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山寨被毁,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而他视为眼中丁ròu中刺的苏府却立了大功,被皇帝封赏,地位再次甩出他一大截!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外甥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枉他平时里对她宠爱有加,她却只会拖他后腿,坏他计划,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怒,只是打了一巴掌,实在太便宜她了……
“那还有没有办法挽回这一切?”陈静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焦急,苏将军府和陈将军府一向不合,如今,苏将军府步步高升,陈将军府却损失惨重,她心里很是不愤。
“山寨的人都死了,贡品拉进了皇宫,皇上封赏的圣旨都颁下来了,还能想什么办法?”苏将军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愤怒,都是这对愚蠢母女gān的好事,不然,他多年心血,怎会一夕尽毁?
“事到如今,你们最好烧香拜佛,祈求皇上不要深查此事,否则,一旦查出他们和咱们有关,无论是陈将军府,还是沐国公府,都会满门抄斩!”
“怎么这么严重?”沐云嘉脱口而出,惊慌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焦急:当时她正在气头上,一心想要沐雨棠的命,都没想过这么多……
陈将军瞟一眼她错愕的小脸,不屑的嗤笑:“青龙国律法明文规定,qiáng抢贡品是杀头死罪,不然你以为像小孩子过家家,把贡品还回去就没事了?这段时间,你们嘴巴管严点,若是胡言乱语,让人抓到把柄,倒霉的可不止你们一两个……”
陈静、沐云嘉听的身体一震,明白了事qíng的严重xing,对望一眼,慎重的点点头:“是!”她们都是惜命之人,绝不会自寻死路。
陈将军那一通指责,发泄出了不少怒气,静下心来,面色也缓和了许多,眼瞳却越发的幽深:山寨之事惊动了皇上,混乱之时,他绝不能轻举妄动,且看看京兆府调查的结果如何,若是与他无关,他就静观其变,若是牵扯出了对他不利的事qíng或证据,他再全力应对……
沐雨棠知道陈静、沐云嘉前往陈将军府,没有跟着,用过晚膳后,也不歇息,半躺在雕花大chuáng上,边看书边等她们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很晚。
院外响起丫鬟,嬷嬷们的脚步声时,沐雨棠望望chuáng头的沙漏,已经子时了,她们两人居然在陈将军府呆了这么长时间,都说了些什么,居然谈到这么晚?
沐雨棠皱着眉头思索间,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身影,淡淡清莲香扑面而来,她抬头望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俊美容颜:“萧世子,你怎么来了?”
古代女子的闺房不是严禁男子出入吗?萧清宇怎么像在雪尘楼一样,想来就来?
“你把它忘在雪尘楼了!”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瞳仁深若幽潭,清润的声音优雅动听,长臂一伸,一只jīng致的竹篮出现在沐雨棠面前。
竹篮里,趴着雪团般可爱的笨笨,一huáng一蓝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眸子里满是委屈。
“喵!”笨笨哀怨的叫着,扑进沐雨棠怀里,小脑袋在她衣服上蹭啊蹭,蹭啊蹭,十分哀怨。
雪白的小身体,暖暖的,软软的,香香的,抱在怀里极是舒服,紫檀木的香气也极是好闻,沐雨棠轻轻抚摸着它柔软顺滑的白毛,轻轻一叹:“我明天就会去雪尘楼,又不是见不到了,你怎么这么伤心?”
“它比较粘你,你独自回家,扔它在雪尘楼,它当然伤心!”萧清宇清润的声音带了丝丝笑意。
沐雨棠撇撇嘴:说的好像多了解它一样,它是猫,你是人,种类都不同,再了解,也未必能猜中它的真实想法……
沐雨棠腹诽着,突然想起了雪尘楼里的碎片:“萧世子,新得的那片一梦千年怎么样了?”她要靠整个的瓷枕回现代,每一片碎片都不能马虎。
“已经和原来那片碎片放到一起了,雪衣卫们还在各地调查,很快就会有其他碎片的消息……”萧清宇淡淡说着,眸子里闪过一抹黯淡:他站在她面前,可她最关心的居然是一梦千年。
一梦千年破碎多年,碎片散落各地,谁也不知道它们具体在哪里,沐雨棠是没想到那土匪成群的山寨里会有碎片:“萧世子,在此之前,你知道山寨里有一梦千年吗?”
萧清宇拥有无所不能的雪衣卫,有没有查到这片碎片的下落?
萧清宇墨色的瞳仁里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意:“有点头绪,还不是特别肯定,本打算等消息确切了再动手,没想到他们敢qiáng抢贡品,加速了山寨的灭亡……”
山寨虽然隐蔽,他的雪衣卫早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没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他便没有理会,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包天的派人暗害沐雨棠……
“喵!”笨笨懒洋洋的叫了一声,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窝在沐雨棠怀里,昏昏yù睡。
桌上的沙漏缓缓向下滴着沙,子时过了一大半了。
“夜深了,笨笨要睡觉,萧世子请便!”沐雨棠揉揉笨笨的小脑袋,非常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夜行动物的猫都快睡着,昼出夜伏的他们,更应该休息了。
生平第一次,身为祁王世子的萧清宇被人往外赶,他站起身,黑曜石般的瞳仁里浮现一丝幽暗,见沐雨棠将笨笨安置在软塌上,转身朝他走了过来,他伸手捂住了胸口,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欣长的身躯轻轻颤抖。
“萧世子,你怎么了?”沐雨棠看到了他的异常,急步走过来,轻扶住他的胳膊,如玉的手指有些凉,就像上次在皇宫犯病一样。
“没事。”萧清宇的声音暗哑、低沉,有气无力,深邃的眸子也浮现一层迷蒙,修长的身躯软弱无力紧靠在沐雨棠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的体温由温暖变的微凉。
萧清宇比沐雨棠高,也比她重,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有些吃不消,就势扶着他躺到了身后的雕花大chuáng上,小心的将枕头放在他颈下,素白小手轻抚着他的额头试温度:“现在好点儿了吗?需不需要服药?”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必服药!”萧清宇侧躺在chuáng上,有气无力的回答着,深邃、锐利的眼眸缓缓闭上,墨色的长发披洒着,长长的雪色衣摆、衣袖流泻而下,映着香妃色的chuáng单和帐幔,俊美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在这美如画卷的大chuáng上,他的呼吸声音渐渐均匀。
沐雨棠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他他他,居然躺在她的chuáng上睡着了,她还指望着他病好了,回他的雪尘楼休息呢。
他那么重,她都搬不动他,更别提送去雪尘楼了,像他这种有洁癖的人,不能让府上的小厮或侍卫送,他身边又没跟雪衣卫,想把他送走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就让他在这里睡一晚,等他睡醒后再赶人吧。
沐雨棠俯身为他脱去了鞋子,将他的双腿抬到了chuáng上,素白小手触到他雪衣的衣带,想了想,又收了回来,男女xing别不同,衣服就不脱了,免得发生什么尴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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