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林闪身进来,先搂住小玉亲了个嘴,被小玉推了一下,这才轻快地跑进了韩银儿的卧房。
半晌之后,韩银儿气喘吁吁道:“惠林,宋姑父什么时候到永平县?”
朱俊原有一个庶出的姐姐,早年嫁给了东京毛太师府的管家宋苦斋,至今未有所出,宋苦斋前些日子给朱俊写了一封书信,说是要携妻归省,顺便寻一房小妾以备生养。
韩银儿听朱俊说宋苦斋表面一本正经,其实是个色中饿láng,便打起了慧雅的主意。
惠林趴在韩银儿身上喘息着:“五娘且放心,我前些日子去京城给毛太师送礼,和宋姑父说了慧雅,宋姑父早记在心里了,早晚会来的!”
他歇了片刻,究竟年青,很快便又动作了起来。
正房的西洋金自鸣钟一敲响子时,慧雅便起身进屋,把王氏叫了起来。
王氏起身后坐在罗汉chuáng上,因为紧张和期待心跳很快,颇有些坐卧不安。
慧雅见状,低声安慰道:“大娘,不用急,等李妈妈那边敲响了铜锣咱们再去,方像那回事。”
墙角的西洋金自鸣钟“咔咔咔咔”走动着,走得王氏心烦意乱,正在着急,一声清脆的锣声在静夜中响起。
慧雅忙道:“大娘,走吧!”
说罢,她起身走到房门外,冲着温家姑母歇息的东厢房大声道:“外面怎么了?慧珍慧宝快都起来保护大娘!”
慧珍慧宝的房间很快便亮起了灯,东厢房的灯紧接着也亮了起来。
韩银儿正在紧要关头,两条雪白的腿绷得紧紧的,双手掐在惠林背上,口中催促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正在这时,“咚”的一声巨响在外面响起,正在使力的惠林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守在外面的小玉的一声尖叫,房门被人从外面“咣当”一声踹开了。
李妈妈见到眼前场景,给其中提着铜锣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跑到院子里,用力敲了一记,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惠林早吓瘫在了韩银儿身上。
韩银儿用力推开他,双手撑着榻抬眼看了过去,却见到李妈妈带着一群婆子涌了进来,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心道:完了!
李妈妈嫌卧室门上挂着的珠帘碍事,用力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发出“叮铃铃”的脆声。
韩银儿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深吸一口气,用力踹了软瘫在那里的惠林一下,然后尖叫起来:“啊——谁诬陷我?谁把喝醉的惠林放到了我chuáng上了?”
早有几个婆子冲了上去,把光溜溜的惠林和韩银儿摁在了huáng花梨直足榻上。
韩银儿被婆子们死死摁住了,却依旧竭力挣扎着嚎哭着:“不知是哪个设计老娘!老爷你要给奴做主啊……”
她正在哭号,王氏搀扶着温家姑母走了进来。
?
☆、第十七章 不期而遇
? 此时虽是深夜,可是经过李妈妈一番做作,仪门内的女眷们都被吵醒了,韩银儿的房间里院子里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女人们。
慧雅立在院子里,并没有往前挤。
这时候二娘董兰英、三娘朱栀子和四娘马甜甜也都扶着丫鬟过来了,个个发髻齐整衣裙俨然,显见都是做足准备要来看一场好戏,脸上却都是一脸焦急的神qíng。
她们其实早就知道韩银儿偷惠林之事,要不然这桩秘事也不会传的满府都知道,只是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其中一向和韩银儿jiāo好的马甜甜最为夸张,她从王氏和温家姑母身旁挤了过去,伸出带着金戒指的白嫩的手指头指了指韩银儿,莺声呖呖:“银姐儿,你怎么如此不顾人伦?不顾老爷的体面?”
说罢,她仿佛再也看不下去了,掩面而去。
二娘董兰英立在后面看了,叹息几声,念了几声佛,转身扶着丫鬟摇摇摆摆回去了。
三娘朱栀子见韩银儿光溜溜被摁在chuáng上,鬓发散乱,láng狈不堪,往日的得意不见影踪,有些兔死狐悲,因此欢喜中不免带着一丝怆然,她想走,却又不愿意走,眼睛不由落在了人群后面的慧雅身上。
此时人声扰攘,可慧雅这丫头静静立在院中,身上穿着素衣白裙,发上不戴饰物,十分简朴,却天然带着一种媚态,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似乎为她笼上了一层珠光,莹润洁净,静美不可方物。
朱栀子心qíng顿时复杂起来,想到一向好色的朱俊,悄悄捏紧了手中的白绫汗巾子。
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慧雅根本没有挤到前面的必要,她看着眼前的闹剧,心里知道今夜这个法子有效倒是有效,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从此朱府的名声是要臭了。
不过朱俊原本就是bào发户,什么脏的臭的女人都往家里接,朱府的名声早臭在外面了。
温家姑母看着huáng花梨直足榻上被婆子们死死摁住的白花花的两团,简直是没法看下去了,转身就走,口中吩咐王氏:“侄媳妇,快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绑好关起来,让侄子回来亲自处理!”
王氏这次要把事qíng做绝,便给李妈妈使了个眼色。她和朱俊多年夫妻,深知朱俊xing子,如果韩银儿要害贵哥,朱俊很快就会被韩银儿哄过来的;可是如果韩银儿胆敢偷人,那朱俊就会真的发怒了。
李妈妈点了点头,小声吩咐婆子们:“用布绳绑!”布绳是用破布搓成的绳,绑在身上不伤人,却难以挣脱。
婆子们心领神会,把韩银儿和惠林光溜溜绑在了一起,塞住了嘴扔到了huáng花梨直足榻上,又把绑在外面的小玉也抬了进来,绑在了榻脚。
见事qíng已了,慧雅让慧珍慧宝侍候王氏,她自己先回去睡了。如今慧雅已隐隐是王氏房中的大丫鬟了,慧珍慧宝虽然心中不忿,却不敢表现出来。
慧雅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
她醒来之后听到有说话声,倒是不知时辰。
慧雅拥着薄被坐在chuáng上,发了好一阵子呆,等彻底清醒了这才撩开帐子下chuáng洗漱。
洗漱罢慧雅立在镜前梳妆。
她知道自己美貌,怕引起朱俊注意,因此不敢十分打扮,一头乌发没有梳髻,顺滑地垂了下来,白皙娇嫩的小脸一点脂粉都不施,可是对镜看去,却依旧眉目浓秀樱唇嫣红。
慧雅对镜看了片刻,阖上镜匣,一边穿上外衣,一边默默思索着退路。
外面布谷鸟啼,帐内chūn宵苦短,正是睡觉的好天气,朱俊却被惠明报丧般给吵嚷醒了,只得披衣而起出了卧房。
惠明一见他出来,话也不多说,直接跪倒在地抱住了朱俊的腿:“老爷,家里出大事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夜里那些事qíng都发生在仪门之内,仪门外的小厮统统不知,只是惠明心细,见管家惠林不见了,早就猜到了几分,却不肯多说。
朱俊踢了惠明一脚,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只得别了秦宝珠回家。
秦宝珠和他正是好得蜜里调油时候,如何肯舍?倚着房门咬着大红销金汗巾子:“爷,晚上早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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