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摇了摇尾巴,小跑着去了东次间。用不了多久,元宝最喜欢的就是寒哥儿了。寒哥儿能跟它一起玩儿,大人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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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袭刖应酬比往年多了很多。他本就是袭朗的五弟,任谁也要高看一眼。再者,虽然少年时没个正形,当官之后却踏踏实实,待人和善有礼,因此人缘儿很好。
袭朗知道他正经忙碌了一整年,很多宴请不好推掉,便说只管去,但是别喝得醉醺醺回来。
袭刖得了四哥这样的话,转头又去问蔚氏的意思。惹得蔚氏直笑,说四哥都同意,我怎么会反对呢?快去快去,你整日守着我,超不过三天就要打起来。
这是事实。他们是那种经常打打闹闹但又离不开彼此的夫妻。
袭刖这才放心,每日出门赴宴,或是与jiāo好之人四处转转,淘换一些新奇的物件儿。
袭朗则是鲜少出门,尽量留在家里。去年他忙碌的岁月太久,没时间好生陪伴妻儿,眼下得了半个月的清闲,自然不会làng费在迎来送往间。
香芷旋见他留在家里,索xing做了甩手当家的,该出门就出门,拜年或是赴宴,留在家里也是着手准备宴请,比往年忙碌许多。她不是好热闹的xing子,这些应酬却是必要的,时不时要钱友梅一同出门,在家宴请宾客时,则让蔚氏出来给夫人太太们请个安,陪着说说话。
这样做的目的,不单是为了钱友梅、蔚氏日后家里家外行事方便,还是为了袭胧、安哥儿、宜哥儿和蔚氏怀着的孩子。
不管人前人后,一家人都是和和睦睦齐心协力。孩子们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才会相亲相爱手足qíng深。而袭胧迟早是要嫁到陆家的,她要提前与陆家的通家之好混个脸熟再慢慢结jiāo,这样对袭胧只有益处。
说白了,她不会允许几个孩子像自己与袭朗那样长大。
这一年值得一提的是,秦夫人回来了。
是初八那天,香芷旋、钱友梅应邀去秦府赴宴。钱友兰迎出来时,笑着告诉了她们。
两个人自然有些意外,按理说,该在腊月就回来的。
钱友兰解释道:“是算着日子想在腊月底到家,半路上却染了风寒,就近在jiāo好的一位夫人家中将养好了才回来的。”
两人释然,进门后,见秦夫人果然还略带病容。
正与人说笑的秦夫人见到香芷旋,稍稍有点儿不自在,笑容僵了僵。
香芷旋与钱友梅则是上前去恭敬行礼,给秦夫人拜年请安。
秦夫人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着起身寒暄几句,让两人落座。
香芷旋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见秦夫人目光清明许多,看着、提起钱友兰的时候,也很平静,再无以前无法掩饰的嫌弃。离京已太久,应该是娘家苦口婆心的规劝又好生宽慰过的缘故吧?
钱友兰就不需说了,对秦夫人神色恭顺,言语恭敬,款待宾客时笑语盈盈,八面玲珑。先前是在秦府站稳了脚跟,眼下则是在京城贵妇圈子站稳了脚跟。她没辜负当初秦老太爷为她撑腰。
香芷旋与钱友梅用过午膳便道辞离开。钱友兰知道她们都记挂孩子,也都忙,便没多留。
钱友梅上了香芷旋的马车,跟她叹气,“不过是看起来风光如意,想要真正的圆满,怕是不能够了。”说到这儿,蹙了蹙眉,“总不能等着长辈发话,才想开枝散叶的事儿吧?秦六爷也真能让人头疼死。”
“别急,总会好起来的。”除了这一句,香芷旋也不方便说什么。
“闹不好恐怕就要过继了。”钱友梅语声苦涩,“我二妹想要什么,秦六爷知道,也尽力让她如愿。越是这样,恐怕越是意味着日后两人膝下空虚。等着吧,我二妹的苦头在后头呢。”
话不多,却已透露不少信息。
香芷旋不由叹息一声,握了握钱友梅的手。如果真到了无子过继的地步,秦夫人到那时即便接受了钱友兰,也不能接受过继的qíng形。偏生这种事的关键不是婆媳两个,而是秦明宇。
真是让人怎么想怎么头疼的一件事。
但是,秦明宇应该会有真正放下的那一日吧?——香芷旋往乐观的一方面设想着,等待蒋修染与宁元娘生儿育女之后,秦明宇总能踏实并且务实的过自己的日子了吧?
她一路都在思忖着与秦明宇有关的事qíng,回到正房,走上抄手游廊,含笑就过来通禀:“秦六爷来了。”
他是袭朗的好兄弟,香芷旋也就不需避嫌,款步进了厅堂。
秦明宇坐在罗汉chuáng上抱着寒哥儿,袭朗在翻阅一本古籍。
“再叫一声叔父。”秦明宇和声哄着寒哥儿。
寒哥儿却看到了香芷旋进门,笑着纵着身形,“娘亲!”
香芷旋对儿子笑了笑,转而曲膝敛衽,给秦明宇行礼。
秦明宇忙将寒哥儿递到金妈妈臂弯,起身还礼。
“娘亲,娘亲!”寒哥儿最不喜欢这种被忽略的qíng形,神色、语气都很委屈。
袭朗就笑,对香芷旋道:“带他去里间玩儿吧,我们去书房说话。”
香芷旋称是,这才接过寒哥儿,抱着去了里间。没见元宝,就问含笑。
含笑道:“小书房里添了一缸金鱼,元宝看着新鲜,扒着看呢。”
香芷旋失笑,“又不是猫。”刚要去换身衣服,听得小丫鬟在外间通禀,“蒋夫人过来了。”
如今的蒋夫人,只有宁元娘一位。
怎么会赶得这么巧?应该是跟秦明宇撞了个正着吧?
香芷旋按了按眉心,让金妈妈看着寒哥儿,快步出门相迎。
抄手游廊里,宁元娘正与袭朗、秦明宇见礼。
袭朗说了句“进去吧”,便与秦明宇侧身让路。
香芷旋下意识地看向秦明宇,见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再看宁元娘,亦是如此。
她阻止自己思索什么,快走两步,问宁元娘:“是有什么事qíng吧?”
宁元娘点头,“是有点儿要紧的事qíng,不然绝不会招呼不打一个就上门的。”
“去房里细说。”香芷旋携了宁元娘的手,打量她神色,仍是看不出端倪。不知不觉间,元娘已练就了七qíng六yù不上脸的功夫。
到了室内,哄了一阵子寒哥儿,两人才去了西次间说话。
宁元娘落座后,先一口气喝了小半杯茶,“今日我真是被气得晕头转向了,不来跟你说说,这一日真不知要怎么打发过去。”
“是谁惹到你头上了?”香芷旋很是好奇。惹元娘的人,就不怕蒋修染发飙挨几十军棍?挨打可都是轻的。
宁元娘又喝了一口茶,“是和月郡主。天……”她抚了抚心口,神色已是气急败坏,“我一提她就心里冒火。”
“慢慢说,别急。”香芷旋瞧着她的样子,不该笑,还是笑了起来,真难为她了,方才掩饰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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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 宁元娘定了定神,说了经过,香芷旋才弄清楚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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