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他知道,她是在气他,很气,很气——
夜魂从来不认为自己该为谁的qíng绪负责,这一次,自然也不这样认为,只是——她确实为他而伤,而她,上一次说的话,梗在他的心底,让他格外的在意。
回到展家,她要让他写休书。
他从不曾想过,自己此生还会写休书。
长手一伸,接过她面前的碗,“我不是故意的。”他轻声道,很轻,很轻,非常的轻,轻到,立蓉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
其实,他根本就什么也没有说。
“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些。
“是啊。”立蓉很认同啊,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夜魂喜欢打女人啊,因为,以前,她只不过是个外人,对他这个人根本就不了解,现在,她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你是现在才开始习惯的吗?我能理解。”她轻哼一声,“谁让我看起来,就是那么讨打呢。”
她的语气,又盈满了气恼。
夜魂咬了咬牙。
“女人,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够了,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曲解?是曲解吗?”拍的一块,筷子落了桌,“那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用力的抬高自己断了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她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我有自nüè倾向,睡梦之中,自己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我活该,我就是活该是不是?”
她还没有糊涂到什么事都不明白。
“我不是故意的——”
“够了,不要再一直这样说,你不是故意的又如何,难道一句不是故意的,已经被造成的事实就可以全盘否定了吗?夜魂——”她哑了声,鼻酸的想要落泪。“告诉我,我是哪里惹到你了。”
肚子是饿,她却完全没有了胃口。
夜魂低眸,静沉片刻,才抬起头来,看着立蓉,“我不习惯与人太亲近,今早,是你抱着我的手,我只是想甩开你的手,没有想到——”一甩就甩过头了,甩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早知道,事qíng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他会忍耐,忍耐着让她抱个够,知道她醒来,起chuáng为止。
“是吗?”立蓉侧首,不看他,“我们 已经是夫妻了,同chuáng共枕已非一日两日,前一晚,你还抱了我不是吗?”
真是好笑。
“我——”
“停——”完好的右手,往前一伸,制止他再说下去,“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让我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你——”
“拜托。”
当晚,立蓉要求分房睡,她不想与夜魂同睡一房,同睡一chuáng。
“立蓉,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气萨儿,他——”克夫人急了,揪着立蓉完好的右手,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娘——”立蓉笑着摇头,“我没有气他啊,我们很好,真的,娘,只是我的手这个样子,我怕,两个人挤一张chuáng,要是万一再撞到,像今天早上一样,那我真的要成了废人。”眉儿一挑,“娘不会想看着立蓉这辈子都当个残废吧。”
“当然不想,当然不想——好好好,你想分房chuáng,就分房chuáng,不过,你还睡在原来那张chuáng上,让萨儿到另一个房里去睡,娘会让人去整理的,你放心吧。”
“谢谢娘。”立蓉低眸,笑着道谢。
这样很好。
以后,不会再有矛盾了,就算有,他也不会跟他吵,他也不至于会一时失手伤了她。她不是怕死,却怕死得不值。
死在他的手上,尤其不值。
要是下一次,他的力道再没有控制好,一掌把她给拍下,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那她要找谁哭诉去。
她可不信,阎王老爷会给她这个面子。
夜,深了。
夜魂的屋里整理妥当。
他却不急着去就寝,呵,真好笑,有得他清静,他倒是不急着去睡了。
“我困了。”坐在chuáng上,立蓉看着夜魂。
“我不会打扰到你。”语意僵硬,像是绷出来的字眼。
“你站在这里,已经打扰到我了。”
黑眸一紧,“为什么要分房睡?”
“你不习惯跟别人太亲近,反正我们之间,夫妻该做的也都做过了,以后,我不想打扰你的清静,也不想在你的爹娘面前,与你jiāo恶,那会让他们担心。”
“……”
“吁——”呼出一口气,“夜魂,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眼,直直的看着上方,却不知道,双眼,到底看到了什么,“更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们虽是夫妻,却不一定要跟其他夫妻一样生活,我想过了,你的休书不用写,那会让爹娘伤心,也会让雪儿担心,到时候朝廷再追究起来,以为我们来这一招是为了骗他们,那qíng况,只会更加麻烦。”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突地,他说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站起身,离开了,门关上。听着闭门之声,立蓉用力的闭了闭眼。
一切,像是一场戏一样。
发生在她的身上,尽让她觉得好笑。
这就是生活啊。
门,砰的一声,关上。
重得,两扇门似要当场倒下。
夜魂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火气,他握紧双拳,要紧牙关,心头的紧揪,到底为何,他不得而知。
但是,他知道,他该死的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
那个该死的女人,在乎这个,在乎那个,就完全不在乎他。好吧——他是伤了她,那又如何,他不是故意的,他已经一再声明了不是吗?
她还想怎么样?
她要分房,现在也分房了。
她是想以后——这辈子都分房,反正夫妻该做的事,都已经做过了,他们已经是夫妻。
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了保全其他人,他可以不用写休书,只不过,以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会比以前更不如。
仅有的,只不过是夫妻的名份而已。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气到这份上,从来不曾为一个人气得心都揪起来。连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父与母都不曾。
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难得心怀愧疚——不,他一点也不会愧疚,顶多就是有些担心,担心她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夫人,夫人再告诉堡主。
到时候,堡主的质问,会让他更加的为难——
对,就是为此,他才会如此失常。
“该死的——别想顺着自己的xing子来——”他决不许她如此轻易的就定下他们一生的相处模式。
就算要定,也是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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