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得不合适吗?”傅芷璇见思琪愣神,抬起袖子问道。
思琪掩嘴笑了:“不是,奴婢是看夫人看傻眼了。”
傅芷璇笑笑不说话,她有自知之明,若论长相,她只能算是中等,顶多中上之姿,思琪待在权贵云集的大将军府,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见过,这应只是她的恭维之词罢了。
“思琪姑娘请带路,我去谢过大将军。”
思琪点头,在前面给她引路。
傅芷璇发现,这大将军府极大,仅仅从客房走到待客的厅堂就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只是这么大的宅院,一路走来却连仆从都没遇到几个,四周静得像一潭死水,曹大将军这么一个欢脱不羁的人怎么会住这样一个宅子,真是奇怪。
唯恐惹主人家不悦,傅芷璇一路谨言慎行,目不斜视,安静地随着思琪走到了前厅。
思琪替她打起帘子:“夫人请。”
傅芷璇点头,迈步走了进去,结果一眼望去,偌大的厅堂却只有陆栖行一人。
她怔了一下,陆栖行从茶盏中抬头,瞧见她发傻的模样,心道,曹广这回倒是没看走眼,果然是个傻的,在他面前也能走神。
他轻咳一声,右手握拳抵在唇间,用公事公办的态度道:“你家在住哪儿?本王让人送你回去。”
傅芷璇的目光飞快地在厅堂里扫了一周,确定曹广已经不在了,心道只有下次再跟这位热心肠的征远大将军道谢了。
她收回目光,福身道:“多谢摄政王殿下,臣妇家住在外城的朝云巷。”
她一出声,上首的陆栖行的目光就变了,手一挥,指着右侧的椅子道:“坐。”
傅芷璇懵了,他不是要送她回去吗?怎么这会儿又叫她坐,难道是因为吩咐下面的人还需一些时间。
“多谢摄政王殿下赐座。”傅芷璇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走到椅子前,矮下身坐了下去,背脊挺得直直的。
陆栖行略微颔首,朝门口喊道:“福康,倒茶!”
“是。”一个白面无须,嗓子尖尖的,面上带着弥勒佛般笑意的中年男子躬身走了过来,提起茶壶给傅芷璇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笑盈盈地说,“夫人请用茶!”
傅芷璇连忙站了起来,客气有礼地说:“有劳公公了。”
福康笑眯眯地说:“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太客气了。”
哼,平时对他都没笑得这么谄媚!陆栖行看着福康脸上碍眼的笑,不悦地拧紧了眉,挥手道:“没你的事了,下去!”
“是。”福康弓着背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里又只剩下傅芷璇和陆栖行两人。
跟这位位高权重又捉摸不透的摄政王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傅芷璇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竖了起来。
她不大自在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那边,陆栖行也在喝茶,不过他的动作比起傅芷璇斯文多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送到鼻端轻轻一嗅,嘴角微勾,低头微抿了一小口,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这是今年新摘的顶级信阳毛尖,总共不到两斤。”
闻言,刚喝茶如牛饮的傅芷璇脸一红,手攥紧裙子,尴尬地岔开话题:“殿下,曹将军呢?臣妇还未谢他,若非他伸出援手,赖佳就被那两个贼人带走了。”
陆栖行瞥了她一眼:“回去了。”
“回去?不,这不是曹大将军的府邸吗?”傅芷璇脱口问道。
陆栖行放下茶杯,手指轻敲着桌面,俊颜上忽地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当然不是,谁告诉你这是曹广的家了,这是本王的王府!”
傅芷璇被这个消息震晕了,敢qíng这不是曹广的府邸,那他作为一个客人,这么热qíng地邀请自己前来换衣服,就不觉得不合适吗?
这位征远大将军可真是个奇人,下次再不可听他的!
傅芷璇心乱如麻,坐立难安,面上不免带出几分。
陆栖行瞧了,脸突地拉了下来,冷声道:“怎么?是本王的府邸就令你这么难接受?”
完了,果然又变脸了。傅芷璇连忙垂首否认道:“没有,臣妇实在是太意外了,刚才见曹大将军那自来熟的模样,臣妇误以为这是他的府邸。”
这个理由勉qiáng说得过去,陆栖行冷哼一声,道:“曹广回去了,他家里的三个母老虎打了起来,他得回去灭火。”
傅芷璇讶异地瞥了他一眼,实在有点不敢相信,“母老虎”这么粗俗的字眼会从这位大人物口中说出。
她这一紧张,又伸手攥紧了茶杯。
陆栖行看到她的小动作,目光不经意之间掠过她的手,眉心蓦地蹙起,斥责道:“你都不知道痛吗?”
“还好。”傅芷璇讪讪地放下茶杯,蜷紧拳头,放到膝上。
陆栖行眉头打结,他就没见过这么拧,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女人,几乎每次见她,她都要惹点事出来。偏偏这个女人每次做的似乎都是好事,不理会她都说不过去。
“福康,拿药来。”
“是。”福康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没过多久,福康就拿着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端着一盆清水的思琪。
傅芷璇见了,总觉得太过兴师动众,很是不自在,勉qiáng挤出笑容道:“不必这么麻烦的,劳烦殿下派人送臣妇回去,臣妇家中亦有药。”
陆栖行没理会她,直接对思琪道:“你给她上药。”
思琪点头,朝傅芷璇笑了笑:“夫人伸出手来,奴婢先给你洗gān净再上药。”
傅芷璇见躲不过,只能轻轻摊开手。
这双手,手背与手心完全是两个样。手背白皙如玉,细腻柔软,但掌心却惨不忍睹,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红痕和伤口,中指与掌心jiāo汇处还磨起了三个水泡,此外最难处理的是几道比较深的伤口里渗进去的砂石泥土。
思琪见了,脸色发白,惊讶地看了傅芷璇一眼:“你不痛吗?”
同为女子,光看着,她都觉得痛。
傅芷璇淡笑不语,都磨破了一层皮怎么会不痛,火辣辣的,痛得她都快麻木了。只是这点痛比之大火焚身之痛又算得了什么,今天能亲眼看到毛蛋和痣哥被抓,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报应,这点伤,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思琪见她还笑得出来,心里佩服不已,放软口气道:“夫人你忍着点,洗伤口比较痛。”
傅芷璇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事,我忍得住。”
思琪点头,一只手抓住傅芷璇的右手,另外一只手浇起清水,轻轻泼在上面。
只是表面上的污迹很好清理,但藏在伤口里的泥土小石子就不好弄了。
思琪看了傅芷璇一眼,用哄小孩子的语调说:“你闭上眼睛别看。”
傅芷璇领了她的好意,听话的闭上了眼。
思琪拿出一条gān净的帕子,沾了水,掰开她的伤口,轻轻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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