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画真的很贴心,还细心地帮她准备了热水供她沐浴。
这里很安全,因为据四婢的说词,这里是教主的住处,也是拜月教的圣地,即使是教徒,没有获得召唤也不得私入。据说,方圆百里之内皆有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毒物。
对于这点,苏清羽还是相信,她被小白点追着满山跑的时候,几次险些中招,还好她终年与药物打jiāo道,否则下场堪虞。
所以,她在这里沐浴不必担心会有不速之客造访,就算她长得很一般,也是不能外泄chūn光的。
衣物除尽,苏清羽整个人跨进宽大的木桶中,缓缓没入温热的水中,舒服的瞇起了眼。
长途跋涉后能洗个热水澡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舒服得快要在浴桶中睡着的苏清羽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头皮一紧,喝斥,「谁?」
没有回答,可是来人已经堂而皇之地推门进入。
在拜月教的圣地,司徒斗的地盘上敢这样我行我素,除了教主司徒斗本人外,她想不出还会有谁。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越过屏风入内,一身如夜幕般漆黑的衣袍,却有着皎月一样诱人的俊秀容颜,来客正是司徒斗。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苏清羽只来得及抢过一旁的衣物挡在胸前,恼怒地瞪着他。
面对她的盛怒,司徒斗浑然不在意,嘴角微扬,愉悦的笑道:「我不知道姑娘在沐浴,抱歉。」
这个道歉毫无诚意也不可信,司画既为她准备好一切,他焉会不清楚她正在沐浴,分明就是故意的。
苏清羽自知外貌差qiáng人意,不足以让俊美如仙人的他生出不合时宜的心思来,但是人都有自尊的,既使长相平庸如她,仍觉得司徒斗这样的行为严重地侵犯了她的尊严。
司徒斗漠视她的怒火,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luǒ露在外的肌肤,脸与身上的肌肤一模一样,证明她没有易容,确实就是这般的平凡,没有特色。
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一向喜欢美丽的东西,更喜欢看拥有美丽外表的人一点一滴地在他面前bào露出她们丑陋的内在,冷眼旁观直到她们无地自容为止。
「既然姑娘在沐浴,那么在下就不打扰姑娘的雅兴,请继续。」他有礼的说完话,然后转身离开。
一切彷佛只是她的错觉,从来没有一个美男子在她洗澡时如风一样闯进来,让她羞赧得几乎无地自容。
苏清羽倏地愣住,长长的睫毛搧了搧,慢慢蹙紧了眉头。他不是登徒子,他这样做绝对是有目的的……
以为她易容吗?
微扬起嘴角,她本身的相貌便是最好的装扮,让人过目即忘,又何需多此一举易容呢?
他是生来多疑,还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否则怎么会对平凡的她如此生疑呢?
是谁走漏了消息?
苏清羽整个人没入水中,让自己的脑袋放空,直到没有办法再继续憋气,这才自水中坐起,趴在木桶边缘继续想心事。
屋外廊下的人几乎与夜色融成一体,静静地负手而立,不远处的小白点锐利的鹰眼四下梭巡打量周围的一切。
已经证实她没有问题,可是司徒斗仍有一丝不确定,这使他停下本yù回房的脚步。
浴桶里的水已经慢慢变凉,可是苏清羽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妳打算睡在浴桶里吗?」司徒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勾起唇角,淡淡地道:「教主打算为我整夜守门吗?」
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又有何不可呢?」
「教主乃千金之躯,若为我守门,小女子受宠若惊。」绝对的心惊胆战,因为她摸不透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未知是最让人恐惧的!
「即便妳不是佳人,总还是个女人。」
「天下能漂亮得过教主的女人实在不多。」苏清羽忍不住回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这么明显的奚落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这倒是实话。」
她呆住,任她怎么想也没料到他会回这么一句。
「舌头被鸟吃了?」
「那鸟不是在外面陪伴着教主吗?」
「哈哈哈……」司徒斗大笑起来。
苏清羽抓紧浴桶边沿,心中十分恼火。这个人比她还不按牌理出牌,这样就更不好对付了。
「很晚了,姑娘早些休息。」
「谢谢教主关心。」你也该去睡了。她在心里嘟囔着。
苏清羽侧耳倾听,屋外再无气息,目光在屏风上一扫,手掌起落之间,已将整个屏风击碎四下纷落,犹如下了一场烟雨。
而就在这片纷落中她抖衣裹身,闪入chuáng帷之内。
经历太多的事告诉苏清羽,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耳朵听不到也不表示人就一定走了。
江湖人若想活得长久,注定得多花心思,尤其是像她这种做了许多昧着良心的事的人,更要三思而后行。
大哥常说祸害遗千年,有时候当祸害也是很不错的,至少长寿。
屋外的司徒斗无声地笑了。这个女子很不一般,就算相貌普通了点,但个xing挺值得花心思研究一下,为她无聊的生活增点qíng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白点很喜欢赖着她,这让苏清羽非常郁闷。
一双鹰眼随时随地的注视着自己,那种感觉很难受,最难受的是她还不能把小白点怎么样,就算没有牠的主人做靠山,牠看起来也不好对付。
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她右手托腮,眼睛不断地瞟着不远处梳理羽毛的鹰,神qíng颇耐人寻味。
司琴、司画经过时分神看了一眼,随即相视而笑。
从来不觉得小白点可爱,可是自从这位苏姑娘出现后,她们突然发现小白点竟然也可以这么可爱。
被监视的苏清羽可一点儿都不觉得小白点可爱,她觉得这只鹰跟牠的主人一样变态,她只是来做客,牠用得着像防贼一样紧盯着她吗?
况且,她会被迫留下来做客也是被牠牵累的。
不可讳言,做客做到她这个地步也真是失败,更扯的是,她竟然不能想办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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