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万岁没功夫搭理他,和刘二柱还有傅向前傅向国几个一块去大河湾看砖窑了。
屋里,王桂香在跟徐兰英数落亲家不是东西,又气大丫肚子不争气。
“像小冉一样,肚子争气点,生个男娃不就好了?!”
两个妯娌都是男娃,当大嫂的可好,以后处处都得被压一头,搁公婆面前腰杆子也挺不直。
大丫任由她娘说,也不吭声。
傅冉听不下去,出声打断:“好了婶婶,娃都生了,还说那些gān什么,只要姐跟姐夫过好就行了。”
王桂香一撇嘴:“我跟你俩说啊,这过日子,可不止跟男人过,还得跟他一家子过,除非二柱他老子娘没了,要不哪天都有气生!”
话糙理不糙,闺女是财子命,好不好全看运!
打从生过娃,大丫心里就没舒坦过,公婆不喜欢女娃,两妯娌搁旁人面前也说她生个娃弄这大阵仗,钱花了生的还是女娃,最让大丫难受的还是她男人,虽然没说啥,可大丫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失落。
奶娃出生十几天了,当爹的都没咋抱过她。
眼见就入了冬,一场雪之后,砖窑没法再继续盖,只能等来年开chūn。
这期间,颜冬青又去了趟陕中,张志祥来信说铁建厂恢复正常工作,他也从乡下牛棚里放了出来。
颜冬青这趟过去不是去gān活,而是去辞工。
南州的铁建厂最迟在明年末完工,对颜冬青来说,陕中还是远了些,尤其是在有个拖油瓶的qíng况下。
到底是亲儿子,知道老子要出远门,一早就抱着不撒手,啥话也不说,软绵绵的趴在肩上,整得颜冬青无奈又不舍。
这边,城东服装厂的王厂长一大早来找傅冉了,客客气气的请傅冉去厂里指导。
王厂长才进裁fèng铺,就感受到了莫名的敌意。
铺里的几个大姐没一个待见他的,能待见么,新样式的衣裳是她们先做出来的,给别人学去了,她们还挣啥钱呐!
王厂长在裁fèng铺没坐多久,他前脚离开,马大姐就不高兴道:“小傅,你真要去啊?”
傅冉听得懂她话里意思,笑道:“大姐,衣裳是人穿出去的,不是古董宝贝不见天日,裁fèng师傅也不只咱一家,看一看就知道怎么做,这手艺藏不住。”
马大姐讪笑:“那他还找你去gān啥?”
傅冉摇头,也不大清楚。
城东服装厂规模不大,只有两排厂房,厂里的职工下了班大多回家,既没有宿舍也没有食堂,大院里停了辆绿皮货车,厂里职工在往车斗里上货。
傅冉问了人,找到厂委办公室,两张对放办公桌,两把长条凳,靠墙放一组立柜,挨着立柜是脸盆架,王厂长正跟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同志在说话。
办公室门大开着,傅冉敲敲门:“王厂长。”
“哟,傅gān事来啦。”王厂长起身,热络得跟傅冉握手,又给她介绍另一个男同志:“傅gān事,这是我们的孟会计,工人大学毕业,刚分配过来的。”
头些年革命席卷全国,教育瘫痪,各个大学都停止了考试招生,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大学,没有大学生。
事实上仍然大学和大学生仍然有,只是招生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废除考试,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相结合的方法,招收工农兵学员,学制两年,毕业后统一安排工作。
“傅gān事,你好。”孟会计朝傅冉伸手,不觉往她脸上多看了两眼。
傅冉礼貌和他碰手。
甭管在大魏还是现在,傅冉的长相都符合大众审美标准,鹅蛋脸,杏眼琼鼻朱唇,白面皮,瞧着gāngān净净,带几分温婉。
要不臭屁如万岁,也不会对小皇后心心念念,gān出抢夺权的卑鄙事。
互相熟悉之后,王厂长要带傅冉去车间,孟会计也跟了过去。
时下的服装长还是脚蹬裁fèng机,跟裁fèng铺差不多,就是裁fèng机和工人的数量都比裁fèng铺多,一拉溜的裁fèng机,女工戴着白帽,黑套袖,裁fèng机脚踏板踩得噔噔响。
傅冉借用其中一个女工的裁fèng机,改了一件中山装给她们做示范。
“好好学,你们都好好学学!”王厂长招手,让车间的女工们都过来。
傅冉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起初不大好意思,熟悉之后就好了些,大家伙儿有说有笑,不觉就过去了半天。
王厂长见没其他事,他一个大老爷们懒得在女同志堆里掺和,两手背后出去,人都走到门口了,回头看看孟会计,还杵在那儿跟木头桩子似的,踮脚往里看。
王厂长摇摇头,搞不懂年轻人想法,改衣裳有啥好看的?大老爷们还想学学?
他哪知道,孟会计看得不是改衣裳,看得是改衣裳的人!
孟会计已经二十八了,还没结婚,他是大学生,搁南州城都是头一份,长得倒也周正,国字脸浓眉大眼,以他的条件,上门说亲的就没断过,就是媒人说的姑娘他都没看上。
自打瞧见傅冉之后,孟会计就挪不开眼了,傅冉来几天,他往跟前凑几天。
下了班之后,也要跟傅冉一块走。
傅冉起初没留意,连着几天下来,她才意识到不对,但孟会计这人头脑jīng明,下班走路上,旁的也不提,只说厂里的事,弄得傅冉不好开口,生怕说多了尴尬。
孟会计家就住在矿区附近,两人一块往矿区走,快到矿区时,看见个熟悉身影,等走近了才看清楚,站马路牙子上的,可不就是她的万岁!
傅冉忍不住快过去,笑眯眯喊:“三哥,您在等我?”
跟在后头的孟会计立马松了口气,原来是她哥啊。
“傅同志,你好你好。”孟会计伸出手,热络的跟颜冬青套近乎。
颜冬青没伸手,像是看出孟会计心中所想,扯扯嘴角道:“我姓颜,不是她哥,是她男人。”
孟会计愣住,看看傅冉,又看看颜冬青,俨如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张张嘴不知道说啥好。
颜冬青不看他,拍拍傅冉肩,笑道:“走吧,蛋蛋在家闹着找娘。”
“娘?”孟会计近乎自言自语。
可还是被颜冬青听见了,似笑非笑:“怎么了?”
孟会计摇头,失落离开。
他一走,万岁脸上的笑就没了,凉飕飕的朝小皇后看。
傅冉摸摸脖子上的脑袋,明明啥也没gān,怎么就生出jian夫yin妇的心虚感?
“三哥,他是服装厂的会计,家就住附近。”傅冉解释一句。
颜冬青低哼一声,没说话。
一路忐忑到家,傅冉进门就找蛋蛋,因为颜冬青刚才说了句蛋蛋哭闹要找娘。
事实上蛋蛋这会儿在姥爷家已经吃上了晚饭,颜立本带他去的,这爷俩原本商量好了,在那玩一会儿就回家,哪知傅向前蒸了大米饭,还炒了盘大葱腊ròu,辣子白菜,又让傅声去矿上供销社打了酒,硬留爷俩在那吃饭。
盛qíng难却不是么?
傅冉里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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