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端坐在御阶上首,手中轻摇苏绣双面图扇,这团扇做得jīng巧无比,只要把支撑扇子的细细竹架收起,一方圆圆的团扇就能收起,放在袖中,要用时再打开。此时殿中气氛凝重肃穆,放眼过去,后妃之中只有她如此漫不经心,可偏偏无人敢非议她。皓白如雪的手腕握着象牙扇柄,看上去赏心悦目,更是生不了任何恶感。
她绝美的面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美眸微微一扫,底下的秀女们一个个都垂首恭立着,大气也不敢出。宽敞的“仪德殿”中因众多的秀女而显得拥挤几分。
敬妃坐在皇后左下首,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什么。淑妃却饶有兴致地打量一个个秀女们的面容,神色似妒又似惋惜。只有皇后身着明huáng朝服,头戴凤冠坐在御座右侧,面色肃然。而那左侧空dàngdàng的地方,是等待着九五至尊的帝王的位置。闷
太阳渐渐升起,聂无双估摸着要皇上要下朝了,收起扇子。正在这时,终于内侍长长的唱和声传来:“皇上驾到——”
像是风chuī过糙地一般,殿中的众秀女纷纷敛容低头。皇后面上露出笑容,步履端庄地步下御阶,三妃跟在她身后迎驾而去。在朝日初升的金光中,一抹明huáng身影慢慢而来。
皇后恭谨跪下,身后所有的人纷纷跪下。众秀女只看见皇帝隐约的面容隐在了玉冕之下,看不清楚,可是他是皇帝,龙袍上的盘龙绣图彰显了他帝王的身份,勾勒出他风雅挺秀的身材,只一眼,过人的风姿不知不觉在无形中掠去了多少芳心。
殿中静得针落可闻,众秀女只闻到一股幽幽的龙涎香飘入鼻间,沁人心脾。眼前的红毯上,明huáng的袍角似水波dàng漾,徐徐而来。有大胆的秀女偷偷抬起头看,只见玉冕明珠帘之后,他的面目清俊雅致,五官明晰如上好悠远的山水画。他的双眸纯黑如琉璃,带着温柔的笑意,似三月chūn风,令人不知不觉中陷落。
聂无双在皇后身后,含笑看着萧凤溟走来。皇后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秀女们不敢怠慢,纷纷跟着三呼万岁。
萧凤溟亲手扶起皇后,含笑道:“梓潼辛苦了。”这一搀扶间的亲密无间令秀女们都忍不住嫉妒。
皇后面上微微一红:“臣妾应该的。”
萧凤溟一笑,携着她的手走上御座。这时秀女们才起身。
皇后笑道:“臣妾已与敬淑贤三妃甄选了最终的秀女,还要皇上最后定夺才是。”
萧凤溟扫了底下一眼,众秀女们只觉得面上被一道温柔的目光扫过,不由羞红了脸低头,只有一人依然毫不胆怯地抬头回视。
萧凤溟的目光在那秀女面上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这才笑道:“梓潼定也是可以的。”
皇后谦虚道:“这是皇上的分内事,臣妾不敢越了规矩。再说,皇上可不得这般偷懒。臣妾可是与三位妹妹忙了好几天了。”
萧凤溟一笑,目光不由转向右首边的聂无双。聂无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啊,皇上可不要辜负臣妾们一番心意,底下站着的可是倾国倾城的佳人。皇上看着喜欢就赐封吧。”
玉冕之后看不清他面上的真正表qíng,聂无双只觉得他眼中笑意更加深了,不知怎么的,自己的话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可被他这般一看,竟隐隐心虚起来。
萧凤溟回头看着皇后与淑妃殷切的目光,淡淡一笑:“林公公,念!”
御座伺立一旁的林公公站出来拿出早就拟好的圣旨念了起来。圣旨中早就拟好了中选秀女的位份,位份最高的开始念起,婕妤一人,美人三人,才人八人,其余的贵人,宝林,御女,采女等等各是不一而足。
萧凤溟这样做并不令人意外,毕竟由皇上亲自赐封秀女的位份是后宫的常例,但是令聂无双意外的是,那秀女中最心高气傲,也是这一次秀女中家世与佼佼者的高玉姬并不是秀女中位份最高的那一人。反而是一位名不经传,龙渊阁林学士之女林婉瑶一枝独秀,不但被赐封为婕妤,更是赐封号“梅”,而高玉姬则被赐封为不太起眼的贵人。连才人都不算。
这一结果令早就对高玉姬心怀嫉恨的秀女们大是意外,又心中忍不住暗自幸灾乐祸。
聂无双坐在御阶之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秀女们脸上的表qíng。
林婉瑶含羞低头,接过萧凤溟手中的玉如意,深深拜下。而高玉姬则是眼中含了泪花,看着一步之遥的萧凤溟,他的深眸中笑意温柔,却不是为她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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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出奇制胜
聂无双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讥讽:果然如她所料,萧凤溟根本不会轻易让高氏的女子再一次有机会入主后宫。高太后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单单赔上了如花似玉的美人,更是让皇上对她的心机多了几分警惕。而且就算高玉姬不姓高,以萧凤溟的个xing,他也不会喜欢这样高傲张扬的女子。反而是林婉瑶更容易令他觉得温婉可爱。累
萧凤溟赐封完,坐在御座之上,林公公又拿出一份准备好的圣旨,念起冗长的训诫。一直到日上三竿这一场选秀赐封这才结束。
皇后正要领着三妃与众秀女退下,萧凤溟忽地开口:“梓潼先回宫,双儿与朕一道去上林苑散散吧。”
皇后一怔,随即善解人意地笑了起来:“是,这几日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去散散心才好。”
她说着识趣地退下。萧凤溟握着聂无双的手,玉冕之后他的面上带着一丝捉狭,轻声问道:“刚才你可是吃醋了?”
聂无双被他的手握在掌心中挣脱不得,左右一看,殿中一gān人早就退得gāngān净净,不由脸一红,美眸流转,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臣妾不敢。”
“怎么会不敢?”萧凤溟拉了她的手坐在御座之上,空dàngdàng的殿堂只有他与她在,林公公站在御阶之下,面朝外,似并未听到帝妃的打趣声。
聂无双坐在御座上,身下似还带着皇后方才的温度,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说不清也道不分明的感触,她幽幽一叹:“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闷
萧凤溟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珠玉相撞之声传来,他已褪下头上的沉重的十二梳玉冕,露出清俊的面容来。玉冕撤去,他面上竟隐约有惆怅,许久,他淡淡地道:“朕的母亲,从来没有被先帝赐封过。”
聂无双心头一颤,她看着他的眉眼,母亲于他总像是心中的一道跨不过的心结,也只有提起他那身份卑贱而懦弱的生母,她才能恍然发觉萧凤溟总是微笑面容下寂寥愧疚的心。
“皇上……”她不由握了他的手,萧凤溟回头一笑:“不知怎么的,朕一日日站得越高,成就越大,总是越是会想起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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