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意思。”姜镇元笑道,“你大哥xing子浮躁,正好到五城兵马司去磨磨xing子,让他别以为什么事都很容易。”
这就是让姜律去历练了。
属于教子的范围了。
她自然不能随便乱说。
姜宪笑道:“那掌珠的事……”
“你让我想想。”姜镇元道,“这件事我不方便直接去跟曹太后说。最好找个中间人。不然曹太后不答应还扯出你来,反而弄巧成拙。那可就麻烦了。得从长计议……”
姜宪松了口气。
只要她伯父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的。
她把伯父拉到了一旁。小声地问:“有没有人提出圈禁曹太后?”
“暂时还没有。”姜镇元觉得这样的小侄女很有意思,学着她低声道,“我一直劝皇上要孝顺,估计别人也就不好意思提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已经跟皇上身边的小豆子说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他会告诉我的……”
姜宪窘然。
前世。她给方氏喂鹤顶红的时候把和小豆子对食的宫女也抓了起来。她还以为小豆子之所以没有吱声是因为受了她的威胁,原来小豆子早就和她伯父勾搭在一起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赵翌有多不靠谱,连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也脚踏两只船。
姜镇元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笑了几声。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让人带信告诉我。你大哥也回来了,等我们忙过这阵子。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饭。”
姜宪点头,微笑着目送姜镇元离开。转身回了慈宁宫的东暖阁。
太皇太后正等着姜宪回来了打牌,吩咐孟芳苓去铺了桌子之后问姜宪:“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你伯父和你说了什么?”
明明知道姜镇元不会和姜宪说什么,可她只要一想到赵翌让王瓒进了禁卫军让姜律去了五城兵马司,她心里就像膈了什么东西似的,不舒服,想要把这话说出来,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寄希望于姜镇元能对姜宪说几句什么。
姜宪知道太皇太后的担心,前世曹太后死了,赵翌完全没有了顾忌,做过比这更离谱的事。
她轻轻地拍着外祖母的手,安慰她道:“阿瓒表哥和阿律哥哥从小一块儿玩大,两人如今还一起出去狩猎,好着呢!您就别担心了。又不是阿瓒哥哥把阿律哥哥挤去了五城兵马司的,是伯父说阿律哥哥少年成名,怕以后骄傲自大,特意把他丢去五城兵马司杀杀xing子的。”
太皇太后如释重负。
姜宪看着心里难受。
外祖母,没两年好活了。
前几天她还请田医正来给外祖母把了平安脉,说是什么都好。可见外祖母是到了年纪,到了时候。
那就趁外祖母在的时候好好地孝顺她老人家吧!
姜宪在心里思忖着,很耐心地陪着太皇太后打牌,念经,抄经,读书给她老人家听。
日子很快进入了十二月。
赵翌自亲政后第二次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姜宪躲在自己屋里没有出去。
赵翌却不让人通禀就找了过来。
见她懒洋洋地依在临窗的大炕看书,一张脸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颜色,他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拿起她手边的书看了一眼扉页,发现是本词话,心里的不舒服就变成了满腔怒火。
他“啪”地一声把书扔到了地上,厉声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看这种东西。你是不是有吃有喝就什么也不管了……”
有病吧?
姜宪横了他一眼。
屋里服侍的内侍宫女哗地跪了一大片。
姜宪水波不澜地吩咐百结:“把我的书捡起来。”
赵翌一眼就瞪了过去。
百结吓得瑟瑟发抖,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哀哀地望着姜宪。
姜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冷冷地问赵翌:“这里是慈宁宫,可不是你的乾清宫,你发脾气回你自己的地方发去!别拿了我做伐子。”
赵翌听了就气得呼呼吐气,道:“我没有拿你做伐子,我,我就是心qíng不好。”
“这还不算拿我做伐子?你还想怎样?”姜宪讥哼。
赵翌哗啦啦把她桌上的瓷器锡皿全都扫到了地上,脸色铁青地道:“母后把方氏,把方氏弄去了万寿山,我根本找不到她在哪里?”
☆、第九十一章 东西
姜宪眯着眼睛看着赵翌,眼底有刀锋般冰冷的清光掠过。
她缓缓地道:“方氏?你喊你的rǔ母做方氏?”
赵翌全身发僵,脸色煞白。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压制得让人窒息。
可这静默也不过几息的时间,赵翌“扑哧”一声笑,打破了屋里的宁静,道:“你还不承认你心眼小,你看看,我这么着急,你却只知道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我不过是口误了一句,你当没听说就是了,还非要点出来……”
姜宪很想拿面镜子给赵翌照照,让他看看他此时他那僵硬的表qíng,不自然的神色。
但她什么也没有做。
既然放下了,就要放下。
她告诉自己,然后高声喊了qíng客进来,指着地下的láng藉道:“把东西收拾收拾,上了名册拿去给内务府消账。”然后对赵翌道,“皇上,你把我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你总不能让我屋里连个喝茶的茶盅都没有吧?你得赔我!你库房里的东西得让我随便挑!”
赵翌刚得了曹太后内库的藏品,锦衣夜行没有个说话的地方,闻言顿时觉得姜宪就算是嚣张也嚣张得让他极顺眼,眉眼立刻笑成了个弯月亮,迭声道着:“随你挑,随你挑,我库房里的东西随你挑。”还给她出主意,“我刚得了个很稀罕的和田玉玉雕,上面飘着大块大块的粉色,被雕成了桃树林,中间是白色,做了留白,下面是青色。雕成稻田,雕工极其jīng致,等会我送给你玩。”
姜宪知道这玉雕。
前世赵翌赏给了方氏,方氏给它取名叫“桃花源”,就放在她寝宫临窗大炕的茶几上。
后来方氏死了,她没有问,那玉雕也不知道去向了。
她听着就觉得恶心。
不过。赵翌的话也提醒了她。她迟早要出宫去的,有几样她惯用的东西她决定把它们带出宫去。
姜宪挑了眉问赵翌:“是送我玩?还是送给我?”
这是两个概念。
前者不过是让你拥有,却不是你所有。
后者是送给你。是你自己的东西了。
赵翌如姜宪所料,为表自己的大方,想也没想,立刻道:“当然送给你!我让内库下账。”
这还差不多!
姜宪脸色微霁。
赵翌莫名觉得心头一松。又开始说方氏的事:“你说,母后她到底要gān什么啊?方氏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是封赏,那就直接封好了,如果是别的……”他可能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黯,“也要跟我说一声才是……我怎么也不能没有她啊……就是我答应,朝中的阁老们也不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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