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懒得搭理他,径直起身去陪慧雅了,把穆远洋在书房里自生自灭。
慧雅刚梳罢妆,正在镜前映照,赵青便进去了,月莲忙带着玉桂和海棠退了下去。
赵青见慧雅是出门见人的妆扮,便道:“不是很累么,出去做什么?”
慧雅回头嫣然一笑:“咱们今日得去侯府参加晚宴,你忘了么?”
赵青这才想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慧雅凑近镜子看了看自己耳上的红宝石坠子,照了又照,开口问赵青:“阿青,大红缎袄配上红宝石,会不会太热闹了?”
赵青却答非所问:“慧雅,咱们家里的消息,元靖知道得那样快,会不会是家里有了内贼?”
慧雅闻言一愣,把这几日的事qíng回想了一遍,道:“这倒是很有可能。”
她有事可忙,也不关注自己的耳坠了,兴致勃勃道:“阿青,我让丁福和梁妈妈拿了家里男女仆人的名录,我一个个见一见,调查一番吧!”自从离开永平县,就再也没有案子可查了,她还真有点寂寞呢!
赵青见她兴奋得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脸白里透着绯色,可爱得很,便微笑道:“你这几日累了,这件事jiāo给付chūn恒和月莲吧!”
慧雅见不能查案,不由有些失落,便朝着赵青翻了个白眼。
她的白眼翻得娇俏之极,赵青当下就笑了,柔声抚慰道:“我带你去挑选首饰,然后咱们再去侯府。”
慧雅闻言大喜,道:“我想给兰娘子挑选几样花翠做礼物,到现在还没呢!”
赵青出去了,慧雅开始安排人跟着她出去,最后还是月莲拿着她的衣包,海棠拿着妆匣,玉桂则拿着装赏人银锞子的匣子,而阿芬和阿凤这两个小丫头则跟车过去。
慧雅穿了大红羽纱缎面银狐斗篷,戴了兜帽,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内宅的垂花门。
一出垂花门,她便看到外面停着三顶轿子,当先的那顶轿子崭新华美,彩绣辉煌。
慧雅不由愣住了——她那辆车是赵青刚给她买的,还是新的,怎么就换了轿子?
赵青走了过来。
慧雅仰首看他,低声道:“阿青,车不是还是新的,怎么换了轿子?”
赵青没有说话,可那双凤眼仿佛会说话一边,视线在她的腹部溜了一下——若是慧雅怀孕了,车就有些颠簸,还是坐轿的好!
慧雅这下全明白了,面红耳赤地在赵青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到了宋门外的状元坊,赵青陪着会慧雅逛了好几家金银楼,最后满载而归。
慧雅知道兰娘子喜欢红,便选了一对镶宝凤蝶鎏金银簪、一对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和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取双双对对之意。
赵青见慧雅喜欢,便亲自给慧雅选了一对点翠嵌珍珠钿、一对赤金宝钗花细,又选了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和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
慧雅满载而归,却有些踌躇,悄悄问赵青:“阿青,你这么尽着我花钱,咱家会不会破产啊?”
赵青闻言笑了,附到慧雅耳边低声道:“没关系,最近会有一大笔进账!”
慧雅睨了他一眼,道:“你可不许给我贪污受贿!”
赵青笑了:“放心吧,那点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慧雅觉得他是在说大话,却不多说,心里暗暗忖度着以后要看好赵青,可不能令他因为自己爱花钱手面大而去贪污受贿。
买了首饰之后,见天色不早了,赵青便带着慧雅直奔定远侯府。
赵青把慧雅送到了侯府上房外面,叮嘱了月莲等人几句,这才去外书房见父亲和大哥去了。
慧雅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进了铺着满地红地毡的正堂。
尹氏和严氏都在里面,正在待客,听丫鬟回报,说二夫人来了,尹氏便含笑起身:“弟妹来了,快进来吧!”她口中说得热qíng,却并不出迎。
严氏更是似笑非笑坐在正中的螺钿chuáng上,一动不动;赵颖和一个粉衣白裙的女孩子坐在靠东墙的贵妃榻上说话,头都不抬。
慧雅并不争竞,含笑屈膝给严氏行了个礼,在靠西山墙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尹氏也在螺钿chuáng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却只有赵颖和那个粉衣白裙的女孩子低着头说着话,其余人都是缄默不言。
别人不说话,慧雅也不自讨没趣,微笑端坐着。
等到尹氏身边的大丫鬟紫jú进来回报,说席面已经在西花厅摆好了,尹氏这才开口道:“老侯爷、侯爷和二爷他们都去了么?”
紫jú笑盈盈道:“禀夫人,都去了,连公子都去了呢!”她口中的公子指的是赵琪和尹氏的独子赵子节。
众人纷纷起身,一直只和赵颖说话的那个女孩子笑着给尹氏行了个礼:“见过大表嫂!”她是小严氏的娘家侄女严英真,小严氏带了赵颖回娘家,回来的时候就把侄女严英真带过来做客。
尹氏矜持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因为小严氏勾搭有妇之夫赵岭,所以她对所有姓严的女人都没有一丝好感,包括大舅母大严氏,自然也包括大严氏小严氏的侄女,这位才十四岁的严英真。
尹氏可记得小严氏刚背着自己的婆婆穆夫人勾搭上公公赵岭时,小严氏才十五岁。
严英真给尹氏行了礼,却似没有看过慧雅一般,径直与赵颖从慧雅面前走了过去,而且边走边嘀咕着:“咦,颖妹妹,你不是说能见到二哥哥么?二哥哥在哪里?”
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气赵青为了解煞娶的这个丫头出身的乡下女人!
慧雅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这个小姑娘一下,发现这位严英真肌肤雪白晶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黑幽幽的顾盼生姿,花瓣似的小嘴嫣红可爱,声音娇嗲嗲的,不撒娇也似在撒娇,带着股娇憨,衣裙也很别致,瞧着很简单,可是严英真一起身,慧雅才发现她的裙子褶皱中点缀着数不清的花生大的珍珠,真是低调的奢华。
这位严英真和其姑母小严氏生得一点都不像,态度更是骄横得很。
慧雅悄悄笑了,要是和这样被宠坏的小姑娘怄气,那她就傻了。
西花厅其实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堂,所有的桌椅等家具都是描金雕花的檀木,地下铺着厚厚的深红地毡,陈设富丽而jīng致。
虽是家宴,却也分了男女,因此西花厅中间用一架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隔开,男席在南边,女席在北边,而丫鬟们则两边穿梭往来侍候着。
慧雅在紫檀雕花八仙桌旁坐了下来,也不多说话,只是含笑而已。
檀木雕花八仙桌上摆满了碧玉盘,盛着荔枝、龙眼、榧子、榛子、松子、银杏等gān果和金桔、切脆橙、榆柑子、新椰子、藕铤儿、甘蔗柰香、梨五花儿等时新果子,摆得满满登登的。
穿着月白小袄浅紫绸缎褙子的丫鬟轻盈地穿梭其中,把众人侍候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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