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乌篷船因为他这猛烈的动作跟着晃动了一下,傅芷璇连忙抓住船舷,这才避免被甩了下去。
陆栖行回过神来,看船不稳,连忙坐了下去,半拥着傅芷璇,歉疚地看着她:“吓到你了?”
傅芷璇摇头:“没有,还蛮好玩的。”
小船很快恢复了平衡,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齐齐笑出声。
未免再次发生这种事,傅芷璇摇着他递上来的莲蓬,笑眯眯地说:“一个就够了,不用再摘了。”
说罢,拨开莲蓬,拿出莲子,剥开外面那一层绿皮,递了一粒给陆栖行。
陆栖行看着她手指间白白净净的莲子,头一地,一口含住。
傅芷璇看到他嘴角的坏笑就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立即飞快的缩回了手。
陆栖行扑了个空,只好把莲子卷入嘴里,细细嚼了起来。
莲子的清香瞬间浸满整个口腔,陆栖行头一回觉得所谓的莲蓬是如此的美味,不过没过多久,他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变得讪讪的,想吐又不好意思,最后只能qiáng咽下去。
傅芷璇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再也忍不住,捂住肚子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陆栖行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傅芷璇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拿起一粒帘子,剥掉外皮后又把莲子分为两半,露出中间嫩芽,轻轻把它剔除,然后把余下的两半莲子递到陆栖行面前:“你再试试。”
去掉了嫩芽,莲子再也没有苦涩味了,陆栖行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闹了个大笑话。
“你故意看我笑话!”他伸手轻拧了一下傅芷璇的鼻尖。
傅芷璇连忙闪躲,平静的湖面上到处都dàng漾着两人的笑声。
在船上玩了一圈,两人用荷叶做了个临时的篮子,又摘了一些莲蓬。
等到下午,乌篷船终于靠岸,岸边是一座八角凉亭,亭子中央的石桌上摆了一桌珍馐佳肴。
陆栖行言出必行,这一行,虽然什么都打点得好好的,但除了那个聋哑的船夫,竟没见过任何人。
傅芷璇抬头看了看天,惊讶地望着陆栖行:“现在才刚到申时,就要吃晚饭了吗?”
陆栖行见自己带她玩了这么久,她都不明白,顿时笑了,拉着她坐过去笑道:“你忘了,后日就是乞巧节,那天晚上有宫宴,我走不开,只能提前陪你了。”
他不提,傅芷璇还真忘了。乞巧节是女儿家向上天乞求智慧灵巧的日子,那一天燕京城会有专门的乞巧市,那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人流如织,很是热闹。
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还惦记着这事,特意带她出来玩一趟,傅芷璇面带红霞地瞥了他一眼,两人静默不语地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
用过饭,因为要赶在关闭城门之前回京,陆栖行不敢耽搁,两人再度坐上乌篷船返程。
等船靠了岸,刚才那个驾车的车夫立即迎了上来,面带郁色:“王爷,隔壁的范夫人求见。”
陆栖行瞥了他一眼,目光攸地转冷:“她知道是我?”
车夫连忙摇头:“没有,她以为是侯大人过来了,非要过来拜访,被小人给拒绝了。”不过还赖在门口不愿走。
既然拒绝了还提这做甚,陆栖行没再搭理这事,转而问道:“马车都准备好了吗?赶车过来,咱们回去。”
第112章
今年自进入炎夏以来, 气温一日比一日高, 最近一个多月一滴雨都没下过,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燕京城似乎都被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蒸笼中, 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范老夫人年事已高,苦夏得厉害, 入夏以来,食量大减,每日头都昏昏沉沉的。她身子骨又弱,不宜用太多冰,因而范夫人与范尚书商量一番后,把范老夫人送到了浮南山脚下的别院避暑。
未免范老夫人在别院里呆得太无聊, 范夫人又把家里两个正值妙龄的女儿送了过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自己则留在家里cao持中馈, 打理家族里的一应事务。
这一呆就是一个月, 因为乞巧节快到了,前几日又下了一场雨,气温有所降低,范夫人这才特意从城里赶过来把祖孙三人接回去。
哪知一过来就听说隔壁侯家的别院今天来了人,独独的一辆灰扑扑的小马车, 随从也只有车夫一人,轻车从简,来的应该是侯家小一辈的公子。
范夫人一听就来了jīng神, 侯家是大燕的勋贵之一,门风端正,家教甚严,族中弟子在同辈人中多出类拔萃,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家。
她的两个女儿正是待嫁之年,但高不成低不就,又要顾忌丈夫在朝中的立场,这么一撇下来,合适的人选寥寥无几。而侯家正是其中之一,两家人探过口风,也有这么个意思,因而今天听说有人来了侯家的别院,她才会特意带着两个女儿过来打招呼,也好让两个女儿相相这来的侯家子弟,看看合不合心意。
大燕皇室因为有异族血统,因为较之前朝更加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未婚男女,在长辈的陪伴下,见上一面也算不得多过分的事。范夫人疼爱两个女儿,生怕她们婚姻不如意,因而才有了这一出。
哪知过来就吃了个闭门羹,对方不但没出来拜见她,甚至连请他们进去坐一坐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个车夫打扮的随从走出来敷衍了她们两句。
范夫人有意打听来的是侯家哪位公子,这车夫也支支吾吾推脱不愿道明。
作为长辈,屡次受挫,范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倔劲儿也跟着上来了,她倒要看看,来的是侯家的哪位公子,这等目无尊长的狂妄之徒,绝不是良配。哼,看来侯家也不过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娘,算了吧,天气热,咱们还是回去吧,一会儿就要启程了。”范大小姐捏着一把团扇一边替气得火冒三丈的范夫人扇风,一边柔声劝道。
范夫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悦地说:“算什么算,今天我一定要看看这侯家的子弟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此目中无人,长辈来了都拒之门外。”她可不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家伙。
范二小姐脾气更像范夫人,拿起手绢替母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附和道:“娘说得对,不看到他,咱们就不走。大姐,你就是气xing好,明知咱们两家有意……他还对母亲避而不见,咱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多丢人。”
范大小姐xing子好,见劝不动母亲和妹妹,只得吩咐奴仆回去取些解暑的汤水来,免得中暑了。
就这样,母女三人就站在荷园外的大杨树下,摇着团扇做出一副赏景的模样,注意力却全部放到了荷园的门口。
等车夫把马车驶出来,停在门口时,母女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一方。
下一刻,她们就看见紧闭的门扉从里打开,一个身着玄色锦衣,身材挺拔,相貌出众,面色淡然的男子从内走了出来。见到她们,他嘴角那一丝浅浅的弧度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令人心悸的凶眸,只一瞥就令人心惊胆战。
范大小姐和范二小姐两个闺中女子,面皮薄,胆子小,被他的含着凶光的眸子一扫,脸色一白,赶紧低下了头,局促不安地捏着手指,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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