男子飞快的将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将魏无忌紧紧的围在了中间。魏无忌本想笑他大言不惭,却在看到暗处不时闪动的银芒时只剩下叹口气的力气了,“既然如此,得罪了!”
刚刚回到奉天府,步玉堂便迎了上来,“公子,怎么样?”
沐清漪接下披风淡淡笑道:“没事,京城怎么样了?”
步玉堂低声道:“驻守京畿的步兵和羽林军皆有异动。羽林军应该是负恩侯府和庄王府都有,京畿守军应该是端王的人。不过,他们都还无法控制整个羽林军和京畿守军,应该只有一部分能听命与他们。”但是在这京城狭窄的地方,原本也容不下几十万大军,有数千上万人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沐清漪点点头,道:“辛苦玉堂了。宫里有什么消息?”
步玉堂道:“王爷命人传来消息,等收到他的信号,立刻设法控制住京畿守军,羽林军不用理会王爷自有主张。”步玉堂有些小小的兴奋,这些日子跟着沐清漪他多少也看出来了王爷和公子的意图。若是从前,他绝不会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彭城太守,会有一天参与这皇位之争。
沐清漪点头,踱步到堂上坐了下来,轻声叹了口气道:“都布置好了就好。接下来…就等着吧。”
看到她如此镇定的模样,步玉堂不由得暗暗唾弃自己的失态。但是要练成顾公子这样的镇定沉稳,自己…四十岁以前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吧?
皇宫中,清和殿外的细雨中,众皇子皇孙依然只能跪着。细雨绵绵打在身上并不太舒服,但是西越帝没有发话这些皇子们既不敢起身也不敢换个地方避雨,只得这么生生的淋着。身体不好的容瑄还好些,有人专门撑着伞挡着,其他人就真的只能淋着了。
殿内,容璋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还在研究棋盘的西越帝,心中一边暗暗揣西越帝摆出这样的阵势到底想要gān什么。 “陛下,豫王殿下来了。”蒋斌悄悄走过来,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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