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子归_卿妃【完结+番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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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旬,海龙号在朝鲜huáng海道入港。朝鲜史称东夷,大魏建宁十年由李氏王朝统一全境。既同大魏隔江而望,又与北狄连山接壤。huáng海道乃是朝鲜八道之一,因与大魏隔海相望又靠近首府开京,因而货殖通财,岸民多晓汉语。

  “真看不出这里是朝鲜。”看着店面飘动的“衣”字旗幡,从鸾感慨道。

  “东夷自高丽时期就是中原属国,书汉字着汉服,这是很自然的事。”说着,卫濯风目光上扬,旁若无人地走入衣铺。

  “好讨厌的个xing。”从鸾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泄愤似的取出记史的书簿,目光凶狠地一笔十行起来。

  对她的随行随记见怪不怪,余秭归信步走进成衣铺。经过改良,与大魏略有不同,带点朝鲜风qíng的服饰挂满了墙壁。颜色之鲜艳,着实超过大魏人的习惯。想到这,她不由皱眉。

  “老板,可有素一点的?”萧匡道。

  余秭归看着他,直到看得他有些悚然。

  “有话请说。”他偷偷抹着冷汗,这眼神比舅舅的还有压迫感啊。

  “没什么。”目光绕着他一圈,忽而抬起,“只是明白了你为何红粉知己遍天下了。”

  论样貌,卫濯风比萧匡更符合大魏美男子的标准,可卫三公子冷傲了点,不如萧匡这么体贴知心。她不过是微微皱眉,他就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也难怪女人们为他着迷,什么江湖侠女,官家千金,光是她亲眼看到他从扬州州牧的宠妾房里衣衫不整地爬墙而出,就足够她回味好久了。

  哪想到那不过是一盘“土菜”,真正让她叹服的还是“洋荤”……

  方才他们下了大船,还在想如何探路,就见萧匡熟门熟路地混入市井,而后来到一所宅院的后门。朝鲜的房屋普遍比较低矮,墙头也不似大魏的高耸,势要将人圈在一个小天地一般。她目测着,只要撑手就是过去,可萧匡却没习惯xing爬墙。

  轻叩几声后,门缓缓打开了。一个脸部微肿的女人打着哈欠,看起来很重的假髻挂在脑后。她虽听不懂朝鲜语,却也知道这女子多半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只听萧匡笑眯眯地叫了一声桂兰,奇迹发生了。

  女子惊叫一声,因身体起伏袒露的胸口微微颤动着,看得她不由脸红,再瞧卫濯风,竟是厌恶到极点的模样。惊叫之后,女子扶着摇摇yù坠的假发跑回门里,直到十来个美人花枝招展地争相而来,她才恍然此处不是私宅而是jì馆。

  不仅是大魏,他还是朝鲜chūn闺梦里人啊。

  想到这,她不由再看萧匡两眼。

  “种猪。”不屑哼声,从鸾收起纸笔,目不斜视与之擦肩而过。

  “阿鸾,我没。”萧匡追身反驳着,“你也知道的两年前我离开江都就随船去了朝鲜,我那时心烦意乱你是知道的。”

  “对对,心烦意乱所以去纾解身体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去喝酒,桂兰她们也是可怜人。”

  “可怜人?”从鸾一挑眉,转头问老板,“有没有隔间?”

  “隔间?”老板的汉语很是顺溜,想了会,指向试衣布帘,“那里行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迸出,就见一阵寒风掠过,老板的鬓发呈诡异角度紧贴脸颊,她的身边没人了……

  有节奏的捶ròu声响彻在布帘后面,光听声就知道下手有多狠。又狠又快,闻者激动,真是十分之很过瘾。

  “未来舅母!”

  她回过头,耳朵自动失聪。

  “救命啊!”

  凄厉的男声,以及很让人遐想的邪笑,布帘激烈颤动着,让她不由两年前江都大街上,后一辆马车里也上演过同样的桥段。

  “老板,把那件给我看看。”她指着一件衣裙,平静道。

  胖老板僵硬着颈脖,一寸一寸扭过来。“这是大魏的新流行么?”

  看着比较顺眼的素衣,她点点头:“是啊。”

  “真是……太刺激了……”

  刺激?

  余秭归偷觑一眼萧匡青青绿绿的半边脸颊,不禁闷笑在嘴边。没看方才成衣铺老板的表qíng,岂能用jīng彩二字就能形容!

  她暗慡在心头,给从鸾使了个眼色。不复初时的勇猛,从鸾闪避了一下,忽而推了推脸部“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某人。

  “还来?”萧匡退后三步,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还来!”从鸾叉腰回瞪,“去你的老相好那儿拿通关碟文!”

  大魏严禁平民出关,加上现为战时,若不改变身份,他们怕是才进入北狄就被人牢牢盯住。

  低调也是一种美德啊。

  余秭归摸了摸新买的朝鲜女装,抬首便见卫濯风一闪而过的目光。

  “这是碟文。”jì馆的后门里,名唤桂兰的官jì将一个书簿偷偷塞进萧匡的衣襟里,“从这里出发,途径三江里,骑马大概十天就能进入北狄。”

  “十天?”余秭归近身道,“有没有更近的路?”

  桂兰收回眷恋的眼神,看向她:“有是有,只是几天前边境都已经封锁了,去大魏就只有海港和北方的义州,去北狄就只剩三江里一处。由于这些关隘禁严,因此平民往往要滞留数天才能通行。”

  几人正苦闷,就听桂兰轻呼。“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此时从鸾也忘了私怨,拉着她急忙问。

  “若翻过将军峰,只要两天就能到达中都。只是那山峰又高又陡,加上现在是隆冬时节,俗语云‘长鹰折翼将军峰’,连鸟儿都不能通过啊。”

  几人触目相视,瞬间达成默契。

  “且一试。”卫濯风傲然道。

  桂兰担忧地拉住萧匡,还yù再劝,就听街道上传来呼喝的男声。

  “低头。”桂兰提醒道,拉着萧匡退到一边。

  见状,余秭归很识时务地依言照做,高大山也习惯xing地垂下头颅。只有从鸾和卫濯风还搞不清楚状况,引颈望着。

  “两位请低头。”桂兰再道。

  远远地走来一队武士,与以往见过的士兵不同,这队人身着蓝色绸衣,冠冕两边cha着雉羽,步若流星十分匆匆。

  “是花郎,王的禁卫。”桂兰不可思议道。

  “王?你是说朝鲜的王?”从鸾瞪大眼。

  “是王的禁卫,但不是王。在朝鲜花郎就是王的刀剑,桂兰长在开京(朝鲜京师),那身服装我绝不会认错。若是王的话,花郎会更多,骑马的大概是什么重要官员。”

  一行渐近,桂兰身子俯得更低,几乎着地。

  “请低头。”她道。

  五人依言做了,只片刻那队人便快速通过。

  “三公子有事?”看眼身侧俊眉不展的卫濯风,余秭归问。

  卫濯风望着马背上的那道身影,疑道:“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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