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风剑身归鞘,一掌扫开一个扑上来的人,然后看了妻子一眼。
「看什么?你的皮相是还不错。」
「你放过我?」叶雨裳笑声凄厉,指着自己脸上的剑伤质问:「那这是什么?这就是你放过我吗?」
楼西月惊叫一声,指着丈夫叫道:「你gān的?」
「嗯。」
「你知不知道毁女人容貌,尤其是毁一个美女的容貌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谁要敢毁我容,我一定灭他满门。」楼西月凤目圆睁,愤愤难平。
「她让人趁你重伤时下手。」
她瞪眼,不得不说了句,「最毒妇人心。」顿了下,她又道:「不过,她当苗疆是什么地方?我身为圣女,即便是犯了过错的圣女,在苗疆对我下手就表示她要准备接受万蛇噬心的痛苦。」
万蛇噬心!
只是听到这四个字,叶雨裳便泛起一身jī皮疙瘩,看着那个一脸明艳俏立在秋鸣风身边的少妇,她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楼西月低低地笑了,看着她原本绝美的脸上多了那两道十字疤痕,不禁慢条斯理道:「我可以帮你恢复容貌,这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要试试吗?」
叶雨裳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我想你是不敢让我帮这个忙的,不过,你一定要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帮你。」她转身看向丈夫,「算了,咱们走吧,叶宫主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张脸,现在被你给毁了,变丑的她已经够可怜了。」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叶雨裳嘶吼。
楼西月平心静气道:「我不怜悯你,我只是同qíng双绝宫这些人,有你这样一个虚有其表的宫主是他们的不幸,女人的脸是很重要,可花无百日红,你想用美貌来留住男人的心,本身就是件大错特错的事。」
秋鸣风伸手替妻子拂开脸侧的散发。
她朝他嫣然一笑,继续说:「他以前不曾爱上你,以后就更不会爱上你。如果你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的话,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你可以继续追杀我,但我也要提醒你,我生气的结果,远比秋鸣风的秋水剑更可怕,你真的确定想试一试?」她扭头向她露齿一笑。
唇红齿白,笑靥如花,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叶雨裳却觉得莫名有些冷。
楼西月曾是拜月教的圣女,失身之后,她仍然活着离开拜月教,而那里是江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她一直认为是因为秋鸣风的保护,楼西月才能安然无恙,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没有秋鸣风的保护,楼西月也可以安然无恙。
十年,楼西月有空白的十年,江湖人不知道她在哪里、gān了什么。
如果敌人有十年空白,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那么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为自己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叶雨裳面如土色。
楼西月说的没错,她被嫉妒蟇蔽了心智,忽略了太多事。「走啊。」
握住妻子伸过来的手,秋鸣风眼中带了笑意。所有的人突然觉得眼前这对男女是如此的契合。
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她融化了他满身的冰霜。
塞外,大漠。
放眼望去,huáng沙连绵看不到尽头,一脚下去,满鞋沙子。楼西月突然扑倒在地,哀叫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连只鸟都看不到。」
「大漠。」
「秋鸣风,」气恼的她抓起一把沙子朝他扬过去,「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大漠,我们都走了半个月,根本没看到半个江湖同道,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嗯。」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激动地揪住秋鸣风的衣襟,吼道:「你故意走错方向的是不是?」
「嗯。」依旧是单一个字。
「你搞什么?」她一下子泄气地趴到他肩上。
「你的伤还没好。」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况且有你在,我又不会跟人动手。」秋鸣风只是默默看着她。
最后,楼西月颓然地垂下头,在沙地上狠狠抓了两把,「我只是想去楼兰看看而已。」
「等伤好。」
「我讨厌你。」她仰头大吼。他适时把水壶递给她。她接过,拧开喝了几口,又递还给他。
秋鸣风重新收好水壶,朝前方漫漫huáng沙看了一眼,从地上拉起她,抱上骆驼,然后自己飞身而上坐到她身后。
靠在他怀里,楼西月百无聊赖地看看茫茫沙漠,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走出这片沙漠?」
「快了。」
「你以前来过大漠吗?」
「嗯。」
「来gān什么?」
「找人。」
「找谁?」
他低头看她,「家师。」
「你师父跑到这种地方gān什么?」
「见人。」
「然后?」她学他两个字说话。
「失踪了。」这次他用上三个字了。
「失踪?」楼西月来了兴趣。
「嗯。」
「你找了多久?」
「三年。」秋鸣风望向远方的目光变得深沉,师父当年是赴谁之约,他至今仍不清楚,但人确实是消失在这片茫茫大漠上。
见他qíng绪低沉,楼西月安慰道:「别担心,令师一定会吉人天相,说不定现在只是在哪个你不知道地方隐居罢了,像我师父就是啊。」
「嗯。」他也如此希望。
光线一点点暗下来,他们找到了处歇脚的地方。
这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们所在的这座避风山丘后有火光闪动。
听到脚边有个微的声响,楼西月毫不犹豫从头上拔下替子刺了下去。
「哈,抓到了。」她笑咪咪地将穿在簪子上的蝎子拿下来,换到一根细柴枝上架到火上去烤。
秋鸣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继续往火里添柴。
52书库推荐浏览: 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