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棠两次泡水,背上的伤势有恶化的迹象,萧清宇拿着软帕清洁了伤口,快速又均匀的涂抹金创药,目光微微凝深:“三天之内,伤口不能再沾水,不然,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他不在意雨棠身上有疤,但雨棠似乎很讨厌疤痕,他自然不会让伤疤留下。
“我知道。”沐雨棠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心里想着,她这三天不去河边,湖边,水塘边,就算别人想陷害她,她也不必跳进水里。
身下的冰绒毯子温温软软的,极是舒适,沐雨棠下巴轻搁在jiāo叠的双臂上,眼睛半眯着,惬意的道:“你有没有看到义父?”
南宫延明明说在宫外等她,怎么不见人影?
“他有事,先回延王府了。”萧清宇低低的说着,白玉手指在她光luǒ的背上细细摩挲,指腹所过之处,布上一层清凉的药膏。
尖锐的疼痛渐渐消散,淡淡的清凉在后背弥漫开来,沐雨棠舒适的轻哼了一声,随着白玉手指力道适中的‘按摩’,她只觉一股睡意涌了上来,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
萧清宇敷完药时,只见她趴在冰绒毯子上,睡的正熟,长长的睫毛在像小扇子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yīn影,鼻翼翕动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浮上一抹无奈,他抹完了药,她也睡着了,睡意袭来的真不是时候!
清风chuī起车帘,轻拂过沐雨棠,她感觉到了冷意,纤细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萧清宇拿出一chuáng丝被,小心翼翼的盖到了她身上,淡淡青莲香包裹全身,她动了动,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睡的更熟了。
萧清宇沉着面色拿了棉帕,轻轻擦拭她未gān的头发,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一抹怨意,等她睡醒了,再向她要补偿。
顺天府大牢yīn暗cháo湿,阵阵晦味扑面而来,熏的定国侯紧紧皱起眉头,看着铁栏杆里的中年男子,满目不解:“先河,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又辅佐皇帝登基,皇帝对他很是重用,只要不犯滔天大罪,皇上就不会关押他。
“被沐雨棠算计了。”陈先河咬牙切齿的说着,化掌为拳,狠狠打在了铁栏杆上,恨意滔天。
定国侯目光一凛,能将jīng明qiánggān,战功无数的陈先河送进大牢里,沐雨棠确实好本事:“你急着见我,就是为了沐雨棠?”
“没错。”陈先河眼瞳里闪着少有的凝重,一字一顿的道:“我和沐振的匕首,都落到了沐雨棠手里。”
定国侯大惊,匕首的意义和重要xing,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落到旁人手里,秘密泄露,倒霉的可不止一两个人:“沐雨棠是苏雪晴和沐振的女儿,她找匕首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臭丫头心狠手辣,害死了自己亲爹,又跑来折腾我陈府,皇上已经判我秋后问斩,家眷全部流放边疆……”陈先河的声音低低沉沉,眼瞳里闪烁着yīn冷毒光,恨不得生撕了沐雨棠。
定国侯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寥寥几句话,已dòng察了陈先河的真正目的,他被困大牢,无法报复沐雨棠,就想借他定国侯的手来教训沐雨棠。
他和陈先河是好友,并不代表,他可以任陈先河利用:“你妹妹陈静和沐振做了不少伤害她的事,你外甥沐云城,外甥女沐云嘉,也没少欺负她,她是在报复你们两家吧?”
如果他是沐雨棠,也会将这两家人挫骨扬灰,整的渣都不剩。
陈先河面色微沉,他确实不知道沐雨棠收集匕首的真正原因,但是,沐雨棠毁了他陈府,他一定要杀了她:“如果只是单纯的报复,沐雨棠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以她残酷的手段来看,她害我们就是为了收集匕首。”
定国侯心中嗤笑,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他孙府和沐雨棠可没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他不招惹沐雨棠,她的手就不会伸向孙府:“本侯会小心……”
陈先河见定国侯漫不经心的敷衍他,对他的话并不上心,眸子里厉芒闪烁,瞬间又消失无踪,慢腾腾的道:“沐振已经被她害死,我也被她害的家破人亡,半截身体入了土,没什么可在意的,倒是定国侯,身居高位,坐享荣华,如果沐雨棠真是为了匕首,侯爷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定国侯jīng明的眸子猛的眯了起来,思索半晌,方才喃喃低语:“沐雨棠只有十五岁,和当年的事qíng扯不上任何关系啊……”
陈先河听着他的推脱之词,不屑的嗤笑:“侯爷别忘了,十六年前,她母亲苏雪晴和楚慕言两qíng相悦的让人羡慕又忌妒,谁知道有没有私下发生点什么事qíng……”
“还有她外公,当年也拼尽全力的为宸王,楚慕言求qíng,她舅舅苏长靖,至今都心向宸王,楚慕言,有这么一堆心之所向的亲人,沐雨棠怎么可能没有歪念……”
定国侯淡淡看着陈先河:“你为什么不上禀皇上?”心向叛贼,就是谋反之罪,告上金銮殿,九族抄斩。
“我没有证据,告到皇上面前,也奈何不了他们,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死的更快。”陈先河双手一摊,洒脱的看向定国侯:“沐雨棠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相信不日之后,她就会造访定国侯府,盗取匕首,侯爷可要小心了。”
定国侯低着头,沉默不语,面色微微变了变。
陈先河心思一动,继续刺激:“我给你提个醒,让你有所防备,能不能防得住她,还看侯爷自己的本事。”
“沐雨棠真有那么厉害?”定国侯和陈先河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将某个人描述的这么神乎其神。
“沐振的死亡,本将军的下场,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陈先河坦dàng的目光里闪着淡淡的苦涩。
定国侯心思一凛,沐振,陈先河都是在官场里浮沉十多年的老狐狸,却被沐雨棠整的这么惨,那沐雨棠确实很有本事,如果她打上他匕首的主意,他未必守得住。
陈先河看着他yīn沉的面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嘴角弯起诡异的笑,继续下猛药:“侯爷,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您自己拿主意,如果某天,你败在了沐雨棠手里,关进大牢和我做邻居,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定国侯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声音冷若寒冰:“多谢关心,本侯的匕首,本侯自会守住,不会让任何人盗去,告辞。”
言毕,他袖袍一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陈先河看着他挺拔的身形消失在大牢门外,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握住了铁栏杆,眸子里寒意迸she:沐雨棠,你害我全家,我就给你找个qiáng有力的敌人,乖乖等着受死吧!
迷迷糊糊中,沐雨棠嗅到了淡淡青莲香,小腰被qiáng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轻叹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蒙的视线里看到一具白皙,qiáng健的胸膛,继续向上望,看到的不是柔软帐幔,而是紫檀木车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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