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冬青听话应声:“放心,不会去别的地方。”
还是坐林师傅的大卡车过去,这回林师傅直接把他俩放在白坝巷巷口,搓着手开口:“那啥,要是碰上百货商店筛下来的劳动布,甭管是啥颜色,帮我抢个成不?回头我再给你们钱。”
傅冉笑道:“成,给您留意着!”
林师傅呵呵笑,又说两句才把车开走。
昨晚下过雨,不足三尺宽的小巷坑坑洼洼,积不少水滩,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傅冉左右打量,发现几乎每间店里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桌椅板凳,总归都是半旧不新。
颜冬青口中的旧书店是间最不起眼的门面,里头黑乎乎的,正中央放一张破chuáng,上面乱七八糟堆了不少书,挨chuáng边坐了个中年男人在摇蒲扇。
“来买书呐?两毛一斤。”中年男人不大热络,坐那儿没动。
颜冬青什么话也不说,给透个金锞子给中年男人看。
中年男人一愣,搁下蒲扇,盯着颜冬青和傅冉瞧片刻,低声道:“跟我进来。”
傅冉这才发现除了外间的门脸儿,里头还有一间,靠墙放一张chuáng,两张马扎,矮八仙桌搁中间。
中年男人坐chuáng上,让他俩坐马扎,开门见山道:“九十块钱一两,卖不卖?”
银行回收huáng金价是一百块一两,国际huáng金价只高不低,中年男人无论从哪种途径转出手,都不会少赚。
颜冬青道:“九十五。”
中年男人咂咂嘴:“九十五可不成,日子不好过,总得让我摸几块钱啊。”
颜冬青神色不变,意有所指道:“九十五已经是最低价,你不要,还会有别人要。”
中年男人不吭声,似在盘算,好一会儿才拍腿道:“成!九十五就九十五,你有多少?”
颜冬青给他五个金锞子:“不用称了,一个一两。”
中年男人是识货人,放手里掂量掂量就知道几两重,他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拿钱。”
说完,他疾步走出书店,也不知道是去哪儿。
傅冉有点怕怕的,小声说:“三哥,他会不会是坏人?”
颜冬青递给她安心的眼神:“不用担心,应该害怕的是他,不是我们。”
“您的意思是他怕我们举。报他?”傅冉大概明白了。
本身私下买卖就是犯法的事,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尤其还是这种私下收huáng金跟银行对着gān的,一旦有人想坑害,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这也是颜冬青敢在客什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兑huáng金的原因,越是熟人多的地方越坏事。
不多时,中年男人回来了,兜里掏出两卷钱,十块五块三块。花花绿绿用橡皮筋系着,他当着颜冬青和傅冉的面数了遍,不多不少,四百七十五块。
“冉儿,接钱。”颜冬青道。
傅冉接过两卷钱,用衣兜打掩护,全部存进空间里。
两人没久待,前脚兑换成现金,后脚就从书店出来,一前一后往巷口走。
寻了个没人的地,傅冉小声道:“三哥,你说这些huáng金会去哪儿?”
颜冬青摇头:“不管去哪儿,肯定不会在国内流通。”
时下正是各国增大外汇储备量的时候,huáng金作为国际流通货币,不仅是国内银行想办法回收,接壤的几个邻国也同样在打这注意,客什处于边境三国jiāo界地,地下有这种买卖不奇怪。
颜冬青解释的详细,但傅冉还是听不太懂,四下看看,瞧见马路斜对面有个邮局,转道:“三哥,我想打个电话回家,好些天没听见我娘声音了,有点想她。”
电话打去工会,接的是廖娟,眉开眼笑的问两个娃在那边习不习惯,啥时候回来,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颜冬青听不下去,从傅冉手里拿过话筒,对他娘道:“小冉要和她娘说话,娘你去喊一声。”
“喊啥喊,你和小冉说一声,她娘今天调休在家,有人来给燕子说媒。”
虽说解放之后,许多繁杂的结婚仪式都给淘汰,但甭管城里还是乡下,还是有媒人说媒,哪怕傅燕和马家辉是自由恋爱,到谈婚论嫁时也得找个媒人去傅家坐一坐。
当然,找媒人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打探彩礼钱。
徐兰英没想过拿嫁闺女的钱娶儿媳妇,就随大流,开口要五十块。既不算高,也不算少。
中间媒人探到口风之后,立刻不歇气的去跟马家辉老娘说。
“啥?要五十块?!”
老太太心里不大舒坦,本以为徐兰英会急着把闺女嫁出去,就少要点,没想到还是个不识相的!
“辉子他婶,要累你再跑一趟,跟傅燕她娘说一声,彩礼钱最多二十,日子不好过,酒席就不办了,一切从简,她要不同意,那婚事搁着,等再过两月傅燕显怀,我看她丢不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关于huáng金问题,跟当时的国际环境有关,中国需要扩大外汇储备量,所以收huáng金,跟破四旧无关,兑huáng金没问题,这里不是主角光环,边境不法买卖,以及文化大。革命没有特别波及,闹得最严重的地方往往是政治和经济文化中心。
第29章
马家辉他娘不歇气的一通说, 中间媒人直嘬牙花子犯难,老太太在这片地儿是出了名的抠, 还尽想巧事, 媒人也不好直说她,委婉道:“总归以后是一家人, 没必要为二三十块钱的事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老太太一扭身, 老大不乐意:“说的倒轻巧,辉子他爹走得早, 我一个人把辉子拉扯大,手里哪来的闲钱!他婶儿, 要不你借我点?”
媒人心里叫苦不迭, 两手一摊:“我家qíng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哪来的钱?话我是说到了,想咋样,随你吧!我这就去跟傅燕她娘说成不?!”
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媒人又拐回矿区,把老太太的话原封不动带到, 末了又压低声音道:“燕子她娘,趁着燕子没显怀,赶紧把这事办了吧, 要是给人知道了,影响可不好!”
“怀、怀孕?”徐兰英以为是她听错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再看贺寡妇, 也是一脸愕然。
“嗯呐,感qíng这事你还不知道啊?”媒人总算逮到机会喝口水。
她知道个屁!
徐兰英只觉一阵血气上涌,两眼也发黑,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咋生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晌饭也不烧了,送走媒人,徐兰英直接找去矿区食堂,冷脸把傅燕喊回家,到家二话不说,脱了鞋就往她背上抽。
“不要脸的死丫头!下贱!”
傅燕站着一声不吭,就任由徐兰英揍。
“好了好了!现在打还有啥用,早gān啥去了!”贺寡妇忙上去夺了鞋底子,好赖肚里还有一个,伤到小的咋整。
徐兰英还不解气,甩手又扇一耳光:“我和你爸的脸都被你丢gān净了,不知羞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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