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魂有些犹豫。
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效的东西,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夜魂——”
“……”
夜魂还是不语。
雪儿用力地擦了擦脸,让自己回复得jīng神一些,“爹,没事的,我跟你一起去。”
雪儿站直身子,就要随着季安离开房内,去厨房煎药,只是,她的脚还没有迈开,一只火热,却没有什么力道的大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小手。
那只大手,是展狂的。
他的表qíng,不曾变动,他的头,仍是低低的,看他的样子,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全身上下无力道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他的举动,告诉众人,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至少,不是陷入一片晕迷当中。
夜魂不再多言,起身,随着季安离开。
雪儿回握住展狂的大手,贴在她的小脸上,他的手好烫好烫,相较之下,她的脸,显得好冰好冰。
秋娘、龙天和叶双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夫妻俩人的互动,而后,轻轻叹息,叶双带着傲人,离开屋里,将这一室清宁,留给他们。
“夫君,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很渴,要不要喝水?”
“……”
软趴趴的男人,似乎费尽了力气,才能抬起头,才能看着她,黑眸,只睁开一半,但是,雪儿知道,这已经花费了他全身的力道。
“没事的,稍后泡了药水会好很多的,白大夫说这都是自然现象,只要过些时候,就会好的,没事的,没事的——”她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展狂无语,只是静静地锁住她的小脸。
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白?
被他吓到了吗?
不止是她,他也被自己吓到了,没有想到,一时的失控,后果竟是这般严重,早知如此,当初,他会稍微用心控制住那一股热源。
至少不会严重到如此地步,严重到,让她担心,让她牵挂——
“对不起——”
轻若游丝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彼方,chuī来的风,听不真切。就算真的听到一点点,也一定是认为自己耳鸣所至。
雪儿听到了。
听得清清楚楚。
“不要这么说。”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落泪,不要让辛苦的他再心疼,“很快你就可以站起来了,白大夫的医术,大家都很有信心呢,而且,还有爹娘在一边,你只要好好地养伤就好,千万不要多想,不然的话,我会不高兴哦。”
半眯的黑眸,轻轻闭上。
从他的口中,逸出一声,近乎无声的叹息之声。
“我没事的。”
“嗯。”雪儿用力点头,他当然没事。
“只是有些累了。”
“先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会儿,呆会儿还要泡药水,不过,在泡药水之前,你还必须吃些东西。”雪儿想起来了,不过,吃东西,也只能泡在药酒里吃,所以,她要去准备吃食,“夫君,你先休息,我去准备吃的——”
“不——”扣住她的小手,不肯放手,“让他们去准备。”他不想放开她。
“可是——”房里都没有人了,她要找谁去准备。
“不要走——”轻得近乎无声的声音,如此要求,她——还能走得开吗?
当然是寸步难行了。
……
泡完药水之后,展狂身上的热源果然冷却了好多,不过,他的jīng神并没有好多少,全身好似被抽走的力道还没有被还回来。
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所以,无论上哪儿,都得夜魂扶着他。
连续泡了三天,白大夫来话了,之后可以不要泡,直接口服,他开了另外的药,不过,一天得喝上五回。
展狂从小到大的药,不——该说这辈子该吃的药,全都在这几天里吃够了。
他没有病。
却要吃药。
只不过是小小的内伤而已,自己调息调息,不会有事,偏偏有人把事qíng弄得如此之大,仿佛,他得了什么重症一般的。
展狂还没有被允许可以踏出房门一步的时候,没有人敢让他出去。
也问过白颜书为什么不能出去,又不要展狂自己走路,有夜魂帮他嘛。
结果,白颜书的回答差点让人直接晕倒。
“出外有疏,会着凉,得风寒,到时候冷热jiāo替,那可不是好玩的。”
他坚持的理由,仅是怕展狂得风寒。
众人当下无语,只是,不得不依他言的制止展狂让自己得风寒。
他们不是医者,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
傲人很喜欢这片天地,在这儿,他跟族中的同龄人打成了一片,他会讲故事给那些孩子听,讲他们不知道的事。
然后,那些孩子,也会讲独龙族的事qíng给傲人听。
有时候兴起,傲人还会教人习武呢。
俨然当起了个小师傅。
“夫君——”雪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轻轻推门而进,他需要静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屋里陪他,原本,她想在房外守着就好,好让他一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好好休息休息,结果,某个气弱的男人,压根就不允许她走得太远,没办法之下,她只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除了去厨房端药之外。
夜魂在外头,只要唤一声,他便立刻会进来。
对夜魂,雪儿有着许许多多的歉疚,他是水族的族长之子,却为了他们夫妻,让自己如此辛苦。
他的生活可以更好的。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没明说,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夜魂好好地说说话。
他们的相处模式,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没有变。
其实该变的不是吗?
夜魂是克天萨,不再只是夜魂了。
“夫君——”
chuáng上的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雪儿轻声叹息。
chuáng上的人有没有沉睡,她是不大确定,不过,他越来越讨厌喝药,那是非常确定的一件事。
每一次,她都要叫唤好久,一碗药,也要喂上好久,才能都喂进他的口中。
看看,现在的他,又在装睡了吧。
大概——
“夫君。”雪儿走到chuáng前,将手中的药具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然后,坐在chuáng沿,小手轻轻推着展狂的身躯,“夫君,该起来喝药了。”
chuáng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死了。
呼——
轻轻吐出一口气。
“夫君,良药苦口啊,而且,我还特意请白大夫放了一味甘糙进去,不会破坏药效,可以压制苦味,真的没有那么难喝,现在傲人闻到了,也不会再捏鼻子了——”
“……”
仍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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