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揉了揉鼻子,扭过头又问魏阙:“怎么那么不小心,比试都会受伤,还这么重?”他的身手,她也是见识过的。
“刀剑无眼,一着不慎便受了伤,其实并不重,下次再不会了。”
宋嘉禾哼了一声:“还想有下一次。”
“绝对没有下次。”魏阙笑了。
宋子谏喝了一口茶,觉得自己简直多余,他不该来的,真的!
不知何时悄悄挪到宋子谏身后的关峒戳戳宋子谏的肩膀。
宋子谏扭头。
关峒朝他抱拳,面露恳求。
宋子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关峒作揖。
旁人不知魏阙如何受的伤,关峒却是猜到几分。王爷的伤是从清宁宫带回来的。虽然王爷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设身处地一想,关峒觉得王爷心里绝对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从昨天到现在,王爷都面无表qíng。可一听宋姑娘来了,整个人的都生动起来,这不才几句话的功夫,寒冰消融,chūn暖花开。
要是能说上几句体己话,指不定多高兴呢!
宋子谏没理他,看向chuáng上的魏阙。
魏阙对他笑了笑。
说着话的宋嘉禾一顿,奇怪地看过来。
“我去更衣,”宋子谏理了理衣摆站起来,想想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马上就回来。”婚都赐了,再拘泥这些个也没意思,稍微通融下还是可以的,当然,只是稍微。
临走前,宋子谏深看一眼魏阙。
“我为世子带路。”关峒十分殷勤的跟了上去。
这一下屋里就剩下两人了,宋嘉禾不自在的垂了垂眼,浓密的睫毛仿若一把小刷子,刷的魏阙心口发痒。
“暖暖。”大舅子一走,称呼立马就变了。
宋嘉禾睫羽轻颤,抬眼看他。
“那天在宫里,对不住,吓到你了。”魏阙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嘉禾,眼底涌动着宋嘉禾看不懂的东西。
一抹绯色爬上宋嘉禾的脸颊,宋嘉禾觉有有些热,她端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问出了压在心里半个月的疑问:“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魏阙便把皇帝告诉他的调查结果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回,隐下自己死而复生这一茬。
说来他有些怀疑魏闳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天在清宁宫魏闳神色有些不寻常。
也不知是他终于长进了把痕迹擦得一gān二净,还是皇帝有心保他?
宋嘉禾皱了皱眉:“肃郡王怎么能这么卑鄙!”魏家好歹也是百年望族了,可一个个的,魏歆瑶,魏廷,居然都用起了媚药这样下作的手段。
幸好,魏阙和他们不同,宋嘉禾满意的看着他:“你下次一定要小心些。”
魏阙无奈一笑,这下子自己倒给她留下了一个不小心的印象,不过他宁愿如此,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将计就计。她肯定会训他居然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好。”魏阙含笑点头:“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加倍小心的。”
宋嘉禾觉得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温度的脸又有些烫了,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魏阙见好就收,从枕边取出一个红木锦盒:“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贺礼,亲手做的。”
宋嘉禾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勉qiáng压了下去。
魏阙眼底笑意盎然:“我手上没力气,要拿不住了。”
宋嘉禾瞅他一眼,伸手接过。
“不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我重新做一支给你。”
宋嘉禾从善如流,带着期待打开锦盒。入眼便是一只玉簪,簪头是一朵桃花,也不知他打哪找来的玉渐粉渐白,足可以假乱真。
“喜欢吗?“魏阙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迎着他温柔如水的视线,宋嘉禾嘴角绷不住上翘
魏阙轻笑一声,柔柔的看着她:“我给你戴上?”
宋嘉禾愣了下。
“可以吗?”魏阙声音很轻,泛白的脸色,虚弱的声音,看起来可怜极了。
受了蛊惑一般,宋嘉禾起身走了过去,小声道:“你可别扎到我。”
魏阙顿时笑了:“就是扎到我自己,也不可能扎到你。”他怎么舍得。
“有些高,你坐下好不好?”魏阙握住她的手,笑着道。
宋嘉禾睫毛颤了颤,抽出了手,侧身在chuáng头坐下。
院子里,关峒刻意加重了脚步声,还大声和宋子谏说话。
宋子谏睇他一眼,果然是忠仆。
关峒gān笑两声。
听得动静的宋嘉禾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大步坐回椅子上,还做贼心虚一般将手里的锦盒扔回给魏阙。
亏得魏阙身手敏捷,一把接住直冲着脸来的的锦盒。他觉得有必要重点‘栽培’宋子谏。
推门而入的宋子谏目光不着痕的在两人身上绕了绕:“六妹,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该回去了,祖母还在家等着!”
第117章
“那我们先走了,表哥好好养伤。”宋嘉禾扶了扶耳畔金钗,佯装镇定。
魏阙笑容里带出几分期许:“表弟表妹难得来一趟,不用了膳再走。”
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宋子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嘉禾剧烈动摇起来,偌大王府,只有他一个人,他还受了伤,一个人孤零零的用膳,怪可怜的。
“王爷受了伤需要静养,我们兄妹哪好继续叨扰。”宋子谏忍着糟心挤出一抹笑:“况且家中还有长辈等着,我们也该回去了。”他在长辈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魏阙垂了垂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失落。
“过几天我再来看望表哥。”宋嘉禾不由自主道。
宋子谏看着瞬间变脸的魏阙,磨了磨后槽牙。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出了靖王府,宋嘉禾就躲马车上去了,她觉得二哥看他的眼神十足的恨铁不成钢,宋嘉禾有点心虚。
关峒热qíng洋溢送二人出来,还奉上一堆回礼,比宋家兄妹拿来的还多。
宋子谏有点心塞。
宋嘉卉比宋子谏更心塞。打四月初被禁足在院子里起,她再没出过院门,就连新君登基这样的大热闹都没凑上。
人都有得陇望蜀之心,被关在别庄里时,宋嘉卉想着只要能离开别庄,她就心满意足了。
等离开了别庄,她又嫌弃只能在府里活动,至多去去宋家林家给长辈请安,便想着要是能去木兰围场凑热闹多好。
结果倒好,也不知怎么触怒了父亲,连府里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了。被禁足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还不如别庄活动范围大呢,可让她回别庄,宋嘉卉又是万万不愿意的。
别庄再大,那也只有她一个人,宋嘉卉总怕待着待着,家里人就忘了她,自己就要在别庄里孤独终老。
宋嘉卉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弹丸大的地方,她连墙角长了几根杂糙都一清二楚。每日里抄完佛经和女四书之后,她都是靠着这个院子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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