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这件怎么样?”伙计指着边上一条浅绿色的纱裙。
“嗯,就那件吧。”
“姑娘你去里间试试,不好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件。”
我接过衣服,还没来得及进里间呢,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懿懿,衣服拿好了吗?”
“冤家路窄”的huáng金定律再一次被印证了。我完全愣住,楼暄那张脸的确很帅气,处于石化状态的我却压根没心思想这个。可叹我的运气实在是差啊,就两个不算仇人的仇人,一天之内全给我碰上了,还是在我最见不得人的时候。
忽然有些疑惑,楼暄的心上人不是叶倾天吗,怎么又和这个神仙姐姐一起逛街买衣服?不过说实话,他和这位神仙姐姐还真是般配。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足够让我自惭形秽的了,现在两个人加在一起,份量不是一般的重。
我装作不认识他,从容地拿起衣服往里间走去。
“苏小姐,买衣服呢?”楼暄的说话声及时止住了我的步子。
我回头,他淡淡地看着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不过他的眼睛里有种东西让我没由来的心生畏惧。只需一眼,我便能看出他是个jīng明的人,没有白白糟蹋上天赐给他的那副好皮囊。
“大哥,你认识她?”神仙姐姐蹙眉。
原来神仙姐姐楼暄的妹妹。我说呢,怎么越看他们越有夫妻相,根本就是因为人家兄妹俩长得像。
楼暄对神仙姐姐说:“懿懿你先回家,我和苏小姐有话要说。”
想想梁添我就觉得可气,于是很不给面子地反驳:“我可没话要跟你说。你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吧,把我表姐害这么惨居然还好意思说你认识我。我要是你的话,老远见着苏家的人就绕道而行了。”
楼暄被我呛住了。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可能不清楚我和梁添的关系。
结果不待楼暄说话,神仙姐姐楼懿懿笑得花枝乱颤:“大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女人震住,笑死我啦。你活该!”
神仙姐姐一开口马上就不神仙了,楼暄瞪她一眼,她急忙敛住笑意:“你们慢慢聊啊,我先回家了。”
楼懿懿轻移莲步出了大门,如弱柳扶风般,身姿婀娜,体态曼妙,身为女人的我都无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要换衣服去了。”我很不耐烦。
楼暄打量了我一番,挥挥手:“你先换衣服去。”
中毒的惨痛回忆
换好衣服出来,楼暄还在。我故意在里面磨蹭了很长时间,为的就是让他自觉走人,哪里知道他耐心居然这么好。
“想说什么抓紧赶快啊,我很忙的。”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只是讨厌他的小心眼。后来岳峰告诉我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游龙公子,我除了惊讶之外最多的就是愤怒了。对于一个把梁添整到这个份上的人,要我跟他心平气和地讲话,除非哪一天我转xing了。
楼暄自以为很拉风地瞥我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拿来。”
“什么拿来啊?你没睡醒就回家窝被子去,到大街上瞎转悠啥。”我嘀咕。
“苏小姐,我不想跟你开玩笑。你刚落水想必身子也不好受,还是快把东西还给我,然后回家找个大夫把把脉吧。”
“还给你?哦,你莫不是说那匹马吧,它都已经死了我怎么还给你呀?这样吧,过两天我让我三哥找一匹好点的马赔给你。我三哥相马的本事很好的……”
“不要跟我装蒜,”楼暄打断我的话,脸色一沉,“你知道我讲的不是马,是花种,月亮花的花种。那天你从我身上拿走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在心里鄙视他。这楼暄栽赃陷害的本事也太低级了,完全停留在没智商的小孩的阶段。想讹我就直说嘛,说什么我拿走了他的花种,我真是冤啊我。那天我是从他身上拿走了花种不假,可是我明明放回去了。不带像他这样不讲理的,自己找不到了就赖我。再说了,我一xing取向正常的女的,又不会对叶倾天叶大美女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才不会无聊到会去他那里偷东西,然后借花献佛讨好叶倾天。
我不说话,楼暄大概以为我默认了,伸手到我面前:“拿来吧。”
“你别逗了,我没拿你的……”说到一半楼暄出手极快把我给点住了,我急了,“你你你……你要gān嘛,别乱来啊,这可是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的,你想杀人灭口也得挑个偏僻点的地方啊。信不信我喊非礼!”
楼暄翻了个白眼,gān脆连我的哑xué也给点了。我yù哭无泪,想打想骂却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对他gān瞪眼。那一刹那我真想拿把斧头把楼暄给剁了喂猪,但那也纯粹是想想,实现的可能xing绝对小于零。
我眼睁睁看着楼暄抽走了我从不离身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样颗“花种”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皮笑ròu不笑:“你说你没拿,那这是什么?”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他点了我的哑xué又问我话,叫我怎么回答。我很想告诉他那不是他所谓的月亮花的种子,而是素女给我的挽香丹,是用来解我身上的毒的。但就是说不出话来。合着那挽香丹和月亮花种子一样是绿色的,他就鱼目混珠了。有种把它埋土里啊,要是能生根发芽,我管他叫爹,要不叫爷爷也行。
至于我中毒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当时我还不懂事,师娘平日里最爱鼓捣她的那些毒虫毒糙,我见着稀奇,就跟着她学上了。师娘唯一的女儿瑶冰师姐觉得这是旁门左道,不乐意触碰,她正愁找不到传人,见我愿意学,她当然是倾囊相授。每隔几天鼓捣出一种新的毒药来,师娘能乐上好几个月,总在我面前显摆。不过话说回来,整个蜀山她也只能显摆给我看了,其他人压根对她的这一本事不屑一顾。
恰好那个时候蜀山发生了几十年来最震撼人心的群殴事件,主角就是我的四师兄和二师叔的大徒弟岑剑师兄。这件事qíng的起因很简单,甚至我觉得还有点白痴。
在蜀山混的人上至师父师叔下至厨房打杂的小厮,没人不知道四师兄痴迷叶倾天的事。偏偏岑师兄不识好歹,说了句“叶倾天总喜欢带着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个冒牌美人”,这话传到四师兄耳朵里,他就火了,cao家伙上门找岑师兄单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凑这个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单挑最后演变成了群殴。三十来个蜀山弟子聚在后山,十几个为一派,两派人就这样轰轰烈烈开打了。
蜀山向来规矩森严,像这样规模巨大的群殴事件几十年碰不上一次。蜀山弟子们听说有人打群架,各个都兴致盎然地跑去后山去看免费的好戏,有好事者甚至还开赌局赌哪一派会赢。话说当时师父和师叔们都在闭关,山中无老虎,大家自然没有后怕,打架的打架,下注的下注,不亦乐乎。后来瑶冰师姐告诉我,她买四师兄赢,结果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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