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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由八个内侍抬着赶到宫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龙撵与凤撵都在原地。帝后两人不同撵,这倒是令她微微诧异,转念一想,皇后带着大皇子。大皇子年幼,恐怕也不便与皇上同撵而行。
在龙撵之后是太后的华安撵。聂无双想要与敬淑二妃同撵。林公公清清嗓子:“皇上有旨,命碧嫔随行伺候圣驾。”
聂无双闻言看了看重重侍卫守护下露出的明huáng车顶,这才慢吞吞走了过去。
林公公扶着聂无双,边走边小心赔笑道:“娘娘您看,皇上这可是大大恩宠呢。这一刻都离不了娘娘呢。”
聂无双目不斜视,曼声应道:“可不是么,本宫都受宠若惊了呢。以后在宫中还是需要林公公多多提点,不然有句话说得好,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她说得不yīn不阳,林公公不知她心中哪里不舒服,碰了她的霉头,只能尴尬地gān笑几声。
龙撵厚重的车帘掀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聂无双心中一窒,上了车,对上萧凤溟那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分明刚才才见过,这时相见,竟心中所感又有不同。
“你来了?”萧凤溟伸出手去扶她。聂无双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跪坐在御座旁边,拜下:“臣妾参见皇上。”
萧凤溟察觉到她的疏离,并不以为意,淡淡吩咐道:“可以起驾了!”
龙撵缓缓启程,这次要去的目的地是华严寺,每一年皇帝参加浴佛会的寺庙都不同,为的是以示天家皇恩公平。华严寺距京城较远,一路行过,听得人声鼎沸,聂无双从透明的鲛纱帘看去,街道两边挤满要一睹圣颜的百姓,龙撵碾过特地撒了huáng沙的街道,平稳而缓慢。
聂无双看了一会,耳边忽地传来萧凤溟沉悦的声音:“你以后都要这样面对朕么?”
自那次以后,他不曾宣召她,她亦是不曾走入御书房与甘露殿。两人之间仿佛重新竖起一道墙,看得见,却再也跨不出那一步。
聂无双收回目光,直视他沉着的眼眸,忽地一笑:“臣妾不敢。”
“过来。”他向她伸出手去。聂无双看着他修洁的手,慢慢握上。两相jiāo握,暖意依旧,但是那份心意,却已经是天上地下。
……
到了中午华严寺到了,寺前人山人海,聂无双随着萧凤溟下了龙撵,早有华严寺住持率僧众前来迎驾。被重重御林军格开的百姓终于能得见天颜,都纷纷跪下三呼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震如天,聂无双站在萧凤溟身后,忽地感觉人群中有一道犀利如冰的目光she向她,等她要注意看的时,却再也看不到。这感觉那么熟悉,令她背后毛骨悚然。她心中一寒,不由向前靠了靠。身前的萧凤溟似感觉到她的惧意,以为她是惧怕出现在众人面前,回身握了她的手,慢慢由住持领了向寺中走去。
聂无双挣脱不得,还好此时皇后已经扶了高太后走在前面,不然的话她今天走在皇帝身边便是越矩。百姓们见皇帝牵着一位绝色美人,顿时瞪大眼睛,恨不得把她相貌看穿。有人认出她是聂无双,难以抑制心中激动,纷纷向身边的人说明。顿时聂氏无双被帝王宠爱,连浴佛时帝都不忍心令她离了左右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
华严寺因皇帝一行早就摒退了闲杂人等,寺中守卫重重,十步一岗,戒备森严。聂无双见这阵仗暗自笑自己过于担忧:在皇帝身边还能惧怕什么危险不成?
高太后向来笃信佛法,与京城四周的寺庙中都有香火缘,因此与寺中住持格外熟稔,她早就携了皇后与大皇子前去听高僧讲佛经,顺带祈福。聂无双跟在萧凤溟身边,没有他的旨意不能妄自离开。
她心中是并不笃信佛法,随皇帝听了一会高僧的佛经典故,便出神。华严寺的高僧见她走神,笑道:“小僧恐讲得不好,要不请另一位高僧来宣讲佛法,娘娘也许会更有收益。”
聂无双见自己走神被撞破,却并不惊慌,对萧凤溟笑道:“臣妾才识愚钝,恐怕辜负了法师的好意。请容许臣妾退下,面壁思过去。”
萧凤溟似对她的走神也不在意,笑着对高僧道:“朕记得去年就是元真高僧您给朕讲经,怎么今年会想要换另外一位?”
元真法师双手合什,言语中充满了敬意:“实在是此高僧年纪轻轻就有了真正向佛的心,小僧比起他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是谁?”萧凤溟问道。
元真法师笑而不答,吩咐宣室外的小沙弥前去请人,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道清澈的声音在宣室外响起:“小僧清远拜见元真师兄。”
聂无双一听微微皱起秀眉:怎么会是他?
萧凤溟亦是有些惊讶:“清远师父怎么会到了华严寺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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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今天状态不好。抱歉更晚了。先是忘了怎么接着写,接着是忘了自己前面写的一些人名,然后又开始魂游天外,直到最后……终于写出来了。
所以说,年轻人……表催……我是最BT的越催越慢型写手。
你们都不催了,我就开始着急了,就会开始写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善恶两端
元真法师敬佩万分道:“清远师弟发下宏远,要去齐国解百姓于灾厄之中。”
这话一出,不禁是萧凤溟与聂无双,连一旁站立伺候的内侍都面面相觑,吃惊非常。如今正是冬天,滴水成冰,而且顾清鸿下令坚壁清野,此去一路上不但要躲避凶狠如láng的秦军,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自己的xing命都无法在乱世中保全。四国之中,除了那偏远的西域漠北国之外,秦、齐、应三国,就只有应国安稳平静,百姓富足,谁都想在应国,他怎么会偏偏想着去齐国呢?累
众人正在惊疑间,宣室的门打开,清远缓缓走了进来。依然是粗布缁衣,自制的麻鞋。肃杀的寒冬中,缁衣单薄,麻鞋更是未曾着厚袜。他脸色黝黑,早不复当日聂无双所见白皙,只有眉眼间清逸泰然依旧,仿若圣人。
他先环视了宣室一圈,待看清楚座上的不是元真而是萧凤溟与聂无双之时,不由怔了怔,但又很快泰然自若站。
萧凤溟看着他消瘦如此,叹了一口气:“清远师父何必如此?难道东林寺不好吗?为何要到齐国去?”
清远双手合十,目光清澈如泉水:“不是东林寺不好,是佛祖需要有弟子去救助百姓,度化众生。”
“清远师父果然佛心向善。”萧凤溟赞叹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聂无双看了清远几眼,心中却有了计较。接下来换成清远说佛经典故,他声音清朗,又有自己的独自见解,听下来不觉得厌烦,等他说完,刚好是皇帝用午膳时间。萧凤溟对清远即将要做的事感佩十分,便留他一起用膳。满满一桌烹制jīng美的斋菜,清远眼观鼻,鼻观心,毫无所动。聂无双见清远席吃得不多,知道他在苦修,心中对他感到又头痛又觉得无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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