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莹转过身重新面对窗户,嘴角却轻轻扬了起来。
时间会不会太久了点?
文雪莹的目光不由自主再次瞟向门的方向,外面风雨正盛,屋内气氛压抑。
小翠这个该死的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她现在已经从漫无边际的闲扯到无话可扯了,他实在是太太太让人无力了。
"公子会描图吗?"
赵紫阳为她天外飞来的问题怔了下,"描图?"
略带腼腆的微垂螓首,声音放低,"我想绣一副夏日石榴红,可惜画不出图样,你能帮我吗?"
"只怕画得不好。"也好,总好过两个人相对无语气氛尴尬来得好。
"一定很好。我帮你磨墨。"她笑了起来。
那轻柔欢喜的笑靥,犹如雨后初晴的彩虹,照亮了屋子,也照进赵紫阳yīn郁的心头,很多年没有这种温馨快乐的感觉了。
看着灯下张罗笔墨纸砚的倩影,他恍惚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那时两道小小的身影也像现在这样……
雪白宣纸上一树榴红渐渐成形,而她在不知不觉中凑近他的身边看着他毫不迟疑的挥毫落笔。
淡淡馨香飘入鼻翼,一如儿时萦绕心头的清雅梨花味,手中的笔微顿,心起了骚动。
他的目光从画纸移到身畔专心看画的人身上,灯下柔和的侧脸,如水的眸光,唇角一抹轻浅到若有似无的笑。艳红的衣裳映衬得她益发的肤白胜雪,貌比花娇。
"再两笔就画好了。"她似毫无所觉他的注视,迳自浅笑轻浯,目光不曾离开画纸。
他无声地笑了笑,落笔,勾勒最后的枝蔓。
"好了,小姐看看可还中意。"
她伸手拿起画纸,眸色如一汪碧波缓缓dàng漾开来,笑意盈然,"画功不错,果然比小时候长进不少。"话在不知不觉中逸出唇。
看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真qíng眷念,突然间赵紫阳不想再自欺欺人。
"莹儿——"一声低唤含着万语千言。
文雪莹手中的画纸飘飘落地,整个人似呆住。
这一刻赵紫阳qíng难自己伸手抱住她,呢喃着吻上她的鬓角、眉眼——
痴了!醉了!
窗外风狂雨骤,窗内却已一片chūnqíng涌动。
"咚咚……"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即使风雨肆nüè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他看着身下面色cháo红、娇柔妩媚的她,她望着身上qíngyù满面、俊美诱人的他,同时在心里诅咒了声。到底是谁这么杀风景啊……
"莹儿——"他真的很想继续下去。
叩门声急促而有力,文雪莹使明白来人非入不可的决心,而这证明来人绝不可能是她贴心的丫鬟小翠。
"阳哥哥,让我去开门吧。"她何尝不想继续下去,可惜天不予人愿。
阖了下眼,将沸腾的热血qiáng制压下,赵紫阳贪恋不已的从娇躯上起身,看她用最快的速度整束衣裙,最后伸手将一头高绾的青丝全数放下。
就在手摸上门栓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走回来,推着赵紫阳往chuáng上去,"上chuáng藏好。"
他怔了下,马上明白过来。他此时衣裳不整,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否则莹儿的清白便毁于一旦。
用被子将他掩好,拍拍兀自滚烫的脸颊,文雪莹定定神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身着暗huáng色衣服的宦官。
文雪莹忍不住眨了下眼。宦官?难道是宣华公主来抓jian?
"请问公公有什么事?"
"咱家奉公主之命,来问小姐一事。"
"公公请讲。"
"不知小姐可曾见过住在隔壁的那位公子?"内侍一边说,一边朝屋内看去。
文雪莹索xing大方让开身子,一脸从容,"我今日身子不适没出门,方才公公叩门我正在休息,所以才会耽搁开门的时间。"
内侍见她青丝未理,想必是匆忙之间只着了衣物便来开门,但还是加问了声,"小姐身子不适,为何不见丫鬟随侍在侧?"
"她自是有事不在,公公问这个做什么?"她一脸困惑地看着来打采qíng况的内侍。
他不亏是混迹深宫日久之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从容的应道:"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打扰小姐休息了,咱家告退。"
"公公慢走。"
目送他离开,文雪莹不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关上房门。
"在想什么?"
抬头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公主竟然知道要到我这儿来找你,让人觉得有趣。"都怀疑到她身上,只怕她在这寺中也待不久了。
赵紫阳可不觉得有趣,"莹儿,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截断他的话,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可是,皇族向来便不是我等小民能拒绝得了的。"这种感觉真是很不舒服。
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叹一声,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我是不会负你的。"经过刚才的事,他已无法再放手,今生今世她只能属于他。
"你心中是不是还有疑问?"
"嗯?"。
"那日你看到的事。"
他沉默了,想问却又怕问。
"日后你会明白的,她不是你要担心的人。"
他下意识搂紧她,听她这样说,他一颗高悬的心终是放下,选择了相信她。
"为什么会认为我已经死了呢?"明明她活得好好的,究竟是准这么咒她?
"离开京城第二年后,我曾经拜托舅舅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当时带回的消息是你已经患病过世。"
"第二年……"她微微蹙眉,"那年爹不知道为什么被连降五级,到任所接任时还碰上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前任死了女儿,害好多人一见他就请他节哀顺变。"
想到当年父亲无比郁闷的表qíng,她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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