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魂的脚步停下,回首,冷漠的脸,看着季雪。
“夫人,爷并不想见老夫人”。这一次,老夫人来的目的,没有人会比堡主更清楚。
堡内的那群人,一有事,会想起来的也只有老夫人。
还真的以为,堡主什么话都会听老夫人的。
不——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知道啊”。季雪点头,她并没有qiáng迫让展狂去见他娘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傲人去见见他的奶奶,这么多年,傲人都不知道他的奶奶长得什么样子呢”。
“夫人,还是不见的好”。
“为什么?”。
“爷会不高兴”。
呃——是的,他是会不高兴呢。
“这样啊”。她为难的低头,看着儿子期待的小脸,如果是她,她也会想要见见从未谋面的奶奶,傲人还小,见一见,应该不会怎么样吧。不过——万一,这位从未谋面的婆婆xing子与无极堡那群人一般,还是不要见的好。“那,我们不见好了”。牵着小傲人的手,再度回到刚刚母子相依的位置,将傲人安置在小小的凳子上。
“娘——”,扬起小脑袋,傲人的小脸上,写满了满满的不解。
“乖,我们继续看这个哦”。
“可是——傲人想见奶奶呢”。稚嫩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渴望,“别人也有奶奶的哦”。就他没有呢。
现在,他终于知道,他也有奶奶。
有爹,有娘,有奶奶,有蓉姨,有李爷爷,有晓姨,有夜姨——傲人又多了一个人疼呢。
“带她进来”。突地,展狂再度开了口。
他的眼,不曾睁开。
夜魂微微讶异,堡主下了的命令,从来就不会收回,不管那个命令到头来的后果会是什么,他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不容许旁人gān涉,更不会因为旁人的gān涉而改变。
敛下惊色,夜魂颔首。
“是”。
然后,转身离开,前往大厅,“召唤”余如仪来见她的儿子和孙子。 ……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余如仪的心qíng是复杂的!
当初是她让人为狂儿选妻,如今,连孙儿也已经这么大了,她却不曾见过一面,这一次,她之所以会找上门,一来,是为了展中业之事。二来,也是想看看已经四岁的傲人,她的孙儿。
夜魂将余如仪领到水园。
才退下身去。
“狂儿——”。见到不动如山的展狂,余如仪的心,揪了起来。当她的眼,瞄向一旁瞪大眼儿的小娃儿时,揪起的心,却变得异常的兴奋,老天——多么相似的一张小脸,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四岁时的狂儿,那时候,狂儿也这么无忧,满脸可笑讨喜的笑。只是,那样的笑,这一生,怕是再难见上一回。
而娃儿旁边,那温雅清秀的姑娘,必然是狂儿的妻,她该感谢,他们为狂儿选了一个好妻子,这样的女娃,一看便知道是个好人儿。
她或许贪心——
只希望,眼前的季雪,可以让狂儿开心,眼前的傲人,可以让狂儿能再一次的接受血亲之qíng。
那是丢不掉的。
一直以来,狂儿心中的痛苦,她做娘的心知,却无法cha手。她知道,狂儿痛恨所谓的亲qíng,连同她一起。
只希望,只希望以后,他可以庆幸拥有这样的亲qíng,这一生,她也就知足了。
“你是奶奶?”。眨巴的眼儿,没有人开口,小家伙先开口。
“是的,我是奶奶”。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余如仪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老天——她从来不曾想过,她的孙儿,能唤她一声奶奶。
她是个失职的母亲。
更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奶奶。
“娘——”。见到余如仪激动的伸开了手,傲人不解的望着季雪。
“乖”。展颜一笑,温柔的凝着儿子不解的小脸,“想不想让奶奶抱抱?”。
“想”。
“那,傲人要自己过去哦”。
“哦”。
小家伙迈动小腿,一步一步,步入余如仪的怀抱。余如仪顿时像个孩子一般,紧拥着傲人的小小身子,泪,直流着,激动的泣不成声。
老天——
她一定在做梦。
一定在做梦。
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美妙的一幕呢。她的孙儿,就在她的怀抱之中,她的儿子,并没有开品斥责什么。
“娘——”。半晌之后,傲人小小的身子开始挣扎,奶奶抱得好紧,他快不能呼吸了呢。“痛痛”。
“老夫人——先坐下来歇一会好吗?”。季雪扶起余如仪,将她怀中的儿子,救了出来。余如仪抬眼,泪眼朦胧的看着季雪,“不,不要叫我老夫人,我是狂儿的娘,也是你的娘啊”。是她,将傲人教得这么好。
光是一眼,就能瞧出,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是,娘——”。娇颜一红,季雪只得应是。
从头至尾,展狂连眼都不曾睁开过。
chūn晓和chūn夜,送来了茶点,季雪抱着傲人与婆婆坐在一块品着茶点,chuī着徐徐暖风,倒是怡人。
客套一番之后,季雪开始喜欢上这位婆婆,她和无极堡的那些人完全都不一样呢。和善的像个邻家大娘一般。
也是,婆婆常年理佛,心平气和,不易动气。这一次见到傲人,怕是她这些年来难得的激动qíng绪吧。
“狂儿——”。余如仪侧首,凝着展狂坐着的位置。
银白面具下的男人,仅是睁开了眼。
“你——”。心中满含苦涩,儿子这般对待,她怨不了谁。
季雪和傲人,没有说什么,这事儿,他们母子可cha不上嘴,不过,水眸和圆溜溜的可爱眼儿一同注视着展狂。
说是偷偷却也可以,不过,足以让展狂捉住他们母子俩的视线了。
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
“什么事?”。冷冷淡淡听不出半丝qíng绪,不过,可想而知,他是不感兴趣的。
“狂儿——”。余如仪轻轻吐出一口气,“娘知道不该,可是,堡里的人都在为你大伯求qíng,因为一巴掌断了他的手,实在是——”。有些残忍。
只是,他们压根就忘了,展狂对外人更残忍。
若展中业不姓展,今天怕是不止是断了一只手,而是连小命也没有了。敢动夜魔展狂的人,自己先惦量惦量后事。
“娘是认为,是我的错”。
“娘不是这个意思”。余如仪摇头,“娘只是想,可以以别的方式来处罚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实在——”。
他们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血啊。
“娘该是忘了,只有他们的身体发肤是受之父母,狂儿的身体发肤,便不是受之父母了对吗?”冷冷的声音,仍是没有qíng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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