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痕望着锦云,“你查出来点什么?”
锦云伸手,谷竹就把两封信教上去,锦云道,“我查过,这两封信用的是温州王家制造的纸,这样的纸在京都很常见,不足为奇,可是这样的纸张出现在北烈,可能xing就小的多,再加上这信封,也不是北烈人常用的信封,两个微乎其微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御书房内其余大臣身子一怔,昨天拿去的案底,今天就找出了不合理之处,叶大少奶奶这案子查的,有大臣出来道,“虽然可能xing是小了些,可不排出没这个可能!”
锦云看着两封信,嘴角一勾,“的确不排斥,可是与安国公勾结的是北烈齐王,他这个人以前锦云没听过,但是一打听,就知道他有些什么喜好,不喜欢咱们大朔的吃食,十分抵触咱们大朔商人和北烈通商,换取他们的货物,就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他会用咱们大朔造的纸吗?而他喜欢用什么样的纸,我想只要派人去北烈打听一下,不难知晓吧?”
二百七十三章 御史(一更)
锦云的云暮阁开到北烈朝,第一个上门找茬的就是齐王的人,不许云暮阁存在的也是齐王,若不是云暮阁的东西深受那些夫人们喜爱,只怕云暮阁很难开下去。
右相点点头,“这算是个疑点,还有呢?”
锦云耸肩,“一天时间,我能查出来这些已经不错了,连纸张都有不合理之处,这笔记和印章,我若是想要,给我一天时间,我可以造出来几千份!这样两封致命的信件,看过了也就算了,安国公留在那里做什么?欣赏吗?”
温大人点头道,“这么说的确不合理,可是安国公私放敌将这点证据确凿。”
锦云有些站不住了,肚子太大,腿好酸,可还是站着,“据我所知,安国公私放北烈百里将军在百里将军差点杀了先皇之前,足足提前了半个月之久!私放敌将的确有错,但应该罪不至死,一百军棍差不多吧,更何况对于安国公来说,他是一个将军,还是个爱护下属的好将军,会容忍敌将活着吗?他会放了百里将军,就没点别的原因?凡事不能只看外表,若是qíng有可原,放了又如何,再说了,当时的安国公能预测到百里将军会差点杀了先皇吗?对于一件未知的事,你们这些事后诸葛亮自然可以指责了,可有没有想过安国公也后悔自责过?这件事过去了多久,在安国公当上了国公再说,当时先皇受伤时怎么不说?私放敌将的时候,安国公身边应该没多少人,都是亲信,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后来应该是背叛安国公,所以才在这事上做文章,这样一个背主之人的话。我不信!”
右相蹙眉,“你确定安国公放百里将军在先皇差点遇害之前?”
锦云有些茫然,“爹不知道吗?我是来之前听个老者说的。他儿子就在安国公麾下,除了他之外。我想应该还有人知道。”
右相看着叶容痕,“这在之前私放敌将和之后私放敌将,刑罚不同,当年只问过安国公是否放过敌将,没人说过是在先皇遇害之前,行刑前,我曾去大牢探望过安国公。知道他为何会放百里将军一马,当年潜山一战,我军惨败,安国公就曾被俘虏了。被抓取敌营,当时有人提议六千俘虏全部活埋,是百里将军不同意活埋之刑,让我大朔用兵器钱财去换,凡是落入百里将军手里的俘虏从来没受过鞭刑。安国公敬重他一位好将军,不曾后悔放他一马,何况当时他是主将,副将上官将军心狠手辣,视我军如荼毒。他一死,我军对抗的就是上官将军,所以即便是敌将,为了大局考虑,也必须放了。”
锦云听得咋舌,“没查清就下旨了?”
有大臣站出来,“既然抓住了敌将,就不该放了,不然也不会让先皇差点命丧他手!”
锦云冷哼了一声,“我还说我现在怀疑你有谋逆之心,我若是现在没杀了你,将来你拿刀架在皇上脖子上,皇上是不是要杀了我?”
那大臣气的脸一白,跪下来就表明忠心,“皇上,臣绝无不忠之心,皇上明鉴!”
叶容痕摆摆手,那大臣抹着汗站到一旁,再不开口了,锦云说话可以不顾及,他不能不顾及,万一皇上信以为真了呢,锦云耸了下鼻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群人,敢qíng杀的不是你们一家,冤枉了就冤枉了,当年安国公府没落了之后,谁受益最大,那些兵权都被谁接手了,没有利益就没有杀害,若安国公一案真是污蔑,谁污蔑的,其目的何在?昨天刺杀十王爷的是不是就是当年污蔑安国公府的人?”
锦云一出口就是一流窜的反问,问得御书房的人愣愣的,尤其是那句,没有利益就没有杀害。
当年安国公府一党没落,兵权几乎全部落入太后之手,李大将军也乘机捞了不少,那时候的右相还属于韬光养晦的阶段,在这之后,右相扶摇直上,很快取了先皇信任,几乎宠信jian佞的地步了,也是在那两年里,右相抢了不少的兵权,最后把温老太傅一家bī离京都,太后扶持叶容痕上位,右相才真正的权倾天下。
锦云几乎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向了太后一党,虽然没有说明,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而锦云么,她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叶容痕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若这是真的是污蔑,真的是因为觊觎安国公府的兵权,真的是太后一党做的……
叶容痕嘴角一弧,见看到锦云有些摇摇晃晃的了,谷竹和南香扶着,叶容痕望着右相,“当年安国公府谋逆一案,jiāo由右相你去查,务必尽快尽早查清,若安国公府一案实乃冤枉,朕定恢复安国公爵位!”
右相与安国公府私jiāo不错,又和太后一党护卫眼中钉ròu中刺,教给他去查再合适不过了。
右相接旨,锦云见没她什么事了,让谷竹扶着她走,腿都站的发麻,偏没法揉揉,还是南香帮着轻轻锤了几下。
很快,京都就传遍了,安国公府可能要翻案,可能要恢复爵位的事,当年牵扯的那些大臣,也都开始活动起来了,锦云消沉了几个月,终于再次名响京都。
更有甚者,还当锦云是包青天,跪在祁国公府跟前要锦云伸冤,锦云听到这消息时,正给叶容顷削苹果和讲故事,差点把手指给割破了,叶容顷扯着嘴角,“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厉害。”
锦云满脸黑线,“我比较倒霉好不好,我一个怀了身孕的去cha手陈年旧案,还让人称颂,这不是打那些大臣的脸是什么,用他们的话就是牝jī司晨,御史台不弹劾我就不错了。”
锦云猜测的不错,锦云真的被弹劾了,太后一直因为那句后宫不得gān政耿耿于怀,锦云不许她cha手朝政,自己却要刑部案底,cha手安国公府一案,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锦云只是一个国公夫人,她是太后,竟然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还把安国公府的矛头直指她身上!
太后气啊,那天晚上就气病了,连夜召集了太医,这事太医署上下都惊动了,太后跟叶大少奶奶的矛盾他们怎么会没有耳闻,敢骂太后,说她后宫gān政的人很少,以前也有嫌脖子太硬,仕途太顺畅的老顽固弹劾过太后,无疑不是被贬,被抄家,或是最后迫于压力投诚示好,成了太后的忠实党中的一员,这几年,就连右相的人都很少把矛头直接对着太后,而是对着她手底下的人,没想到右相的女儿会说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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