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子归_卿妃【完结+番外】(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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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她哭了笑,笑了哭,“以前我最讨厌看你故作风流,沾花惹糙,以后你要再敢那样……”

  “你就打断我的腿吧。”

  列位大侠眼不带眨,看着戏剧xing的一幕,早就把女银魔qiáng抢白玉公子的桥段抛到九霄云外,只除了一人。

  “知己般的夫妻?真是qíng深意长,只是昨日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赶在贵府之前找到老幺,如今醉醺醺穿红裙作花嫁的又是谁呢。”瞥眼面色不豫的上官,傅咸轻笑,“‘摽有梅,顷筐墍之,仲chūn之际,金陵上官府,大喜’,这是附在《逸闻录》新刊后的请帖,我想如果一开始就是祁阳公子举案齐眉的好事,落款的应该不是上官二字吧。”

  上官眼一眯,讽道:“忧怀天下的傅长虞也会看江湖闲书?”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天下即为江湖,江湖也为天下,这湖中妖物众多,岂一个‘闲’字可以泛舟。”

  “五石之瓠,怪力乱神,傅兄对《庄子》真是倒背如流。”

  “上官兄真不了解我啊,比起庄周在下更是熟读孔孟之道,孟子有云:‘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xué隙相窥,逾墙相从,则……’如何?”无视上官喷火的双眼,傅咸自问自答,“‘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啊,对于弃会元之名如糙履的上官兄来说,又岂会不知?这等有违伦理道义、诱拐良家闺女的无耻行径,我想上官兄是断不会做的。”

  看着杀得兴起,完全不给上官留有余地的自家师兄,洛十叹了口气:“最疼老幺的就是六哥,这回上官公子惨了。”

  容七递了个你真笨的眼色。“你当老六是在为老幺不平?”

  “咦?不是么?”洛十讶异了。

  “是私仇。”死鱼眼归死鱼眼,卫九向来一语中的。

  “当然是私仇。”容七优雅扇风,“五绝山被焚的那年会试,你当是谁抢了老六的风头。”

  荀八骤地抚掌:“老子想起来了!毕生耻rǔ的第二!老六为这个笑了三天。”

  “笑了三天,那六哥也没不高兴啊。”

  四个大掌齐齐拍向缺心眼的十一。

  “你小时候被邻居小娃欺负时,他是什么表qíng。”

  六哥在笑。

  “老八带着老九老十和人打群架的时候呢。”

  六哥在笑。

  “五年前,我们几个撇下六哥集体逃家的时候。”

  六哥还是在笑。

  想到过往几人的悲惨下场,十一突然觉得上官公子好可怜,六哥可是足足笑了三天啊。

  “十一,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要是六哥已经yīn了上官,现在他又何至于如此激动,简直是慡到抽风。”

  “哎?”闻言,十一眨眼看去,只见傅六苍白的脸颊染抹红云,淡色的眸子隐隐闪光,彷佛比吃了补药还要jīng神。

  “所以说,老六之yīn险狡诈绝非为了老幺。”骚包男盖棺定论。

  “私怨。”死鱼眼总结陈词。

  第六章 叵测兄妹

  江湖人最爱喜宴,一来可以白吃,二来可以听chuáng。放眼武林,既能供得起千人吃得流水席,又能保证自家房顶坚固到百人藏身梁不断的富贵人家,除了三年前玉剑山庄,就只剩金陵上官府了。

  真是江湖一夜听风雨,何时才能吃一席,关键不是拜堂,是后续。

  媒人刚道:“新郎新娘入dòng房,请各位……”刚说到“入”,还没提到“席”字,就见侠客侠女已然落座,速度之快又不见两人一座的窘况,显然是事先早有商量。无怪乎三年前玉剑公子与柳无双行礼时,师傅忙着跟人眉来眼去,原以为师傅动了chūn心,却没想是与众位大侠讨论座次。

  真是江湖处处有玄机,活到老学到老。

  “在想什么。”身后含笑一声,回头一看正是上官意。

  是子愚太勇,还是师兄们不堪一击,怎么瞬间就不见了“铜墙铁壁”。

  余秭归黛眉一舒,如远岫出云缓缓展开,她道:“我在想三年前你风光走进玉剑山庄,人人称你一声上官公子,真让人艳羡。”

  “秭归是在嫉妒?”上官听出味儿。

  “当然嫉妒。”他不过是意思意思就被人捧上天,哪像她被冠以银魔恶名,今日虽也是正门而入,却频遭江湖女侠的白眼。

  “秭归若想,尽可以无上风光。”

  低低一声还在耳边,她看向上官,只见黑瞳里桃花蘸水开,带抹三chūn色泽:“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秭归踏云锦而入上官府,足以让天下艳羡。”他诱滑说着,毫不避嫌地拦住余秭归,将她带向唯一空着的主家席。

  眼见就要落座,忽地腰上láng爪被人拍开,黑瞳一眯,他缓缓转头。

  “上官兄,贵府的下人真会指鹿为马,硬将茅房当成了喜堂,难道是想给我们天龙门另开小灶,到后院吃饭不成。”皮笑ròu不笑,傅六硬生生cha在两人间,朝余秭归瞟了一眼,“长幼有序,老幺你坐过去点。”

  主家席上,上座上官,而后傅咸,再然后……

  “老幺,今日列位大侠可都看见你这身chūn衫了?”容七画扇一展。

  某人再移一位。

  “过去,这是老子的座。”三角眼抖啊抖,像是不忍装狠,实在有违那张不用横眉就很大jian大恶的一张脸。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数过几位师兄刚要坐下,就听上官道:“秭归,坐我这。”

  眼见就能让老幺名正言顺地坐在正对上官的最远座,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却没想人有两手身有两边,看着上官空出的右座,傅六暗道失策。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空谁来填?

  天龙门六壮士齐齐握拳,只听落座一声。

  “哎呀,上官公子真是尊老敬贤,老夫上个茅厕还以为没处坐了,没想到公子事先给我留了位子。”老萝卜填坑,气定神闲。

  “师傅!”

  王叔仁挥挥手。“为师来晚了,那个阿归啊你就坐十一身边吧,我这儿还有几位少侠,来来来,大家挨个坐,挨个坐。”

  布菜的小厮战战兢兢,匆忙离开主家那席,正撞上四处敬酒的新郎官。

  “抖什么,慢慢说。”萧匡睨他一眼。

  小厮脸色煞白,颤颤指向主桌,只见红烛爆出火星,映出上官半yīn半明的俊脸,身后袅袅一字烛烟,好似从他头顶升腾。

  不妙,萧匡匆匆敬了杯酒,走近就听——

  “小六,你看我下手的这位少侠如何,天一阁的少主,家大业大,我们老幺要嫁过去吃喝不愁啊。”

  “不妥师傅。”

  夹着冒烟的某人,师徒畅谈。

  “怎地不妥。”

  “家大业大也要品行敦厚,你看他瞳眸幽深,有道是黑眼坏狐狸,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不妥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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