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心软,特别是对自己的亲人。
……
季雪开始有了危机意识,展狂是什么样的男人,听到了不少,所见和外界的传闻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她开始偷偷的自我打算,要是有一天,她一不小心惹恼了展狂,也不必愁以后的日子没有办法过。
她还有儿子要养呢。
她开始有事没事,都往外跑,所幸,展狂还是挺忙的,能留在别庄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一天会有一餐在别庄里用,或早膳,或晚膳,其他时间,是看不到他的人影。
他几乎都不开口说话。
所以,只要努力的告诉自己,他根本就不存在,其实还是可以如以往一般。
季雪很努力的打听市场,也努力的学,让自己多一技之长,往后,也不怕被堵死在一个角落,没事时,也教傲人读书识字,傲人快五岁了,天xing聪明,接受能力也极佳。
“娘,想睡睡——”。傲人撒娇的趴在季雪怀里,小脑袋蹭啊蹭的。
“好好好,傲人要睡睡,娘就带傲人去睡睡好当了?”。
“要听娘唱”。小家伙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非常的在意这个问题。
“好好好,娘唱唱——”。季雪的纵容,让小家伙满足的闭上了眼,只见她唇儿轻启,轻柔的嗓音,唱出柔美的歌,多半是她自己无意识的轻哼,反正娃儿也不会在意她唱的是什么,只要听到最亲爱的人的声音,他便能睡得甜甜的。
这几天,她一直躲着展中业。
希望对方能识相一点,了解她的为难,不要再来找她,为难她了。
一曲罢了,傲人已经甜甜睡去,看着儿子可爱的睡颜,季雪开心的轻笑,每当这一刻,她的心,是暖暖的,饱满的快要溢出来。
她要求不多。
只要这么简单的生活,如此平淡的幸福。
只希望,老天爷千万不要因为眼红,夺走了她的这一切。
“乖乖,做个好梦儿哦”。安置好儿子之后,季雪才站起身来,虽说展狂已经说了要住在别庄,可也不是天天都在别庄里睡的,对于这一点,她可是万分的庆幸,她不曾刻意的等过他,因为,他不曾如此要求过。
偶尔清晨起chuáng,chuáng上的人,已经离开,只要身畔的枕,告诉她,前一晚,有人睡过。
将灯chuī灭,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合上门,转身之际,娇小的身躯撞入一个坚硬的怀抱。季雪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印入眼的是展狂的银色面具。
“堡——堡主——”。他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晚上,他不知道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是会吓死人的吗?
她胆子小,经不起几番吓的。
她惨白的小脸和微颤的娇躯全落往展狂的眼中,她胆小,非常的胆小——薄唇轻轻一扯,“该回房了”。而后,转身,离开。
季雪只能跟随他的身后。
心中暗自猜测,他到底来了多久?
为什么夜魂没有跟在他的身边,也不曾开口提醒她,他的到来?
偷偷抬眼,前方是高大的挺拔的男人,一步一步,稳如泰山。
他不会特意来唤她的吧?
季雪摇头。
千万不要——
……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堡主,需要洗梳一下再睡吗?我去准备——”。季雪心中轻声叹息,唉,她与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相处,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只得拼命的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普通人,其实,他一点都不特殊,也没有什么好担心,好怕的。
只是,展狂毕竟不是寻常人,她拿寻常人的方式去对待他,那可是不合宜极了。银色面具下的冷眸,淡淡扫过。
季雪僵了身。
那副银色面具,是那般亮眼,那面具下的冷眸,是那般刺目,让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说了何等不得体的言语。
展狂头戴面具,甚至连睡觉时也不曾脱下来过。
那一夜,她因为紧张,因为害怕,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今想来,那个时候,他也一定头戴面具吧。
他已经多少年不曾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了?
“对——对不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季雪纳纳的道。
展狂莫测高深望了她一眼,不曾开口。
褪下外衫,禁自躺下,不曾理会过她半分。
季雪轻轻的松了口气,所幸,没有真的惹恼了他,否则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绪飘远,小小的身子,就那般的立在原地。
半晌,展狂侧首,一双黑眸,凝上她。
她用力的吞了吞口水,真是邪门极了,每一次只要看到他的眼,便无从去注意别的,只能乖乖的听命于他,他有时甚至都不需要开口。
轻手轻脚,努力的不发出声音,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才躺在他的身边,呆呆的盯着上方,无奈的没有半丝睡意。
他这是什么怪僻嘛。
他自己一个人睡岂不是更好吗?
侧首,偷偷的看向他的脸——呃,他的银色面具,面具下的黑眸,已经闭上,季雪偷偷的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有发现她在偷看他。
没有半丝睡意的她,开始研究他脸上的面具,这个还不是江湖传闻的人皮面具,听说就算再好的面具,隔一段时间也要谢下来让下面的皮肤透透气,他这样整日的戴着一定很不适,他的脸,真的伤得那般重吗?
重到,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心一揪,有些心酸,为他心疼。
没有人愿意藏起自己的心,他应该也不愿意的吧。
人活在世,有太多的bī迫。
“一定很辛苦”。她喃喃道,声音很小,小到,她以为只有自己听得到,他毕竟是傲人的爹,不管以前的记忆有多么的痛苦,他总是带给了她一个异常珍贵的礼物,她的傲人。有了孩子,她可以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说她傻也好,说她笨也好,她不想活得太累,在意的东西越少,看得越开,过得就越开心不是吗?
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没有什么错的。
“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一点呢?”。再度喃喃,是对着自己说,“其实,这并不难”。只要有心,她相信,不难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如果她真的在意,会从爹娘的抛弃开始在意,会从这么多年的不公平开始在意,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季雪,以前的绣娘,有的,只不过是一个怨世的人罢了。
世间受苦的人太多,不需要多她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雪才让睡意笼罩,闭上双眼,沉于睡眠。
许久——
夜,沉于静。
一双铁臂,轻环在她的腰上,牢而坚固。
那双黑眸,不曾开启。
……
一夜好眠,如常时刻,季雪轻轻的吸上一口气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光亮,盈满了眼,长长的睫毛轻眨着,适应着光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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