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是哪家的青年才俊啊?爱妃但说无妨。”
“臣妾大哥的长子也到了适婚年龄,而且臣妾对苏小姐也喜欢得紧,不如……”楼贵妃停住了,温柔一笑。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就是让我嫁给他大哥的儿子吗。等等,她大哥的儿子?那不就是楼暄吗?这这这……
皇上不住地点头:“好,你大哥这儿子朕也有所耳闻,听说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倒是配得上朕的外甥女——皇妹,你觉得如何?”
娘吞吞吐吐:“这……”
娘一心想让我嫁给秦làng,一来可以缓和两家的关系,二来也能表明爹爹的立场。对于皇上和楼贵妃点的这个鸳鸯谱,娘自然有些犹豫。何况楼暄退了梁添的婚在先,有损苏家的颜面,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再喜滋滋地把女儿嫁到楼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外面那些人怕是会看轻我们相府。
他们肯定会说,苏家的女儿没人要,一个被楼家退了婚,另一个还要巴巴地贴上去让人挑……这算什么事!好歹爹爹是一国宰相,娘是当朝公主,岂能一而再再而三任人往脸上抹黑。
楼贵妃向皇上提着个建议,不能排除她是有私心的。楼家堡要是和相府联姻了,她在后宫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定,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皇上见娘许久不说话,脸上挂不住,只好征求我的意见:“十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
怎么办怎么办……怎样回答才能两全其美?
我豁出去了:“皇上,其实……其实楼家大少爷和我表姐定过亲的……只不过他不喜欢我表姐,不久前退婚了。”
爹爹,娘,你们一直怪我给你们丢脸,这回女儿可是给你们争回一口气了。
娘难得没有怪我不懂礼数,反而一脸释然。可见她心里是极其不愿意把我嫁给楼暄的。只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这样做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我为爹娘挽回了面子,可是我自己呢?若换做是在三年前,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但如今毕竟不是曾经了……
楼贵妃脸色很菜,想笑又笑不出来。皇上也愣住了,一双眼睛在我和娘身上移来移去,哑然。
“皇兄,染染这丫头不懂礼数,还是随她去吧。臣妹倒是有另一个提议,之前和楼家的亲事没结成,臣妹也觉得挺可惜的,思来想去,是该好好弥补这个遗憾。”娘开始反击了。我静待好戏,心里隐隐猜到了娘的用意,只听她继续道,“不如这样吧,楼家二小姐和我们染染同岁,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臣妹正寻思着要为我们家老五定一门亲……”
娘啊,你太伟大了,不过就是伟大过头了。
我当然知道娘是想为苏家争回一口气。凭什么要一定我们苏家的女儿嫁到楼家去,他们楼家的女儿就不能嫁过来吗!如果娘再疯狂一点,完全可以在定下这门亲事的第二天就让苏行把楼懿懿给退了。礼尚往来,就当扯平!
只是,为什么要选择苏行?梁添知道的话,楼懿懿的脖子非被叫她给拧断不可。
这鸳鸯谱点得太离谱了!
我们是闹着玩的
楼贵妃讪讪一笑,没同意也没反对。看qíng况,决定权完全攥在皇上手里了,只要他一点头,这门亲事就算定了,想退都难。这可是皇帝赐婚,谁想悔婚就是和天子过不去,和天子过不去就是和全天下过不去。看谁有这个胆呀!
为了梁添,我再一次豁出去了。
“皇上,换一个行不行啊?”我小心翼翼地问一句。
皇上一皱眉:“换一个?”
娘和楼贵妃也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门,看我打什么主意。
我为了挤出一个正常点的笑容,几乎把脸都笑瘫了:“呵呵,我……我跟楼家二小姐也算认识,我觉得她的xing格和我五哥相差太大,要不换一个吧,呵呵……”
皇上也不恼,他若有所思,“皇妹啊,朕前不久见过你们家老七,这孩子深得朕心,要不朕就把楼贵妃的侄女儿许给你们家老七,你看怎么样?”
“哎哟——”我脚一崴,差点摔倒。
“十丫头,你没事吧?”皇上关切地问。
“没事,呵呵,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皇上居然要把苏南和楼懿懿凑成一对,这不是存心不想让瑶冰师姐活吗!女神一发狂,可是什么事qíng都gān得出来的,我就怕她一时沉不住气把蜀山都给劈开了。
我偷偷看了娘一眼,她似乎并不反对皇上的提议。反正都是苏家的儿子,换谁都一样。楼贵妃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眼见三个人其乐融融,就要一拍即合把这桩离谱的婚事给定下来。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了句:“皇上,可不可以再换一个?”
苏南啊苏南,你该怎么谢我,为了你我可是在挑战天子的权威。
皇上脾气再好也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啊,看他的脸色,显然很不高兴了。娘狠狠瞪我,我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唉!”皇上重重叹了口气。
我抬眼瞄了一下,他右手捂着太阳xué,典型的身心疲惫样。娘拉我的衣袖,我又赶紧低下头,等待着bào风雨的来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我注定是要来受罚的,不为牌匾的是也得出点其他小岔子。
“算了,这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吧。”良久,皇上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
站在我旁边的娘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忙道:“谢皇兄不怪之恩,臣妹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说完又拉拉我的衣袖。我连忙附和:“谢皇上不怪之恩,是染染唐突了。”
“罢了罢了,朕不怪你。十丫头啊,你的脾气跟你娘小时候一模一样,哈哈……”
总算是云开雾散,重见光明了。
事实证明,皇上也不是好当的,那胸襟,那气度,得比常人高出多少个段数才行啊。别的不说,就我刚才没事找事顶他的那几句,换做是其他人,还不得把肺给气炸了。至少皇上的胸襟比我爹开阔多了。如果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皇帝的肚子里必须得能容十万大军浩浩dàngdàng地开过。
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屋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其乐融融。接着皇上和娘寒暄了几句,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充分体现了和谐的兄妹关系。其间皇上还问了我在蜀山的生活。有了他开阔的胸襟作保障,我放开了许多,挑了几件在蜀山发生的趣事,讲得绘声绘色,把大家逗得合不拢嘴。就连笑不露齿的楼贵妃也差点失了形象。
用过茶点,有太监进来禀报,说孙尚书带着女儿请罪来了。皇上眼下心qíng大好,随意说了句“让他们进来吧”,又继续跟我们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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