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真******嚣张了!
他总有一天会逮着这家伙痛揍一顿的。
姜律气呼呼地进了内院,见姜宪正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等他。
此时正是四月,虽然今年的倒chūn寒时间挺长,可寒气一去,气候很快就温和起来,枯褐色的老藤上缀满了嫩嫩的绿芽,明媚的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姜宪的身上,她的脸洁白如玉,目光沉静安详,仿似在chūn光里静悄悄盛开在枝头的白玉兰。
姜律的火气一下子就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他脚步徐缓地走了过去,叹道:“保宁,那小子有什么好?”
姜律在曹宣出来宣读圣旨的时候就已明白,这是他妹妹姜宪自己的选择,不然曹宣就不会执意要在宣旨之前先见到姜宪了,不然王瓒就不会送赵啸回京了,不然赵啸就不会和他没有什么jiāoqíng的李谦说出割袍断义的话来。
可他的妹妹怎么会选了李谦做夫婿?
就是赵啸那家伙也不过是因为和他妹妹适龄而勉qiáng中选……李谦拿什么来和赵啸比?
姜律那别扭的神色,就像被夺去了玩具的孩童。
姜宪忍俊不禁,指了葡萄架下的铺着厚厚坐垫的石凳请他坐下,又亲自给姜律斟了杯茶,这才慢慢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
这是句真心话。
如果她知道李谦到底有什么好,她就可以照着李谦的好找个夫婿了。
那她也就可以在自己的夫婿面前和在李谦面前一样,不管做什么事心底都会有层淡淡的喜悦,纵然是口角也不真的生气,最最重要的是,她不必担心有一天李谦会为了李家放弃她。
她低头喝了口茶,眼里尽是茫然和失措。
哪里有一点新嫁娘的欢天喜地。
姜律看得心中生痛,不禁握住了姜宪的手,道:“我们姜家的男人在外面马革裹尸是为了什么?若是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那还不如卸甲归田,做个平头百姓。只要你说一句不想,那圣旨就是句废话,哥哥这就带你走……”
姜宪大笑。
她想到前世,她做了皇后不久,姜律就和赵翌打了几次架。
那时候她只觉得姜律莫名其妙,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定是知道了赵翌和方氏的私qíng,却碍于她已册封为后,只能用这种简单粗bào的方式无奈地告诫赵翌。
“大哥!”她望着姜律,含笑的眼眸明亮而柔韧,璀璨如星子,“你要是打李谦的时候他敢还手,我就让他跪算盘珠子。”
姜律压根不相信。
若不是极满意,她怎么会选了李谦做夫婿。
到时候他真的和李谦打起来,这小丫头还不知道怎么护着李谦呢!
就看她跟着他一声不响地跑到了山西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腾地将姜宪拉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那个李谦,有没有欺负你?”
姜宪毕竟不是真正没有及笄的小姑娘,闻言闹了个红脸,瞪着姜律道了声“他敢”。
那气势,十足一个母老虎。
姜律却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吩咐她:“你不用怕他。他要是敢对你不敬,你直管和他闹。你和他可是御赐的婚姻,他不敢休你。闹狠了,就写信给我,我接你回京在公主府住着,京城是我们姜家的地盘,他就是条龙来了也得给我盘着装蛇,别说是私闯公主府了,就是私闯镇国公府,到时候我也有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我再给你养帮戏子,建几个风景各异的院子,你就在京里听戏游玩打发日子。
“就是生下孩子也不怕。
“他们李家不认我们姜家认。
“就养在我名下。
“反正姜家人丁单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出个大将军,我们姜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这让亲自来请姜律一同过去饮酒的李谦听得面如冰霜。
有这样当大舅子的吗?
他还没有和他妹子成亲,他就怂恿着他妹子养面首……
姜宪就更过分了,不仅没有严词拒绝,大声喝斥,还笑得跟朵花似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她不会也这么想吧?
李谦顿时觉得自己头顶乌云一片,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把他给砸死。
“小国公爷!”他大声喊着,打断了姜律的话,“我已经安排了一桌素宴,承恩公正等着你一起过去共饮一杯!”
他说着,眼神却抑制不住地往姜宪瞅去。
可能是因为大笑了的缘故,她的脸儿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改往日的苍白yīn郁,让他看着心里就暖烘烘的,恨不得上前抱住她在院子里转几个圈,大声地跟她说一句“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再也不分开”就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去留
可惜姜宪并没有看李谦一眼。
李谦不来的时候她还和姜律说说笑笑的,李谦进来后她反而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不动了。
姜律更是看着他就烦,冷声道:“谢恩是你的事吧?你拉上我做什么?”说着,吩咐姜宪,“你赶快收拾东西,等会就和我一起回京去。”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姜宪的衣着,嫌弃道:“我看你也别收拾了,要什么我们路上买就是了。反正也不急着回京。”
李谦一听急起来。
这怎么能行!
从前他听别人说镇国公府厉害的时候还以为是姜镇元经营有方,又后继有人,姜家可保三十年不倒。这次和姜家打jiāo道才知道,姜家那看似低调臣服的面孔之下实际上有多嚣张,连皇上的行踪都敢查,连西山大营的侍卫都敢调,更不要说那张圣旨了——曹宣敢秘而不宣,姜家就敢接而不遵。
万一姜律只是想把姜宪哄回京城怎么办?
万一姜宪随着姜律回了京,姜家不承认这道圣旨怎么办?
京城可不是药林寺。
镇国公府、太皇太后、亲恩伯、简王……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他头痛的,何况打也打不得,拍也拍不得,他自认为自己还没那本事一下子应付这么多人。
至于圣旨,得有人承认这才是道圣旨,若是不承认,那也就是一块破布。
他留着那道圣旨有屁的用啊!
但当着姜宪和姜律,这样的话却不能说。
姜律可是姜宪的嫡亲堂兄,就凭这一点,谁都不能拦着他带姜宪走。
“小国公爷还是用了晚膳,在这里歇一晚了再走吧?”李谦笑着,一脸的阳光灿烂,“这天色不早了,药林寺的路又不好走,小国公爷身边的随从都是军中jīng锐倒也不怕,只怕郡主身娇体弱的,身边又只有个刘冬月服侍着……不如等我明天一早安排几个服侍郡主的妇人人,打点好了行李小国公爷再和郡主一起回京也不迟。”
姜律想想也有道理。
他急着赶路,身边全是些粗糙的汉子,不合适和姜宪同行。
“那你准备一下。”姜律依旧没给李谦一个好脸色,径直吩咐姜宪,“我们明天就启程。爹爹和娘担一直为你担心……”说到这里,他想到自己只顾着和李谦生气了,还没有给父亲报个平安,语气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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