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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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讶然。这算什么?硬碰硬还是破罐破摔?

  亲生儿子、孙子的前程必是老夫人的软肋,碰不得。可袭朗碰了,阻止二老爷重返官场,还可能打压六爷、七爷。老夫人自然是不能忍了。

  袭朗的指节叩了叩茶几,站起身来,负手走到罗汉chuáng前,略略俯身,笑看着老夫人,“您随意便是。只是我要提醒您一句:将老六、老七重伤或是灭口,于我不是难事。但他们的命不在我手里,在您手里。我受得住,您呢?”

  俊美如斯,此刻的笑如chūn日柔水,风华无声彰显。

  语声悦耳,语气又是低柔之至,拂过耳畔,如醉软烟雨倾落心头。

  这样的袭朗,醉人心,迷人眼。

  金钏呆呆的看着他,竟似痴了。

  香芷旋却不能迷醉,心头yīn风阵阵。

  他的言语不论是用怎样的语气说出,都透着森寒杀机。

  这般行事的袭朗,让她感觉很……可怕。

  老夫人满目惊愕、恐惧。这样的袭朗,她不曾见过,“你、你大逆不道,竟要弑杀手足?!”

  “想想而已,一如您想过杀掉我看重的人。”

  老夫人费力地吞咽下喉间阻塞,竭力镇定下来,冷声道:“只要我两个孙儿出事,我就找你这不肖子孙问罪!”

  袭朗颇为愉悦地笑了笑,“问罪要有证据,您可要找几个得力之人。自然,只要我亲信的家眷无恙,我也懒得碰您那两个孙儿。”他语声顿了顿,补充道,“脏。”

  老夫人气得面色发白,身形都有些抖了。

  香芷旋见金钏依然看着袭朗出神,到底担心老夫人被气出个好歹,走到老夫人近前观望。万一急怒攻心出了事,袭朗少不得被安上一个弑亲的罪名。犯不上。

  “对于二叔来说,您是慈母,这一点我永不否认。只是您的慈母心肠,不该用我的血与殇诠释。”袭朗凝视着老夫人鬓角的白发,一手缓缓伸了过去。

  老夫人身形后仰,躲避的姿势。

  袭朗笑起来,似是恶作剧得逞的孩童,可在这瞬间,他眼中闪过凄迷妖冶的光火,jiāo织着疼和伤。

  “我总是不解,幼年时那个待我慈爱之至的祖母去了何处?”他是真的困惑,手固执地到了老夫人鬓边,却不碰触,“青丝变了华发,由黑转白,心肠却正相反。为何?”

  语声落地,他收回了手,退后几步,温言规劝:“二叔那边的事,您别再与我提及。积怨经年,我已不能让您如愿,不如安享太平。”

  香芷旋转到他身后站定。

  老夫人苍白着脸,微微发抖的手端起了早已冷掉的茶,连喝了几口,手稳定下来,神色缓和许多。思忖片刻,清了清嗓子,道:“外面的事,等等再下定论吧。”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长大了,成了名将,何苦为了家事坏了名声?我年纪大了,偶尔也会犯糊涂,逢人就说你不孝不仁不义也未可知。你真能为了异姓人毁掉自己的名声?我不信。”

  袭朗也笑,“那就试试。”

  “这些事咱们先放到一旁,有结果之前就不提了,说说家事。”老夫人旧话重提,“方才你也见到你三哥了吧?真忍心让他的婚事作罢?”

  “我是他四弟,怎么能管他的事,于理不合。”

  “但是你别忘了,你是长房唯一的嫡子。”

  袭朗歉然道:“正卧病在chuáng的嫡子,有心无力。”

  “好,总是你有理。”老夫人的笑容愈发从容舒缓,“那么阿芷的事呢?她的娘家为了促成婚事,花了那么多银子,动过不少歪心思,还出过不少腌臜事。要是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了,你也会跟着颜面扫地。最要紧的是,香家那些银子,可以说是阿芷父母赚下的家产,却也可以说是来路不明。这些是非要是被有心人得知,上奏弹劾香家,别说阿芷,便是我们袭家,也会跟着受牵连。你一个大男人,理不清内宅这些事,我却能够帮你,只要你听话一些就好。”

  香芷旋听得心里直冒火。这人颠三倒四的,不是要银子就是挑拨着袭朗嫌弃香家嫌弃她,怎么能可恶成这个德行的?

  袭朗问老夫人:“关乎我房里的事,我理当过问,并吩咐手下料理。烦请您将传闲话的人列出个名单,列不出也无妨,您房里的下人一概处死便是——家丑不可外扬,明知故犯的,活着实属多余。”

  老夫人怒极反笑,“怎么就单单认准了是我房里的人传闲话?”

  “别处都由母亲打理,若有这种事,她自会询问我们。”袭朗对答如流,又反问,“您还要我处理这件事么?”

  “不必了。你这动辄杀人的做派,我消受不起。”老夫人沉吟片刻,指了指金钏,“这丫头我自来看重,想来你也清楚。这两日我都在犹豫着她的去处,到底是让她做你的通房,还是做你三哥的妾室为好呢?是,我本不该管这等闲事,可你们兄弟两个都让我不放心,房里还是有个知进退的服侍着才好。”她满脸的笑,却满带挑衅,“我也知道,你和阿芷不想收金钏,可是金钏到底到你们房里服侍了一段日子,我要是将她赏了你三哥,下人们不知会说出怎样难听的话来,倒伤了你们兄弟的qíng分。所以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赏给你最妥当。我今日便摆一摆长辈的谱,你是收下还是推辞?”

  长辈赐,不可辞。循常理的话,袭朗不但要乖乖收下金钏,而且日后还要和香芷旋好生照顾着金钏,不能让她出闪失。

  香芷旋心说这哪儿是来看热闹?分明是来开眼界找气受的。见识了袭朗复杂难测的xingqíng,见识了老夫人的脸皮有多厚,还要领回一个通房去。

  她不要!

  老夫人拿袭朗没法子就往死里恶心她,她才不受这个气。打量她没反将一军的本事么?也太瞧不起人了。

  她正运气将要发飙的时候,袭朗说话了:

  “我收下。”

  香芷旋蹙眉看向他。

  他已转身,扬声唤候在厅堂门外的赵贺。

  赵贺即刻进门来。

  他语气寒凉之至:“此刻起,金钏已是清风阁的人。你将她带回去,安置到庄子上,物色个人选,帮我转赠他人。越远越好。”

  一转身的功夫他就变了脸。

  妾室都能送人,何况一个通房。

  老夫人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袭少锋!你未免太过猖狂!”

  少锋是袭朗的字。老夫人这样个称谓,也是气迷糊了。

  袭朗回眸,面容冷得如霜似雪,“若真看重金钏,您还是给她一份安稳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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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  最痛苦的人自然是金钏,片刻间而已,从狂喜的云端跌入痛苦的深渊。她曲膝跪下,求助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不要离开袭府,不想离开您……”

  老夫人示意金钏稍安勿躁,对袭朗道:“你若是收下,就要善待。若无意收下……”她吃力地道,“只当我没说过先前的话,金钏继续服侍我便是。”说出去的话,竟要收回来,多少年了,她不曾有过这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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