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万一皇上身边的侍卫对你有疑虑,你就说是本宫派你找皇上的。”聂无双说道。闷
“谢谢娘娘!”欧阳宁感激地说道。
“感谢什么?应该本宫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一次皇上恐怕也不能提前得到警示。”聂无双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方才面上犹带有泪色,如今稍微展颜,恰似白莲盛开,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欧阳宁脸一红,长大至今他还未听过这样真心诚意的称赞,更何况称赞他的还是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娘娘。
“那我去了!”欧阳宁抱拳匆匆转身就走。
聂无双也不挽留他,目送他匆匆离开。
杨直跪坐在聂无双下首,问道:“娘娘担心睿王殿下不能保护好皇上吗?”
聂无双扶了隐约发胀的额角:“不,只是殿下如今随身保护皇上,恐怕不能动用殿下自己身边的暗卫,这样会引起皇上怀疑。欧阳身手不错,他一定会保护好皇上还有睿王殿下。”
她看了杨直一眼,淡淡道:“你下去吧,让本宫歇歇。”
杨直不疑有他,于是跪安退下。
聂无双看着他离开,这才渐渐松开长袖下因紧张而蜷曲的手指。她眼中掠过黯然:她不是担心萧凤青不能保护皇上,她担心的是……
萧凤青会趁乱刺杀皇上——他的三哥!!
只有一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赤胆忠心,又武艺高qiáng的人才能保护好萧凤溟。
聂无双疲惫地闭上双眼,萧凤溟……她耳边掠过他失望的声音“你这样的意思是要与朕决裂了吗?”
“不……”一滴泪从眼角滚落,她不是要与他决裂,只是她不能再靠近他了。就趁这个时机,名正言顺地远离他。她是个不祥的人,看错了一个顾清鸿已经令她满门尽屠,如今身边更有一个权势通天,虎视眈眈的萧凤青,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能再犯了……
……
茫茫的糙原一望无垠,常年久居深宫的萧凤溟看着,不由振臂一吐心中的郁结之气。即使端坐高高在上的御座,知道这万里大好河山都是属于他,但是却也没有亲眼看着来得震撼。
萧凤溟回头笑着道:“许久没有与五弟好好切磋一下狩猎技艺了。不知朕有没有手生。”
萧凤青异色的眸中掠过复杂之色,他笑了笑:“皇上还记得当年与臣弟一起在京郊狩猎时的qíng形么?”
萧凤溟哈哈一笑:“当然,当时你非要跟朕比试。结果你每一次都没有胜过朕。”
萧凤青薄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皇上年长臣弟十岁,又随着父皇东征西讨,那时候皇上的武功自然是比臣弟还好的。”
萧凤溟放任马儿缓缓而行,被萧凤青一提起,脸上露出怀念:“是啊,当时你还小,一股劲头却是十分足,有一次你为了猎一头熊,反而被熊赶落山崖。当时朕都急坏了,连夜出动侍卫去找,这才在崖底找到你。”
萧凤青脸上一僵,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是皇上背着臣弟一步步走出山谷的。这点臣弟没齿难忘。”
“已经是老huáng历的事啦。”萧凤溟温和一笑,回头轻拍在身边萧凤青,目光欣慰:“在所有的兄弟中,知道朕为什么最喜欢你么?”
萧凤青摇了摇头:“臣弟不知,大约是臣弟厚脸皮的缘故,动不动就缠着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吧。”
“不。”萧凤青摇头:“那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皇子。都是那个女人最痛恨的孩子。”
萧凤青浑身一震,不由抬头看着面前的萧凤溟:“皇上……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两人已经走在行猎队伍的最前面,两人的话风一chuī就散了,但是这却是他们兄弟两人为数不多袒露心声的时候。
萧凤溟看着眼前天光下茫茫的糙原,舒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当你七岁的时候,你母亲去世,你躲在上林苑的一株梨花树下哭吗?”
他回头,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萧凤青,淡淡地道:“当时朕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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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死局逢生(六)
萧凤青不由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他身下的马儿似感觉到主人紧张的心qíng,也不由停下脚步,不安地打着响鼻。
萧凤青眸色变幻数次,这才开口:“皇上听到了什么吗?”
萧凤溟轻吁一口气:“听到了悲痛的哭声,还有你心底的誓言。”累
萧凤青猛地抬起头来:“什么誓言?”
“你说,你总有一天要杀了那个女人为你的母亲报仇!”萧凤溟看着他的眼眸:“朕知道,一直都知道。”
萧凤青只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突地敞开,那么yīn暗,充满了恶梦:母亲临死前呕出的黑血,从她过分苍白的唇边一直流到了他的脚下,她与他一般颜色的眼眸直瞪瞪盯着他,像是不甘心被抛上岸上的鱼,口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却是终究只能一口一口地呕出血来,他缩在墙角,从帷帐中看见宫女内侍匆匆赶来,擦gān血迹,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在他们的压低的议论声中,他听到一句话。
“去禀报皇后娘娘,事已经办妥了。”
领命的宫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只有他躲在帷帐后面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的光彩像是蒙了尘的琥珀渐渐黯淡下去。
母亲……死了……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闷拳狠狠砸在他的心里,在那一刹那,他的世界陡然黑暗下来。
那一夜,他翻出窗子,一路奔到了父皇的“凌德殿”,可是里面歌舞升平,他看见父亲身边坐着那个恶毒的女人,明huáng的服色,刺眼yù盲。他想冲上去,打她咬她,他想大声告诉父皇,就是他身边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在他冲上去的那一刻,眼尖的宫人一把揪住他拖了出去。闷
七岁,他那时候才七岁,宫人一把拖开他,从高高的御阶上推开他。不受宠的皇子比宫人的地位更加不堪。他滚下去,粗糙的石头蹭破了膝盖,手肘……宫人见自己手重,慌忙逃开,甚至不去看看他是生是死。他被摔得一时间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地上爬起,身上不知是疼还是害怕而不停簌簌发抖。他离开了“凌德殿”,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终于他累极,这才靠着一棵树下大哭起来。
七岁,懵懂的七岁,过早的人qíng冷暖已经令他的心智早熟,他想明白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想明白了所有事qíng的真相,在那他生平最黑暗的夜里,对着黑漆漆的苍穹,他一遍遍地咒骂那个女人,一遍遍说着自己的誓言……
……
眼前天光耀眼,闭上眼,就能感觉眼前一片血样的红。萧凤青张开手掌挡住阳光,许久才慢慢地道:“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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