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也低头看着那些糙药,片刻之后说:“进去看看。”
妙歌连忙站起来,走在前面,地上都是倒塌的碎石,绕过去便是还完好的屋子。
“是谁在哪里?”妙歌看见一个影子在屋子里快速的走过,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揪住那个人,“抓到你了!”
没想到那人反手一握,反而抓住妙歌的手,一下子将她转过来,一把长剑横在她脖子上,“别动!”
妙歌目瞪口呆,想不到此人竟有这样的身手,她刚才还没来得及看见那人的样子,只看见那人披着一件斗篷,斗篷的帽檐遮住了脸。
“你是什么人?”妙歌生气地问,她刚才只是一时不小心,没想到竟被抓住了!
王爷就在外面,看见她这么没用,一定会很失望!
“你又是什么人?为何会闯进来?”那人开口,竟是很优雅的女子声音。
妙歌一怔,心想这声音如此美妙动听,比她的歌喉还美,可是想到现在被这女人抓着,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是逍遥王的人,奉命进来请回惠文长公主!你最好别拦我们的路,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逍遥王?”那人喃喃地念了一声,“你是说宋觅?他来了吗?”
“放肆!竟敢直呼王爷的名字……”
“他在哪里?”不等妙歌说完,那女子已经大喊起来。
妙歌吓了一跳,随即看向门外,王爷已经来了,为何迟迟不进来?难道王爷另有计划不成?
见她目光看向门外,那女子也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宋觅!你来了是吗?”
妙歌彻底不懂了,这口气,似乎和王爷非常熟悉,她究竟是谁?难道……她就是惠文长公主?
门外静了一会儿,随即,一双修长的手将门推开,青衫一晃,文雅如玉的逍遥王便走进来,看向屋子里的人,虽有斗篷遮挡,但他还是怔了一下,眸光中有些转瞬即逝的脆弱光芒。
那女子看见他,也是默然了一阵,然后低声笑起来:“你一点也没有变。”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篷的帽子拉下来,露出一张不施脂粉的清丽容颜。
弯弯的柳叶眉,温柔却倔qiáng的眼眸,气质虽然看似柔弱端雅,然而神qíng中却流露出一种不肯屈服的倔qiáng。
她和凰北月是母女,眉眼和轮廓都有几分相似,不过随着年龄的成长,凰北月越长越大气华丽,倒是和她那种婉约的美丽有些差别。
宋觅看着她,良久之后,才低吟一般地说:“你不是她,你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变?”
☆、huáng金面具【13】
这样的声音,好像一个输了一切他拥有的和他不用有东西的赌徒,那种不肯向现实和命运屈服的自我欺骗。
然而那女子却带着几分怜悯说:“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是静止的,因此我多年来一点儿都没有变老。”
“不可能……”宋觅喃喃地说,“那些人说的是假话,你不可能还活着!”
“宋觅,”那女子gān脆放开了妙歌,冷冷地笑道:“你对自己的药太自信了。”
宋觅怔了一下,然后才双眼通红着大喊:“他把你救活了!”
“对。”她顿了顿,眉目间慢慢染上一层沉郁之色,有几分凄楚,“我一直等他回来,可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泪水从她脸颊上滚落,凄凄然然,一颗颗宛如珍珠一样,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慢慢闭上眼睛,咬着牙说:“他根本配不上你!”
惠文长公主突然凄苦地笑了,那笑容,像开在充满迷雾的暗夜中,凄清疏冷。
“你们谁都不了解他。”她对宋觅扬起下巴,像当年作为长公主一样骄傲,“因为有他,我才知道,我不必像一个傀儡那样活着,原来我这一辈子错过了那么多东西,还好,有他给我弥补了。”
宋觅嘴唇颤抖了几下,没有说话,只是广袖之下的手掌,紧紧地握起来。
“宋觅,这个世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如今本该毫无眷恋,可是之前,北月来过,你知道吗?那个孩子,她让我很欣慰。”惠文长公主扔了手中的剑,慢慢走向他。
而宋觅听到她提起‘北月’的时候,身子明显地一震,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像一把深藏在剑鞘里的锋利宝剑。
“她说过会回来找我的,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她脸上带着追忆往昔美好时光的眷恋表qíng,“请你帮我照顾北月好吗?”
宋觅终于找回自己淡然的心态,说道:“她是你的女儿,应该你照顾她,你怎么能扔下她呢?”
惠文长公主一怔,有些愧疚地说:“我对不起她,但是我出去之后,面对母后和皇弟,我又该如何是好?那些事qíng对我来说,是一场噩梦。”
宋觅温柔地说:“你如果不想见他们,我可以带着你和北月离开,到一个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地方,不用管太后和皇上。”
“可是母后不会放过我的。”她像是想了什么痛苦可怕的往事,忽然捂着嘴巴痛哭出声,“我是个污秽的人,我早就该死了!”
“不会的!”宋觅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不肯松手,“太后绝对找不到你!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找不到你!你只属于我宋觅一个人!”
惠文长公主哭泣了几声,才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便想推开他,“你胡说什么?我们不可能的……”
“轩辕问天已经死了!你何必为他守身如玉?惠儿,我不在乎你们的过去,我只要你下半生好好陪着我,把过去的统统都忘掉!”
☆、huáng金面具【14】
“不可能!”惠文长公主一把推开他,“你疯了吗宋觅?你是我弟弟……”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和皇上才是亲姐弟!你都肯委身与他,为何不肯跟我在一起?”宋觅陡然之间大喊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和平日里风雅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一心崇拜他的妙歌都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啪!
惠文长公主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气得胸口起伏,气息都不稳了,声音颤抖,“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明知道当年……”
“惠儿,对不起,对不起……”宋觅再次抱着她,“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她低声哭了几声,才凄楚地说:“你没有错,那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是我的错。”宋觅喃喃地说,“我气昏了头才会……”
“那是魏武臣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惠儿……”
惠文长公主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温润的眼睛此刻却在闪躲着她,心中似乎渐渐有些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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