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_四木【完结】(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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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培南未曾唐突过闵安,得到应允后,彻底放开了他的自律力。她躲在他怀里喘息,发觉躲不过那些冲击挞伐的力道时,转头去求助别物,用手抓住了被褥。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将她抱了起来,像是横越了溪瀑的长虹,一举喷发,到达巅峰。

  闵安只能忍住酸痛不作声,嘴角刚溢出一点细碎的呼叫,就被她自行掐断了。他听不到,只能身体力行地感受。

  天亮后,浑身无力的闵安翻过身来,手掌随意朝旁边一搭,扑了个空,突然清醒了。

  chuáng边、帐前、桌上理得齐整,没有一点褶子,被角还给她掩得好好的,甚至窗前还开了一道fèng隙,为她放进了一些融融冬光。

  屋里清静,残余着安神香气。

  闵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酸痛处,知道昨晚不是一场chūn梦,可是枕边人已经不见了。她暗暗觉得不妙,梳洗完毕后,不等花翠过来叫唤,她就出门打探清楚了:李培南已经离开了司衙,驱马赶往总兵府。

  ☆、第126章 敲竹杠

  藏巧若拙,左州显卓。

  外界流传的这句话是说左州隐藏了许多人物,平时喜欢装傻充愣,不到特殊时候不会显露他们的才gān。如今,闵安到任一月有余,所遇难事不计其数,最紧要的一处就是司衙缺银子。她快把户籍huáng册翻烂了,也没找到合适人选去募捐,因为战乱频发,大户们逃的逃,穷的穷,实在没有多余银两来孝敬她了。

  她在忙得焦头乱额时,猛然记起了这句话。

  她不信偌大的左州没有兜底的人物。她不要才gān,只要财富。

  一大早,左州军营接到司衙里的传令,派出一队兵士随闵安外出公gān。领头的是一名青年公子,穿着黑色底衣束着银白软甲,走起路来气宇轩昂,闵安一见到他,就在车旁抬袖遥遥行了个礼,唤道:“有劳左将军了。”

  左轻权连忙屈膝行军礼,低头道:“大人如此称呼小人,折煞小人了。”

  简短寒暄两句后,闵安上了马车,左轻权亲自执鞭驾车,两人依礼行事,并未表现得有多热络。一是避嫌,二是小心行得万年船,尤其是在这局势动dàng不定的左州地头上。

  闵安坐在车厢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敲打着手里的竹杠。车外左轻权问:“大人今天去哪里?为何带了一支竹杠?”

  闵安笑道:“左将军有所不知,有道是,竹杠一响,huáng金万两。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又不会自己响,自然是要我去敲一敲的。”

  左轻权从军营来,知道司衙急需拿出缮银修屋舍,多少能听懂闵安的言下之意。“大人想找谁?”

  闵安将竹杠敲得一阵响:“左州与白木州夹界处有座白木山,白木山盛产凝脂梨花蜜,蜜庄前住着一户人家,看似不起眼,其实统领着方圆三十里的生意。户主是一年前搬来左州的,落籍生根,迅速发迹,他在一年里的运势之大,敛财手腕之qiáng,超乎我想象。”

  “大人可否告知,这名户主究竟是何来历?”

  “huáng册上表记为温乡绅,其余qíng况一概不写——待我们去瞧瞧,这藏得深的温绅是何方人士。”

  一队人护着马车沿着幽静林道前进。此时已是初冬,万物不耐寒霜,纷纷凋零,唯独白木山前绿树俨然,随风送出一阵阵花香。队伍朝里走去,一道榆木门楼立在篱笆前,正对着三间残破的糙屋。从外观来看,决计不像是富裕人家。

  闵安将车马安置好,带着一队人进了糙屋。屋徒四壁,檩梁漏风,无主家仆从露面接待。她站了一会儿,笑道:“风里有花蜜香,还有女子喧闹声。”她招了招手,心奇不已的兵士们随她悄悄走出后门,踏上了石子路。

  又绕了一盏茶时间,闵安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包前停下了脚步。山前有木门,门后别有dòng天。她带人一路闯进去,正逢着huáng册上的温乡绅左拥右抱,坐在一众美人怀里,与她们喝酒寻欢。

  闵安将竹杠倒立起来,放在地上,细细打量着此处。这间石xué算是温家别宅,布置得富丽堂皇,别的不说,光看石壁上团团悬挂的夜明珠,就知道温乡绅的家底有多厚了。夜明珠发出柔和光彩,被穹窿顶上一大块琉璃石反she下来,将四处照得雪亮。她的目光落在数不清的珍奇古玩上,暗道,果真来对了地方。

  温乡绅被人打断了兴头,恼怒不已,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扰了小爷的雅兴?”

  闵安回道:“司衙署官前来查案,无关人等速速回避!”身后兵士齐齐拉出军刀,发出哗啦一响,惊得羊皮毯里玉体陈横的一众美人们跳起来跑了。

  温乡绅瞧着不过十八九年纪,一身装扮却显得老气横秋。他抬起两寸厚的黑布靴底,踏足在琉璃塌上,眯眼看了闵安一下,冷笑:“你这不是小娘皮吗,什么时候又成了司衙里的官儿?”

  闵安身旁的左轻权走出两步,轻轻一咳:“温公……温老爷休得无礼,这一位是我们如假包换的臬司大人,还不快过来拜见。”他与眼前的温乡绅有些私jiāo,禁不住先出声提醒一句,以免后面还要生出冲撞之事。

  可是势态发展依然超乎他的想象。

  “我拜见她?我跟这小娘皮的旧账还没算完呢!”温乡绅低头看看左右,没找到称手的东西,索xing捞起一根银筷就飞身扑向闵安。闵安喝道:“温什!你好大的胆子!”并掠向了左轻权身后。

  左轻权自然接下了温什的攻招。温什尽力避开左轻权,朝闵安那处刺去,还边打边骂:“你这不正经的小娘皮,忽男忽女的,每次见你总没好事,小爷躲到左州山里来,还是避不开你一身晦气!”

  闵安穿着一身秀丽官服而来,气势也摆得足,偏偏被温什口口声声骂作“小娘皮”,颜面差不多掉光了。她瞅了一个空当,喝道:“都让开!我亲自来会会温老爷!”

  原本闯进战局的兵士果真齐齐退了下去,只留下左轻权一人掠阵。他那眼睛看得清,知道闵安不能有任何闪失。

  闵安抽出左轻权的军刀,挽出一道剑花,说道:“看好了,这是一年前你领教过的‘杀狗三剑’,别说我欺负人,改进了招式。”话还没完,她就一刀劈了过去,严严实实使出了以前与温什打架时的君子三剑。

  她在北理曾苦练武功,剑招威力今非昔比。打败温什其实并非易事,温什武功本也不弱,只是他在一年里赚钱享乐去了,遇上拳不离手的闵安,初起的势头就难免差了些。他们斗了一刻,闵安专找贵重处下手,温什看见宝箱玉石被砸,心痛不过,只得大呼着服输。

  闵安擦去额上汗,唤左轻权将温什捆绑起来,治他一个冲撞臬司的大罪。等左轻权等人依令外出守住门户时,闵安就拿起案盘里的割ròu刀,架在温什的脸上问:“官了还是私了?”

  温什的细皮嫩ròu搁在锋刃上,是经不得折腾的。他向来不服闵安,此时落入她手,也只能勉qiáng吞下了恨意。“小娘皮又想——”话没说完,闵安的刀子就抖了下,在他的俊脸上拉出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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