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她,不无遗憾地道:「果然是看不到有汗沁出。」
「衣服还我。」
「偶尔换个颜色也不错啊。」
「不是我自己的衣物只怕未必合身。」
「那阿奈何不先试过再说?」
吴奈蹙眉看他,「你让侍女骗我出去,就只是为了掉换我的包袱吗?」
司马云天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qíng,「或许我是想在你的包袱里找到几本少林秘笈什麽的也未可知。」
「那你应该去的地方是少林寺藏经阁。」她很认真的建议。
他叹气,「那里据说埋葬了不少的英雄豪杰与武林宵小。」
「你说的应该是同一种人,那种人只能被称为宵小。」从小到大,她看过太多爲了武功秘笈不择手段潜入少林寺的人,只是那些人却不曾想过,如果那些武功是谁都学得了的,少林弟子为何并非人人身负绝学?只能说,太多人被名利蒙蔽了双眼,最终赔上一条xing命。
「是吗?」
「觊觎不属於自己的东西,不是宵小又是什麽?」
司马云天看着她,笑容染上几许暧昧,手指在下巴上轻抚,自语般地道:「现在我倒有几分想当宵小了。」
她目露不解。
他凑近她,轻语,「我只是想把属於少林的你据为已有罢了。」
吴奈一掌挥开了他,转身离开。
司马云天的声音自身後传来,「你换了衣服我便将包袱还你。」
她没有理他,迳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chuáng上的那套白衣,吴奈忍不住轻叹一声。习惯了灰衣,她还真是不太习惯别的颜色。
目光落向窗外那轮明月,想到了少室山的月,她不由得走到窗前,抚窗而立。
师兄,我想你们了呢。
次日,当吴奈拉开房门时,候在门口的司马云天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一袭白衫,玉带缠腰,清雅若莲,飘逸如仙,一方玉玦由红色丝绳所系垂在腰际,随着她的走动,摇摆晃动。
平日俊朗的眉目此时看来竟有几分出尘脱俗。
司马云天含笑抚掌,「原来阿奈只着灰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美色啊。」
吴奈神色不变地道:「若论美色,有教主在,放眼江湖谁敢自不量力?」
司马云天上下打量她一番,佩服她面不改色的镇定,无声地笑了笑,从侍女手中接过那只灰色包袱递过去。
「教主果然言而有信。」
他玩味地看着她,「你不会这就要回房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吧?」
「我又不是教主这样无聊的人。」说完,她从他面前越过,朝楼下走去。
司马云天失笑,然後摇着手中的摺扇跟了上去。
出了客栈,依然是她坐马车,他乘软轿。
一出城门,行至官道上,司马云天便离了软轿,钻进马车内。
吴奈右手托在车窗上,看着道路两旁向後疾退的景物,没有回头,淡淡地开口,「教主与我真的同路吗?」
司马云天慵懒地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她秀丽的侧脸,微笑,「此时虽是盛夏,但长白山顶终年积雪皑皑,不知阿奈可有兴趣同我一道前去游览一番?」
「解毒的药在长白山吗?」她问得直接。
「是。」他答得也直接。
「不去。」她拒绝。
「为什麽?」
「怕冷。」
司马云天恍然大陪,「原来阿奈不惧热却怕冷。」
「你不必显得如此幸灾乐祸,我即使惧寒,也算不得是什麽致命弱点。」
「能被大声讲出来的都不是弱点。」
吴奈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我的内伤已经好了。」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摺扇,轻轻的说。
「我知道。」
「所以,你是不是要在前面跟我说再见?」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车厢内突然沉寂下来,只有车轮辗过地面的声响充斥在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吴奈将头轻轻靠在手臂上,微微阖上了眼,感受风拂过耳边的清慡。
司马云天打开手中摺扇轻摇,摇散车内的沉寂与些许的闷热。
他的目光从她头顶束发的玉簪滑过,落到她微露惬意的神qíng上。
灰色衣物遮住她原本的光彩,正如枯燥的佛门埋葬了她如花般的青chūn。
而她却——甘之如饴!
「阿奈喜欢少林?」
「我是少林弟子,自然是喜欢的。」似是睡着的吴奈回答了他。
「从没想过离开吗?」
「我为什麽要离开?」她不解的反问。
「这个世上总是来来去去,聚散离合,哪有不散的筵席。」
「所以,前面路口我们便分道扬镳吧,路总有尽头。」他们不合适也没可能。
有时候,太过清楚的未来反而让人心生刺痛。
吴奈微微蹙眉,右手轻抚在心的位置,心头溢出一丝苦涩。所谓英雄气短,儿女qíng长,一切到头总是空。
她稍纵即逝的落寞哀伤全部落入一直盯着她的那双眼中,司马云天握紧了手中的摺扇,这才没有失控地朝她伸出手。
还不是时候。他这样告诉自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是江湖。
而江湖是从来不平静的。
炎教教主,天下第一美男子,司马云天有伤在身,且失了味觉与嗅觉。
这个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遍江湖,然後前来围堵追击的各路人马纷纷出笼。
吴奈的头又开始疼了。
江湖上的是与非、对与错,有时候完全要问拳头硬不硬。
一脚将两个青衣人踢飞出去,她伸手扶了下额,再次声明,「我跟他没关系,如果要抢人、要报仇,请冲着他本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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