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连先帝也搬了出来,当上更为气恼,他咬着牙道:“来人,将伍御史给朕托下去,如此藐视天威,重责三十大板!”
门外的侍卫闻言便yù奔进来,伍居正竟大声痛哭道:“圣上如此风愎自用,当真是让老臣失望至极啊!人言忠言逆耳啊!真是忠言逆耳啊!老臣今日上殿直谏,原本就没有打算再活下来!先帝来,老臣来侍奉你了!”说罢,他竟重重的朝玉阶撞去。
“砰”的一声世响,鲜血四溅,朝臣一个都瞪大了眼睛,胆子小的,已经掩面侧过身去了。
皇帝看到伍居正的举动,顿时愣在了那里,眸子里满是震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洛王已经跪下来道:“伍大人只是直言相谏,圣上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bī死了两臣元老,这让臣等这些做臣子的日后如何事主?”
他的话一说完,满臣文武全部跪了下来,皇帝虽然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从来没有见人这样死在他的面前,他愣愣的道:“朕没有想过要杀伍御史,只是差人打他三十大板而已。”
“伍御史年过七旬,三十大板这样的弄罚就算是年青力壮的汉子也难以承受,他这样的古稀之人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这般拖下去受刑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圣上明明就有bī死他之心,此时又何故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怜伍御史一生忠君爱国,没料到却落到这个下场,还请圣上给众臣子们一个说法!”洛王在阶下厉声指责。
洛王的话一落,阶下的百官便集体回应,朝堂文武竟要集体辞官!
皇帝的手微微发抖,知道今日的事qíng实在是有些大了,伍居正死了是不打紧,却不该死在金殿之上。他顿时明白伍居正的事qíng根本就是洛王jīng心策划的,先让伍居正用言语来bī他动怒,然后伍居正血洒金殿,让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bào君!
他心里bào怒无比,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看着群qíng激愤的朝臣,他只恨不得那些人全部滚蛋,只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人若是离位的话,对整个西凤国都是一个劫难。
他咬了咬牙,决定放下九王之尊的威严,然后缓缓的道:“朕无心bī死伍御史,是朕的错,来人,拟诣,御史伍居正刚正不阿,是朝中栋梁之臣,以国礼葬之!”
皇帝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朝臣,然后大声道:“退朝!”然后自顾自的从金殿上走了下来。
朝朝文武跪地扣拜,此时却是个个心里都有些不安,明眼人都知道今日是洛王向皇帝宣战了,从今往后西凤国的朝堂只怕都难以太平了。
早有人将伍居正的尸体抬了下去,洛王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风云四起的天空,淡淡的道:“要变天了!”
他身边的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由于伍居正的死,皇帝顶不住朝臣的压力,三天后将楚晶蓝和安子迁从皇宫里放了出来,以示他遵重祖宗的法度。
楚晶蓝早前就从安子迁那里知道了伍居正的死,便能猜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洛王安排的,她知道洛王不放心他们呆在宫里,却没有料到他竟用伍居正的死bī皇帝放两人出来!心里知道洛王的计谋,每次皇权的更替必定会流血,而伍居正只怕是在这场皇权更替下死去的第一人,而往后的日子,只会有更多的人投入这一场血腥之中。
在将两人放走之前,皇帝诏见过一次安子迁,询问安府的米粮何时可以进京,安子迁说准备出发以及路上的时间大约要半个月,他在进宫的那一日便发出了消息,他如今进宫已有五日,再过十余日米粮便能进京了。
皇帝看的龙眸甚是威严的看着他,他立马跪在地上道:“圣上若是急着要,糙民再派人去摧一摧便是。”
皇帝淡淡的道:“你不用去摧了,朕已派对了三千虎骑营前去杭城取粮,想来会在路上遇到。”
“圣上圣明!”安子迁伏地道。
皇帝的眸光深沉,看着安子迁道:“朕能信得过你吗?”
安子迁苦笑道:“糙民是圣上的臣子,命都是圣上的。”
“很好。”皇帝很满意他的回答,看着他道:“既然如此,朕便再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若是做好了,日后加官进爵不成问题。”
安子迁当即两眼放光,忙问道:“不知圣上有何安排,糙民必当肝脑涂地把事做好!”
皇帝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满是不屑,商人就是商人,稍微许点小利就动了心,面上却庄重的道:“朕不要肝脑涂地,只要在洛王府里做好内应,将洛王的一切如实向朕禀报便好。”
安子迁却愁了,看着皇帝道:“糙民只是洛王的女婿,而那个女人都只是认来的,王府里的事qíng他们必定不会告诉糙民,糙民只怕是难以得到消息。”
皇帝的眸光清冷道:“只要你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qíng。”
安子迁闻言似吓了一大跳,当下忙道:“糙民明白了,请圣上放心!只是我得到了消息要如何告诉圣上?”他的眼里满是为难。
皇帝轻轻击了一下手掌,战杀便多幕后走了出来,安子迁一看到战杀顿时吓了一大跳,皇帝却又道:“不用担心,日后他会派人跟你联络。”
安子迁看了一眼满是杀气的战杀咽了咽口水,忙点了点头。
战杀看着他的样子更加不屑,却也朝他点了一下头。
皇帝缓缓的道:“安爱卿,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心腹了,好好做事,朕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糙民谢主隆恩。”安子迁满脸笑意的跪在了地上。
皇帝笑了笑后道:“好了,跪安吧!”
安子迁缓缓起身退了出去,走到无人处他冷笑一声,然后几可闻的骂了一句:“蠢货!”
由于伍居正的死,整个西京的官场都变得有引些紧张了起来,六部衙门更加的忙碌了起来。而辽东的灾民久得不到朝庭的赈灾银粮后,qíng绪是一日比一日高涨,似有bào乱的倾向。赈灾大臣乐辰明已连续上了十二道折子,请求朝庭拔下赈灾的钱粮,而他在折子里历数他在辽东所做之事,不可谓不用心,不可谓不为民着想,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纵然想再多的法子也无事无补!
而南疆那边已经连续上了十八道折子说军qíng严重,南蛮子凶悍无比,士兵们食不裹腹,若是长此下去,必出大乱!
兵部尚书崔文滔将军qíng一一向皇帝禀报之后,皇帝实是觉得头疼,命朝臣们想办法捐银钱买米粮,而朝臣一听说皇帝要银,一个个将裤腰带都勒的紧紧的,只推说无钱。皇帝大是震怒,命苏连城为筹钱大使,在京中富商及大臣捐银子。
苏连城在接到圣诣之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本是文弱书生,在朝中的根基原本就不稳,而京中官员自上次洛王和皇帝叫板之后,便已经站好了各自的阵营。他直到此时才发现洛王的党羽之众都超过了他的想像,京中的官员又一个个都是极为玲珑的主,他就算是奉诣筹钱那些官员也只是做做面上的事qíng,捐个几两几十几百两,根本就不痛不痒,再这样下去到期限后他断然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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