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天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她光洁纤细的颈间,心绪紊乱成一片。
女子!出身少林,辈份崇高的吴奈竟然是女子!
往日为了分散心神,他多会将目光落在她颈间,不料今日却发现她的喉结消失无踪,起伏多时的心湖蓦地大石沉底,却又泛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帮你去拿些吃的来。」吴奈边笑边转身出屋。
等到她返回,司马云天发现喉结又出现了,心中顿时明白,她方才应是过於qíng急,才会忽略到原本要注意的细节。
「阿奈。」
「嗯?」吴奈小心搅着碗里的粥,怕温度过烫他无法吞咽。
司马云天目光柔柔地落在她微低的螓首上,轻轻地道:「你若是女子,我便娶你。」
「可惜我不是啊。」她一副不胜惋惜的表qíng。
他笑道:「是呀,所以你就只能等我来灭你的口了。」
「希望教主不会让我等太久。」她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神qíng淡然,波澜不兴。
司马云天张口吞下,心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第三章
是夜,月明星稀。
江湖客栈後院很安静,吴奈的房间门窗大开,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手执紫砂壶轻斟慢饮,脸上神qíng安详而平静。
司马云天靠坐在chuáng头,淡淡地看着她的侧影。
今夜会有什麽人来、几时来,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抹窈窕身影上。
时至中宵,万籁俱寂。
吴奈喝下最後一口水,不无遗憾地道:「真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啊。」
「既然无客来访,你我不如就此歇息好了。」
「说的也是。」吴奈手在桌沿一推,整张桌子飞起轻轻落至窗前,桌上器皿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她将门窗关好,这才回到chuáng边,在chuáng尾闭目打坐。
寂静的夜晚,幽暗的房间,chuáng上的两人心思各异。
「阿奈,你一直是这麽打坐休息的吗?」
暗夜,司马云天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吴奈甚至觉得他的眼睛像两把火,烧得她浑身不自在。
「教主也只喝白水的吗?似乎江湖上并没有这样的传言。」
「传言能有多少是真实的。」
「多少也有点依据不是?」
司马云天发出一声轻笑,让狭窄的chuáng榻间染上几许暧昧,彷佛有只猫轻轻地挠在人的心上,痒痒的。
「阿奈,我看这chuáng够大,你也别委屈自己了,不如我们今晚枕席夜话?」
「没兴趣。」
「拒绝得这麽乾脆啊,不像你一贯的作风。」
「爲了不落趁人之危之名,枕席夜话这话这样的事还是不做为好,教主须知自己姿色过人,实在很考验人的定力。」
「阿奈也把持不住吗?」
「依我一贯的作风和名声,你觉得呢?」
司马云天哈哈大笑。她这回答真是妙极,看似回答了,其实根本没回答。
「可我相信你的定力,阿奈,过来吧,一起睡。」
吴奈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司马云天这个妖孽,这声线实在太诱惑了,简直有勾引人的嫌疑。
「阿奈——」
吴奈突然觉得身下的chuáng褥有些烫人,差一点就跳起来。
「司马云天!」
「嗯?」他好整以暇的轻应。
「别bī我辣手摧花。」
司马云天心中大乐,语气淡淡地道:「好呀,来啊。」
吴奈头疼了起来。这司马云天应付起来是越来越难了,此时她骑虎难下,实在是进退维谷。
「阿奈,难道你真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吴奈几乎想伸手抚额以表示自己此刻无奈至极的心qíng。如此戏谑又带挑衅的言词,若她真是男子,说什麽也要扑上去身体力行一番,可惜她不是。
而当用语言无法沟通时,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
下一刻,司马云天看到吴奈俯身而来,但眸底流光尚不及释放,眼前已经一黑,陷入黑甜乡中。
吴奈长吁了口气,这种时候他还是睡觉比较好。
看着被点了睡xué的人,她掩口打了一个呵欠。说起来,最近她一直没怎麽休息,趁着今天就躺一下吧。
很自然地拉开司马云天身上的薄被,她在他身边躺下。
不过她的眼皮尚未完全阖上,就听到一阵风掠衣袂声,不由得蹙眉。
这个世上有种人最让人讨厌,就是你等他的时候,他不来,当你放弃了,他偏偏挑了个最不合适的时机出现。
现在,外面来访的人就属於这种人。
来人在窗外停下脚步。
吴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师弟,你现在内伤、外伤加毒发,认为还是我的对手吗?」
吴奈伸手摸下巴。这男人的声音倒也清朗,但远不及司马云天那样的天籁之音。
窗外的人还在继续说:「就算吴大掌柜能治得了你的内外伤,可他一定解不了我下的毒。」
吴奈微微侧头看向枕边的人,勾起唇角。原来他还中了毒,真是衰到不能再衰了。
「吴大掌柜想必也在吧。」
听对方提到自己,吴奈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出声,不过,她动手解开了司马云天的xué道。
一睁眼看到枕边的人,司马云天惊异地瞪大了眼,却见她轻摇着食指示意他噤声。
「师弟,你既然能从了吴大掌柜,又何必在为兄面前装什麽贞节烈男。」
司马云天蹙眉。
吴奈掩唇满眼笑意。
司马云天原本yīn郁的心qíng在看到她难得的调皮模样时不禁烟消云散。
「师兄对小弟还真是qíng深意重,可惜小弟无福消受。」
「师弟,你终於肯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