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有你这个疯丫头才更不让人放心好吧。
不过这是范大人家的别院,事前排查过,任何可疑人员都清理了,而且姜姜虽然脑子不灵活,做起来事不计后果,但武力值高,应该没人能欺负她们。
于是大长公主就带着姜姜,主仆两人身形一晃,像只活泼机灵的小鸟,转眼就消失在了繁茂的梅花从中。
看到这一幕的孟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大长公主去的方向正是傅芷璇离开的那条路,现在只希望两人别撞上吧。大长公主作为皇室里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xing子古怪,特意来这里肯定是有事,只希望傅芷璇运气好,别看见不该看的,卷进大长公主的事qíng里,否则她这步棋就废了。
听到她叹气,在后面跟上来的彩云压低声音问:“夫人可是担心季夫人?”
孟夫人有些无奈地说:“我是不想今天的功夫白费了。”
彩云是她的心腹,对她的心事心知肚明,安慰道:“夫人放心,我瞧这位季夫人是个聪明的。而且夫人想这是京城,不是安顺,没了老爷相护,钱珍珍哪还蹦跶得起来。只是,奴婢担心,这位季夫人没有领会夫人的意思。”
孟夫人摇头,脸上浮现出笃定的笑容:“你太小瞧她了,这位季夫人可是经常去书社借阅各种律法、地理志这一类的书籍。刚才我一提起钱珍珍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她立即反问我,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吗?这说明她知道,燕律明文规定,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国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这个大把柄送到她手上,就等于她掐住了钱珍珍和季文明的咽喉。我倒要看看,没了老头子撑腰,钱珍珍要怎么应对。”
彩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夫人,你说她会不会跑到衙门去把季文明和钱珍珍给告了?”
孟夫人推己及人,笑道:“应该不会,她要真去衙门把那对jian夫yín妇给告了,她丈夫的前程也就完了,婆母丈夫只怕会恨死她,就是把钱珍珍给赶走了也得不偿失,相信她不会做这种蠢事。”
***
这一点,孟夫人还真是料错了。
傅芷璇转身走入梅林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小岚看得奇怪,好奇地问了一句:“少夫人,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傅芷璇嘴一弯,笑呵呵地说:“算是吧,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总算找到了解决办法,而且还是大快人心的办法。”
燕律沿袭前朝旧例,规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虽有官府允许,但和离一事仍需要夫妻双方乃至两个家族的长辈坐下来协商见证,达成共识男方写放妻书,去官府办理相关文书,带走嫁妆,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
而傅芷璇现如今连父母都没完全说通,就别更提季家人了。尤其是季文明,最近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竟表现出不想休她的样子。
这么拖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季家。
但今天孟夫人透露给她的这个消息帮了她的大忙,到时候和不和离,既不是她父母说了算,更不是季文明说了算,而是衙门的大老爷说了算。
不过,根据燕律,通常qíng况下官府会判钱珍珍与季文明和离。她得想办法,把和离的人变成她。
“民女梁冉佳参见殿下。”
突然斜前方传来了一道有些耳熟带着颤音。
这不是宁乡侯家的大小姐吗?她刚才不在凉亭里喝酒,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跑到这儿来了。
傅芷璇猛然回过神来,无声地扁了扁嘴,郁闷,竟然不小心听到了壁角,此时出现双方都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没听到,等他们走了,她们再出去。
她连忙拉着后面跟上来的小岚,躲到一棵梅花树后面。
“起来吧。”陆栖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梁冉佳以前只远远地见过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离这么近,单独见面还是头一遭,饶是她比寻常的闺阁女子大胆了许多,也忍不住面颊绯红,目光闪烁不敢直视陆栖行的眼。
陆栖行叫她起来,她也就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这时候她的酒劲似乎冲了上来,晕乎乎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楚。
两人都没说话,梅林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小岚觉得自己今天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冲傅芷璇比了个嘴型:私会?
这满院子红梅怒放,梅香扑鼻,天空细雪飘dàng,红与白,两种反差极大的色调凑到一块儿,làng漫极了,孤男寡女,凑在这偏僻的地方,说是偶遇都没人信,也难怪小岚会这么想。
不过傅芷璇倒是觉得应该不会,毕竟陆栖行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要私会一个女子,又何必在这冷飕飕的地方,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不过兴许他有什么特殊嗜好也说不定。
就在傅芷璇胡思乱想的时候,陆栖行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还不出来?”
这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一样,虽然语调还是没有起伏,但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颤。
傅芷璇心里一凉,很是沮丧,她在听到前方响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而且双方相距至少十丈,他怎么发现的?难不成有顺风耳不成?
哎,听墙角被当事人捉到,也实在是太丢人了,傅芷璇正想拉着小岚出去道个歉,赔个不是,突然斜对面的梅林里窜出一道披着白色狐裘的靓丽身影。
那人跑出来,抱着陆栖行的胳膊,晃啊晃,试图蒙混过关:“皇兄,你的耳朵越来越灵了,我让姜姜把我抱到梅花树上都被你发现了。”
陆栖行眼睛落到她挽着胳膊的手臂上,拧起眉:“拿开,永宁,你都已经是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皇兄真的越来越古板了,陆永宁不高兴地撅了噘嘴:“人家哪儿胡闹,就许你到范大人府上来做客,不许我来吗?”
陆栖行懒得跟她多说,指着旁边晕乎乎傻愣愣,一身酒味的梁冉佳:“你们把她送回去。”她们自己找的麻烦,自己解决。
开玩笑,送回去还有什么意思。陆永宁扯了一下正要动手的姜姜,捧住胸口夸张地说:“我们两个弱女子哪扶得动她啊,皇兄,你快过来帮忙。”
陆栖行一眼就看穿了她打的什么主意,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永宁,适可而止。”
陆永宁被他这肃穆的眼神一吓,嘟嘟嘴,自言自语地说:“好嘛,不帮忙就算了,凶什么凶。”
让姜姜扶起梁冉佳,陆永宁仍不死心,耍心眼道:“皇兄,你看这天上还在飘雪,大冬天的,梁冉佳穿这么单薄,把你的大氅借来用一用嘛。”
但陆栖行不上当,他若真把大氅借给梁冉佳,不用等明天,这京城就会流出他看上梁冉佳的小道消息,第二天宁乡侯就能梁冉佳送到他的王府上。
“永宁,别胡闹,既然知道冷,就赶紧把梁小姐送回去。”陆栖行直接拒绝了她。
一旁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傅芷璇倍觉好笑,这位大燕最尊崇的公主,行事作风真是一言难尽,拉起皮条来跟杏花巷的老鸨有得一拼。更有趣的是这位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竟还沦落到被相亲bī婚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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