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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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觉着有堪用的就行啊。”香芷旋也不敢完全保证能帮婆婆留住袭胧,又道,“再不济,我跟四爷都会孝敬您的。”

  “好,这话我可是记下了。”宁氏笑得舒心了许多。其实只要有老四帮忙,留住女儿很容易。只是时机赶得不巧,之前袭朗没jīng力,女儿又赌气……

  香芷旋见婆婆qíng绪好转了一些,顺势岔开话题,亲口说了说钱友梅的事。

  宁氏说起这些,神色便恢复了平日的从容笃定,“便是她颠三倒四的,咱们也不需担心,有了开头,日后拿捏起来还不容易?自然,要是她看清楚了自身qíng形,总不会继续做糊涂事的,那咱们就要善待。”

  “就是您说的这个理。”

  两个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宁氏才回了正房。

  香芷旋回想一番,婆婆是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松鹤堂一句——要知道,现在松鹤堂里的丫鬟可都是婆婆亲自挑选的。这样看来,就真的是没事。

  随即,她出了一会儿神。

  有人做梦都希望爹娘不在只是一个冗长的噩梦,例如她;有人却是因着家中错综复杂的事无法对双亲释怀,例如袭胧。

  人各有命,果然如此。

  娘亲去世的时候,她还小,连病故、死去到底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爹爹的离世让她知道了,那是永久的别离,不可挽回的别离。

  爹爹去世之前,大手握着她的小手,说阿芷啊,爹爹走后,你不准再哭,因为哭也没人会宽慰你、呵护你,你要学会照顾自己。没人对你好,没关系,你要争气,要对自己好一些、更好一些。

  她傻傻的抹着泪说,我可以等爹爹回来啊。

  爹爹说,我要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为这一句话,父亲出殡那日,她哭得撕心裂肺,张着手说爹爹别走,晚一些再走,阿芷听话,真的会听话,爹爹不走……

  那一天,似是把一生的泪都掉尽了。

  便是那样,得到的也只有失望、绝望。

  死亡,从来不是可以挽留、挽回的。

  因为想念爹爹,她病了好多天,是从那些日子,开始领略药有多苦,糖有多甜,梦中与爹爹团聚醒来后的失落难过有多重。

  从那之后,哭得时候很少。

  面对老太太嫌弃的眼神、言语的时候,不哭;被三个哥哥冷嘲热讽欺负的时候,不哭。开始按照爹爹的话为人处世,不哭,争气,对自己好。

  那样的岁月里,总是觉得,爹娘在含着笑容看着自己,陪着自己。总是以为,爹爹的jiāo待都做到做好的话,就能够一家团聚,再不济,也能在梦里相见。

  总是在心里默念着:爹爹,阿芷很听话,这样听话,你还不回来么?

  要多傻,才会那样。

  可她曾经就是那么傻的一个孩子。让她回想起来就心头酸疼的一个小小的傻气的自己。

  一年一年的,什么都明白了。知道自己奢求的再也不能如愿,为人处世的方式也已定型。

  不怪努力被辜负,只怪自己努力的晚了一步。

  最让人对这尘世心寒失去信心的,不过是那样的一种别离。

  人不在了,你与这个人之间的一切便都结束了。爱恨悲喜,都不再有意义。

  这教会了她除非能从心底认可的人,才会与之走近,才会更为珍惜。

  走近不易,珍惜时用力。

  但相反的是,她总是模糊时间,甚至连爹娘的生辰、忌日都记不清楚。

  记得,也没用了。祭拜,也不会得到回应了。

  **

  晚间,老夫人当着二老爷、二夫人、袭脩、袭朋的面把罗老板的事qíng跟大老爷说了。

  大老爷只是问:“老四怎么说?”

  老夫人就道:“他同意。”

  大老爷当即道:“那就好,我这边还用说么?自然是盼着一家人都过得好。”

  在场的人都为之心头一喜。

  袭脩是最轻松最高兴的那一个。终于不需再为二房缺银子的事挖空心思找财路了。

  走出松鹤堂,二夫人与他说了一阵子的话,提了钱友梅的事,还打趣他:“你可真是的,竟不肯帮她,她只好求到了我头上。你与二房是一家人,我自然是要帮她一把的。”

  他就笑,心里倒是有些意外。并不曾料到钱友梅会有这个脑子,以为她要躲在厢房里度过很久一段时日的。

  因此事,他对钱友梅高看了一眼,回到房里问了问丫鬟,得知她正在抄写经文。愈发满意,就说让她过来一起用饭吧。

  钱友梅却不给他面子,只说没空,忙着抄写经文呢。

  袭脩也就随她去。

  第二日,二老爷、二夫人将他唤到西院,要认真张罗袭朋的婚事,这就需要他帮忙张罗一些事,并且让他以长房的名头。

  他明白二房的意思,恰逢大老爷今日下了大早朝就回到了府里,便去说了说袭朋的婚事方面,长房能帮多少。

  大老爷很大方,直接给了他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说你拿去看着帮衬一些。

  袭脩连忙称是。

  大老爷看着这个儿子,眼神透着一些无奈,道:“总委屈你在家里无所事事,我也是于心不忍,原本是有心让你打理庶务,只是……我不需明说,你也该清楚我为何迟迟不能发话。”

  清楚,再清楚不过,还不就是老四不答应么?

  老四是什么人啊?再过些日子,这府里就是老四说了算,别人哪儿会被他放在眼里。袭脩谢过父亲提携的好意,又询问最近身体如何,即刻吩咐随行的小厮将手里少见的人参、灵芝送到大老爷的书房。

  大老爷端茶时,满脸都是和蔼的笑。

  袭脩离开之后,大老爷就命人将袭朗唤过来,旧话重提:“我左思右想,还是想让老三打理庶务……”

  “不行。”袭朗冷了脸,“话说三遍其淡如水,我听两遍就烦了。”

  大老爷也冷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死呢!你要跟我对着gān不成?!怎么还是不改软硬不吃的xingqíng?!”

  “让老三打理庶务,你就把二房jiāo给你的产业吐出来。不想吐出来,只能照我的意思行事。自己选。”

  “你这个……”混账二字险些脱口而出,大老爷费了些力气才忍了下去,“嫡庶兄弟才更要避免日后反目走至庶出之人自毁门风的事。再者,老夫人都那个qíng形了,故去之前定要给太后上一封奏折的,到那时太后念着多年的qíng分,皇上顾及着太后伤心成疾,还不是老夫人说什么是什么的结果?!”

  袭朗都懒得理会了,漫应一句:“你想那么远做什么?”

  “废话!她怎么样说我就要怎么做!”

  “先说眼前的。老三是你的儿子,却不是我的兄弟。”袭朗漠然转身,“随你怎么想,他这辈子,别想在我眼前捞到一丝益处。”

  大老爷敛目看着桌案上的砚台,很想抄起来砸到儿子脸上。不过片刻犹豫,再抬眼,儿子已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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