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语,gān脆装作没听见。
姑姑特别激动:“添添,你个死丫头,总算舍得回来了!”
“娘,我只是嫌家里太闷了,出去走走罢了。”梁添边说着,眼睛往四周扫了一圈,看见我,立刻沸腾起来,“好你个苏染,一声不吭的就跑回来了,害我好找!”
“谁让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来着。”我嘟囔。
苏延说:“谁欺负你了?是你自己红杏出墙在先,出走在后,害我们白白担心一场。”
“是啊。”苏南附和,“你是不知道啊,你走了之后,楼暄那小子都急成什么样了,差点没把客栈给翻过来。”
娘好不容易才缓和的脸色因为苏南的一句话又打回了原型,她的火气腾的往上窜:“老七,你再说一遍,染染她和楼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延抢着回答:“染染看不上秦làng,看上楼暄了。”
“苏延,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吗!”我怒不可遏。
娘比我更怒不可遏:“苏染你给我跪下!”
“娘,他血口喷人,他冤枉我……”我辩解,快哭出来了。
“给我闭嘴,跪下!”
我狠狠瞪着苏延,眼睛里的火越烧越猛,几乎快窜出看来了。苏延被我吓坏了,但还是一脸无辜,压根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心里叫屈,我还是听娘的话跪下了。
“枉你和添添从小感qíng好,可是这次怎么就不受教呢。楼暄退了添添的婚,害我们苏家丢尽了脸,害得你爹在朝堂上被有心人耻笑。可是你呢,你居然和楼暄搅在一起了,你有没有想过添添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爹的感受!”娘很激动,声音都颤抖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相府的人!”
梁添小心翼翼说了句:“舅母你别生气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楼暄,退婚就退婚呗。既然染染喜欢人家,你……”
“添添你别说了,今天我非罚她不可!”
我无话可说,娘不生气则以,一生气就算皇上来了也未必劝得住。她说要罚我,我肯定是在劫难逃了。我不敢抬头,只看见娘的裙角慢慢向我身边移动,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你给我到后院祠堂的祖宗牌位前面跪着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起来。”
爹轻轻咳嗽几声:“这样罚是不是太重了?要不还是罚她去柴房关着好了。”
“老爷,不重罚不行啊。她就是仗着我们对她太好了……”
姑姑帮我求qíng:“嫂子,还是算了吧,染染还小。”
“是啊,大娘,小妹不懂事,你就饶了她一次吧。”苏南也帮着说话。
梁添和我的其他几位哥哥嫂子们全帮着我说好话,就连害我受罚的罪魁祸首苏延也站在我这一边。无奈娘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答应。
“谁再帮十丫头说话,一起受罚!”娘一语即出,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她又补充道:“这件事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她要是问起,就说染染被长馨留在皇宫小住几日再回来。”
最后一丝希望都被娘掐灭了,我垂头丧气,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运气不好。闭门思过不可怕,可怕的是跪着闭门思过。就怕等娘心软放我出来,我的腿也残废了。
最伟大的事
半夜三更,络纬秋啼金井阑。
四周静悄悄的,这个时辰相府所有人应该都沉浸在梦乡里了,只有院子里不知名的小虫子陪我一起熬过这漫漫长夜。因为这不间断的虫鸣,越发衬托出夜晚的安静。我呆坐在垫子上,揉着红肿的膝盖,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要不是苏延的那句话,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娘说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起来,她只说不能站起来,又没规定我不准坐下。
之前她派丫鬟来监视我,我不得不敷衍地跪着,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双腿麻木,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后来监视我的那两个丫鬟睡觉去了,我才得以解脱,但膝盖却差一点废掉。娘也真是的,她怎么就狠得下这个心呢,好歹我是她疼了十七年的女儿,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
足以见得娘有多么不愿意我和楼暄在一起。
这时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一急,马上规规矩矩跪在了垫子上,心扑通扑通狂跳。娘也真不嫌烦,都这么晚了还派丫鬟来监视我。本以为晚上能少受点罪,看来是我太乐观了,娘根本就不打算给我偷懒的机会。
吱的一声,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没好气地说;“不用监视我了,回去告诉我娘,我正正经经跪着呢,一刻都没偷懒。”
“是我是我,瞧把你吓得,快起来吧。”
我腿一软,直接瘫了下去。回头看见梁添正对着我笑,她后面站着苏南和苏逸。
“染染你饿了吧,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梁添献宝似的把篮子打开放到我面前。
看见那么多好吃的,我肚子马上开始咕噜咕噜叫,想也没想就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慢点吃,你的吃相本来就不好看。”梁添嘀咕。
“要不把你关在这里饿上半天试试,看你能不能吃得很淑女!”
苏南嘴角挂着浅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不停地往嘴巴里塞东西,好像在欣赏什么良辰美景似的。
苏逸递给我一个小瓶子:“你膝盖跪疼了吧,这是活血化瘀的药。”
“先搁一边吧,我饿着呢。”我嘴巴里面全是吃的,说话也有点含糊。苏逸浅浅一笑,把药瓶放在我身边的垫子上。
我问:“你们怎么来了,不怕娘罚你们?”
梁添刮了下我的鼻子:“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不睡觉啊,你要是饿坏了,以后我欺负谁去!”
梁添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我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我望了望苏南,等着他挖苦我。
果然,苏南开口道:“别看我,我纯粹是来欣赏好戏的,看你的腿有没有跪断。”
“托你的福,还没有断。”我说,“我还指望着用它来踹你呢。”
“你和楼暄到底gān了些什么,为什么大娘这么生气?”
“要你管!我和楼暄的关系比天池的水还要清澈,纯洁着呢,你别乱嚼舌头,少抹黑我!”我说,“要不是你和苏延乱讲,我至于被娘罚跪吗?都是你们的错!”
“啧啧,纯洁?都躺一张chuáng上了还能纯洁到哪去?”
“你——”我扔掉手上的jī腿,怒视苏南,“有种你再说一遍!”
苏南还真想再说一遍,只是梁添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苏南开口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不解气,顺手拿起一块糕点朝着苏南砸去,苏南敏捷得很,伸手接住,放进了嘴巴。还不忘说一句“谢谢,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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