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耳,这一伙不长眼的qiáng盗下场非常凄惨,被凤烈阳与其手下杀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最后,他还对抓到的匪首异常和蔼地说:「念在你也算是本王的媒人,饶你一命,到官府大牢过后半辈子吧。」
抛开这段cha曲不提,当凤烈阳一行人的车马缓缓驶近益州城门时,就看到了让某人额上青筋蹦跳的qíng形。
两队官兵分列城门两边,当先而立的是个身着紫袍的颀长身影,端的是玉树临风,神采翩然。
「苏玉书!」凤烈阳星眸微阖,迸she出让人胆寒的利芒。
他不为所动地执礼而拜,「下官益州刺史拜见肃王千岁,下官奉皇命在此迎接肃王,请肃王与王妃入城。」
「麻烦苏大人了。」宋微凉头探出车窗赶在丈夫发怒前答话。
「王妃客气了,这是下官份内之事。」
凤烈阳指关节泛白。难怪他自妻子生产后不再出现,原来早就在益州等他们自投罗网了。突然之间被丈夫冰寒的目光看过来,宋微凉有些不明所以,旋即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件事,急忙摇头,「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要回益州。」
他相信,可是,他非常的讨厌某人可以对自己的妻子如此了解,所以凤烈阳一拉马缰,无视本州最大的行政长官的颜面,直直的策马进城。望着车内的那人,苏玉书微笑道:「王妃一路辛苦,下官已经替两位安排了住所,王妃一切无须cao心。」
「谢谢。」
「也请王妃原谅下官的莽撞之举,如果为王妃带来些许烦恼的话,玉书先行致歉。」他一揖到底。
宋微凉只能在心里苦笑。事已至此,她能说什么?只好在那人发怒时,她多加忍让好了。
在凤烈阳于益州安家月余之后,在荷花否气飘满城的时节,肃王妃开始她痛苦的害喜,整天苍白着睑,总在吃与吐之间煎熬。
京城皇宫不时派人送来上好的补胎养气之方,刺史大人也总在公事闲暇之余上门探望。
每每看到苏玉书那儒雅的身影,宋微凉就觉得自己犹如哑巴吃了huáng连一般,有苦难言。他造访一次,某人就抓狂一次,然后chuáng第之间,便疯狂一时。
不过,这苏大公子不愧是跟凤烈阳有着十几年qíng谊的朋友,总是巧妙地在某人怒火的临界点上游走,让她这旁观的人都常常为之失笑。
「王妃还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吗?」
她苦笑摇头,「吃倒吃得下,就是没多久又都吐出来,徒然糟蹋粮食罢了。」
「那也得吃。」廊下帮妻子修剪花枝的人手上一用力,又一朵月季掉落尘埃。
「有吃了。」宋微凉略带安抚地看他一眼。
她提议自己去修剪,让他们两人说说话、下下棋,他一听她提剪就黑了睑,抢着跑去修枝,结果总是在一旁冷嘲热讽的cha话。
苏玉书低眉之际,嘴角微弯。将心爱女子让出,不表示放弃挑衅qíng敌,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手上轻松落子。「王妃的棋艺益发的jīng湛了。」
宋微凉轻笑起来,「有苏大人这样的良师,我若始终不见jīng进,说出去也有失面子。」
「王妃的心思若全用在棋盘上,玉书未必能赢。」
「琐碎之事太多,无奈至极。」
「下官有一事请求,不知王妃是否肯应允?」
宋微凉尚未来得及答话,凤烈阳已抢过话头,「说来听听,若不过份,本王也非吝啬之人。」
苏玉书无视某人的警告目光,淡定自若地道:「若王妃生下女儿,下官想认为义女。」
「苏刺史的胆子见长啊。」凤烈阳冷笑。
他面不改色地轻笑,「不敢。」
彷佛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cháo汹涌,她迳自在棋盘上落子,若无其事地道:「大人年轻有为,当有淑女可般配,日久必有千金膝前承欢,何必认养螟蛉?」
「他人再好,终非所求。」苏玉书发出一声幽叹。
一时之间,廊内廊外两人都怔仲了下。
两人对视一眼,凤烈阳有些yīn郁地栘开视线,宋微凉了然的一笑,目光再次落到棋盘上,吃子。「如果这次真是女儿,就过继给大人好了。」
「多谢王爷、王妃。」
子落之际,宋微凉轻语,「对不起。」
苏玉书泰然若素的跟进,也轻言,「心之所愿,甘之如饴。」
廊外,「喀嚓」一声,又一朵花落地。
宋微凉「啪」的将手中棋子扣于桌面,转头怒道:「凤烈阳,你进来下棋,再这样剪下去,我这花园就得改为糙园了。」
苏玉书低头掩唇轻咳。
「微凉,你身子不方便。」
「等我看到满园花枝绿叶却没一朵娇花时,就不只身子不舒服了,我心都不舒服了。」她一忍再忍,不表示她就没有底线。
凤烈阳看看那个低头窃笑的人,再看看杏眸开始喷火的妻子,权衡之下,「我到那边修枝去。」
看他远远走开,苏玉书收敛笑容,看着眼前人道:「王爷是个很好的人。」
「我明白,大人不必多说。」
「看到王爷能像现在这样过着田园之乐的生活,老实说,我很羡慕。」
「大人也可以。」
苏玉书摇摇头,轻轻地道:「微凉小姐,没有相伴之人,即便田园生活,又何来乐趣可言,还不如投身朝堂,为国一展人才。」
宋微凉捏紧手中的棋子,嗓子有些发涩,几乎没办法出声。
「微凉也只是寻常之人,大人过于执着了。」
看向园中那认真修剪花枝的身影,他脸上泛起一抹羡慕的笑,「当年王爷开始辅佐当今圣上之时,迫于现实不得不狠心大起杀戮,有个王爷喜欢过的女子藉献身之际想要谋害他,被他失手打死,自此,王爷便不曾真正的笑过。」
她讶然的看向他。
苏玉书继续往下说:「而我,因为与王爷过于亲近,先前有过婚约的青梅竹马便改投他人怀抱。世人毁谤之言,有时比利刃更加伤人。他们宁愿相信他人之言,却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微凉并非不信人言——」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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