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不骂人先放一边,过来之后不好受的不还是你么?上次就活生生的被他气病了,这次呢?你跑到他心上人的住处,他怕是会更过分。何苦呢?香芷旋在心里叹息着。
三公主又道:“对了,我出来之前,听父皇说太子和袭少锋最迟今日晚间就回来了。你不在家等着迎接夫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香芷旋讶然,算算日子,这还不到两个月呢,“不是说要三两个月才能返回么?”
“太子离京前说过,沿途不会耽搁,快去快回,用你们家袭少锋的伤病说事儿,其实还不是他自己怕热吃不得苦?”三公主不屑的轻哼一声,“打量谁不知道呢。可是这样也好,省得他在外游山玩水寻欢作乐,把别人带到沟里去。”
香芷旋没忍住,笑意蔓延开来。也不知三公主的言行是被谁影响所致,真真儿是一点儿金枝玉叶的优雅矜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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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 三公主也笑起来,“我把你逗的由衷笑出来可不易啊。”
香芷旋回道:“哪有,殿下妙语连珠,妾身笑的时候从来不少。”
“是不是由心而生的笑,我还是分辨得出的。”三公主微眯了一双大眼睛,“你从不似别人一般心里笑我没涵养,面上还装腔作势的附和,已是很难得了。”
“不过是言语随意一些,哪里就没涵养了?”这是香芷旋的心里话。其实谁私底下说话都很随意,但是平日要尽量注意措辞而已。
“放心,我心宽着呢,哪儿就需要在意那帮人的眼光了?我又不想嫁给她们家里的人。”
香芷旋又是忍俊不禁,“可不就是么。”
两人说笑着,有小厮上前来禀:“蒋大人在门外,请殿下移步。”一句话说的战战兢兢的,实在是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以下犯上的事儿。
三公主却撇撇嘴,在树荫下的竹椅上坐了,“让他进来,不然我就住这儿了。”
小厮却回道:“蒋大人说,他要是进来,殿下一定会后悔。”
三公主气得一挑眉,“倒是看不出,他居然也会说大话了。让他别废话,我就在这儿等着。”
小厮一听她恼了,慌忙称是,跑出去传话。
没过多会儿,蒋修染施施然进门来。天青色锦袍,轻摇着一把折扇,风采照人。
到了三公主与香芷旋近前,唰一声收了折扇,对香芷旋拱一拱手,“袭夫人。”
香芷旋忙还礼,却是直冒冷汗——他不应该先给三公主行礼么?
蒋修染道:“今日要失礼叨扰了,还望袭夫人见谅。”
香芷旋客气道:“不敢当。”
随后,蒋修染看着三公主,偏一偏头,语声依然温和,话却着实不好听:“滚出去。”
香芷旋睁大了眼睛。天,真是开眼界了,知道他对三公主态度恶劣,却没想到恶劣到了这地步。
三公主却是一笑,“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样?你还能反客为主把我撵出去么?”
香芷旋实在不好留在这儿看两个人掐架,唤人奉上茶点,找了个借口,带着两名小丫鬟避到了厢房。
“真不走?”蒋修染问道。
“不走。”三公主道,“除非你跟我磕头赔罪。上次你把我气得病了这么久,这笔账得算吧?”
蒋修染却不理她了,拉了一把竹椅到一旁落座,抖开扇子,轻轻摇着。
三公主没完没了地端详着他,还嘀咕,“你说你哪儿好看啊?说你面目可憎都是客气的。”又问,“旨意已经到了你府中,明日就该每日上大早朝了吧?你那腿脚受得住么?”
蒋修染继续沉默。
两人维持着一个说话一个沉默的状态,一晃就过了一个时辰。
香芷旋服气了。她还想快些回府等着袭朗回家呢,看两人这qíng形,不知要耗到什么时辰。
这厢房原是一个小书房,里间窗下有一把醉翁椅。她转过去坐了。
两名小丫鬟跟了过去,一左一右打扇。
凉风习习,椅子摇晃间,她漫不经心的听着三公主自说自话,想的却是袭朗到家的时候,元宝不知道要多高兴。要是袭朗先她回到家,可就看不到那qíng形了。唉,都怪外面那两个祸害……
胡思乱想着,听得有人在外面通禀,淮南王到了,随后便吩咐院中下人一概退出。
淮南王,那个执意要娶平民女子的王爷么?
香芷旋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已听得三公主惊讶的语声:“你怎么来了?”顿了顿,又道,“你请他来的?!”
后面一句,自然是问蒋修染的。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有男子不慌不忙地反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去寺里上香么?”
“管得着么?”三公主没好气,“迎娶王妃的事儿遥遥无期了,就又开始盯着我了?赶紧滚回你的封地去!”
香芷旋到了厢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兄妹两个一见面就吵架,蒋修染在场大抵无事,可她要是在场,哪一个因为被她这个外人看了笑话恼羞成怒就糟了,方才命下人全部退出定是淮南王的意思,兴许就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可她不出去好像更不妥,除非蒋修染和三公主不会提及她。
她犹豫间,透过门帘fèng隙看着外面qíng形,便看到蒋修染将折扇收起,随手放在身侧的茶几上,之后站起身来,径自看向她这边,凝了一眼,轻轻摇头。
是不是名将都是这样,听觉视觉反应都是敏锐迅捷得吓人。要不是已习惯了袭朗时常如此,她少不得为之心惊。
得了蒋修染的示意,她示意屋里的小丫鬟噤声,转到门口一侧站了,观望着外面qíng形。要是等会儿有人提到她,她就得即刻出去拜见淮南王。
淮南王此刻已道:“我和睿王都该滚回封地去,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先请你的好兄长滚远了再说我也不迟。”
香芷旋看到院中多了一个年轻男子,容颜俊朗,眉宇间透着倨傲。
淮南王不容三公主回话,继续道:“说说吧,把蒋侍郎引到这儿来做什么?你就是再急着嫁人,也不能不顾天家颜面意图勾引他吧?”
这种话香芷旋再熟悉不过——她和蔚氏指责宁二娘的时候,与这两句措辞相仿。
按理说,三公主应该急着反驳,甚至于发火,但她没有。
淮南王这话是既难听又让她分外为难的。将真正的原委道出,蒋修染钟qíng宁元娘一事保不齐便会传得天下皆知——扬名天下的人物,这种事势必成为一时佳话。皇上要是哪天高兴了,给蒋修染赐婚让他两年后迎娶宁元娘也未可知。
那是三公主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她甚至不能说这宅子的真正主人、住的人分别是谁。
可她也只是略一沉吟,便转头看着蒋修染,笑盈盈的道:“你说呢?是这么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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