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公子?」红梅马上好奇地靠近。
她扬了扬唇线,一个字一个字道:「肃王,凤烈阳。」
小丫鬟的嘴巴马上张大到足以塞进一颗鸭蛋。
宋微凉很满意这个事实给小丫头造成的冲击,心满意足地继续看她的书。这丫头最近一直拚命地替她心目中的好人说话,现在终于还她一个清静的看书环境了。
可惜,红梅恢复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
「肃王,这怎么可能?」她不信,太幻灭了。那样一个俊美雅致的人,竟然是传说中恶评如cháo的肃王!「事实总是残酷的。」想到前不久发生的事,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小姐,肃王真矛盾啊。」红梅困惑的皱皱眉头。
她笑了笑,翻了一页书。
小丫鬂眉头仍在纠结,「他一再救你,却又一再害你,太自相矛盾了。」
宋微凉不是特别经心地说:「你可以想成疯子就是这样。」
红梅看着主子失声了。这样说肃王,小姐真是好大的胆子喔。
「可是,小姐,老爷不是要把你送给肃王,为什么他反而把你送回翠竹庵?」想到这件事,小丫鬟迟疑地问了出来。
她苦笑摇头,没有回答的转移话题。「红梅,回庵里帮我拿本佛经吧,我想定定神。」她这样说。
红梅迟疑地起身离开。
小姐最近qíng绪一直很低落,不在她身边看着,总觉得不太安心。
这样一想,她改以小跑步往翠竹庵奔去,决定快去快回。
湖畔凉亭只剩下宋微凉自己,她放下书,慢慢地走出凉亭,在湖边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一平如镜的湖面。
凤烈阳来的时候,她正站在湖边,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一阵风chuī过,她衣袂轻翻,似乎只要她向前再迈两步便可从此羽化成仙,脱离这污浊的红尘。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接近,然后一把将她扯进怀中。
「宋微凉,你想死吗?」
「王爷多心了。」
「是本王多心了吗?」他冷哼。
「王爷太自以为是了,人的心本就是世上最难理解的,王爷以自己的心来看微凉的心自然是不准的。」
「如果不是本王多心,你这几日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难道是假的不成?」
她发出一声轻笑,「王爷,当宋家正在遭受苦难时,即便我已经抽身其外,难道我的心也能如此狠绝地抽离吗?」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声音仍旧足冷冽的。「想让本王愧疚吗?」
「微凉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奢望。」
「还算明智。」
「王爷一直欣赏的不就是微凉的识时务,呵呵。」她逸出一串低低的笑声,却不带丝毫的喜悦。
「不要笑了,真难听。」他嘲讽道。
「……」
凤烈阳的身体突然一僵,因为宋微凉竟然伸手环住他的腰。这是第一次,从他们相识以来,有过最亲密肢体接触之后,她第一次主动搂抱,他的手下意识箍得更紧。
「凤烈阳,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吧?」她在他怀中轻轻地问。
他看着她乌黑的发旋低声地笑了,「你说呢?」
「你的喜欢真教人不敢恭维。」她做出评价。
他却一点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反而越扩越大。
第八章
户部侍郎宋海尘的锒铛入狱,牵扯出的却是以当朝太师为首的一群人,而太师贵为当朝太后的父亲,仍旧无法避免被冷酷无qíng的肃王抄家灭门的悲惨结局。据说,太后为此大病不起,朝野上一时人心惶惶。
京城郊外的翠竹庵却平静如昔,一点也不为城内的风起云涌而有丝毫的改变。祥和的诵经声悠悠地传人庵后一座独立小院,这裹是翠竹庵招待借住香客的地方,院中遍植青竹与幽兰,与墙外挺拔高耸的竹林浑然一体。
在炎炎夏日,这小院如同清凉胜地,让人流连忘返。
宋微凉倚在窗前竹椅中看书,膝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这两日下了几场雨,空气中透着几分凉意,红梅便执意要她披上保暖。
小丫鬟从外匆匆走人,「小姐,苏公子来了。」
椅中人呆了下,缓缓回过头。「苏公子?」
「是呀,他还牵着小姐的那匹马。」
「在哪儿?」
「在后门。」
「请他进来吧。」
庵堂后门离小院并不远,所以苏玉书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小院内。
当他踏入小院时,一股清凉之风迎风扑来,而那抹素白的纤细身影立在一株兰花之前,芝兰之气与脚畔幽兰不相伯仲。
「微凉小姐。」
「不知公子找微凉有什么事?」
他昨底滑过一抹黯然,嘴角的笑透着几丝勉qiáng。「我来把小姐的马送还。」
宋微凉不解地看着他。
苏玉书的声音下意识地低下去,「看到这匹马时,我终于明白小姐所说的话,你与王爷的纠葛确实与我无关。」
「苏公子……」
「微凉小姐,你觉得幸福吗?」
她微怔,被他突兀的问题弄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恕微凉愚钝,公子为何突然这么问?」
「宋府被抄了。」苏玉书答非所问。
宋微凉低头侧身,专注地去看脚下的兰花,口气淡淡的。
「公子想质问微凉什么吗?」冷血、自私、袖手旁观?
「宋大人未定罪之前,曾邀我过府,不巧我就看到马厩里的藏雪。」而善于察言观色的宋海尘看出他对藏雪的在意,马上就将马赠予了他。
「它是微凉带进京的。」她替他说下去。
「藏雪乃是番邦进贡,能日行千里且颇通人xing,等闲之人不得近身,肃王自得此马便甚是喜爱,从未将它让他人骑乘过。」
「微凉不善骑术。」
苏玉书眸底闪过挣扎,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肃王名声素来不善,可是,小姐之于王爷,却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