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青扫过满屋的女人,最后落在聂无双身上,皱眉:“你来做什么?”
“王妃有令,无双就过来看看。”聂无双似笑非笑地道,眼中的嘲讽刺人眼目。累
萧凤青额头青筋微微一跳,怒气已经聚拢眉宇间,他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妃:“你就是这么管后院的?先是出了一个许嬷嬷,现在菁菁也死了,还有本王的孩子!”
“王爷……恕罪,妾身御下不严,妾身……”睿王妃浑身发颤。她还想再解释。
萧凤青已经冷冷打断她的话:“你也不用叫其他人来陪你故弄玄虚了,来人,把人都押上来!”
顿时侍卫押着几个丫鬟老妈子来到厅堂。
“今天就当着本王的面,说说,你们主子是吃了什么才会小产中毒的?!”萧凤青冰冷的声音顿时震充斥整个厅中。
睿王妃脸色一白,顿时跌坐在地上。
……
真相很快水落石出。原来秦菁菁吃了王妃赏的“桃花糕”到了半夜就腹痛如绞,随后才不到两个月的胎就保不住了,折腾了一夜,睿王妃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中毒气绝,死状凄惨。
秦菁菁的丫鬟对她的死因心存疑惑,偷偷藏下她剩的桃花糕,萧凤青命人检验,果然有毒,原来这桃花糕中掺了份量极重的夹竹桃的花粉。闷
这一下,归根溯源,又传来“明chūn斋”做糕点的师傅。师傅供人说是睿王妃说秦氏有孕,吃食要分外注意,所以拿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说是益母糙磨成的粉,他依言另做了一份,没想到有毒。
原来是睿王妃下的毒手。
众夫人纷纷吃惊,睿王妃辩解那一定是“明chūn斋”的师傅动的手脚与她无关,萧凤青见他们两人狗咬狗,几下板子把那师傅打下去,那师傅就招供了,原来是睿王妃重金命他如此这般,本来他要携重金潜逃,没想到王爷来得那么快……
一切真相大白。
萧凤青看着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王妃,怒极反笑:“本王还以为你是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想到你心肠这样毒,你这样失德失行,让本王的脸面到底要搁到哪里?”
“王爷,王爷,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王妃苦苦哀求:“王爷就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还有太后的份上,求求王爷……”
萧凤青厌恶地一脚把她踢开:“晚了!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一次,太后也保不了你!”
王妃一怔,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身边再无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恍然回神,嘴里喃喃地念:“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她从地上爬起,踉跄冲出花厅,对着外面候着的丫鬟厉声道:“备马车!本王妃要进宫见太后!”
……
聂无双回了“听风阁”,眼前总是晃着一张失神绝望的脸。那样似曾相识的绝境,恍惚中似不久前她也曾见过一个叫做“聂无双”的面上见过。
只不过,那时的她是被冤枉。
而这一次这张脸的主人是罪有应得。
可是心底还是痛,痛得一想起来浑身冷汗淋漓。一路上,夏兰见聂无双目光涣散,面色铁青,越看越是不对头,连忙唤道:“无双姑娘你怎么了?”
聂无双猛地回神,似从梦魇中惊醒,呆呆看了她一会,这才长吁一口气:“我没事。回去罢。”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聂姐姐请留步。”原来是邹弄芳。聂无双看着她走近,勉qiáng振作了jīng神,笑着道:“是邹妹妹。”
邹弄芳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道:“聂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聂无双悄悄捏了自己一把,笑道:“是早晨起得太早,头晕了。”
邹弄芳听了叹息道:“没想到王妃娘娘竟然如此狠毒。”
聂无双听了,淡淡一笑,挥退了夏兰,这才慢慢地接口:“狠毒的人不一定是始作俑者,也许是那推波助澜的人呢。你说是吗?邹妹妹?”
邹弄芳微微一顿,回头看着聂无双,勉qiáng笑道:“聂姐姐在说什么,弄芳听不懂。”
聂无双看着满目的郁郁chūn色,皱了秀眉:“明人不说暗话,那夹竹桃的花粉的量是不是你偷偷命那师傅加多的?”
邹弄芳不吭声。
聂无双幽幽地继续道:“你本就是商贾出身,我若没猜错,‘明chūn斋’的那个师傅跟你父亲也许有些jiāoqíng,你可以接近他,或者偷偷趁他不注意加了点料,或者是说服他做了你的帮凶。可怜的秦氏,本不应该死,王妃再大胆也不敢在许嬷嬷被抓之后再在王府中闹出人命。所以她让糕点师傅加的只不过是刚刚好能落掉秦氏肚子里的孩子而已。而你,才是最后让秦氏中毒身死的那个人。”
邹弄芳静静听了,悠然一笑:“聂姐姐说这些,到底想要gān什么呢?还请示下。”
聂无双挽着她的手,向花园中走去,声音柔和,绝美的面上含笑:“也不做什么,死去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就算秦夫人这次不死,就她嚣张的xing子也活不过下次。我说这些只不过让邹妹妹知道,我无意与你为敌而已。即使我知道了那么多。”
邹弄芳闻言,幽幽叹息:“冬日过得太久,终于盼来了chūn天,谁都想沾沾chūn光雨露,出人头地。别怪我心狠,实在是……”
聂无双看着她的眼,嫣然一笑:“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懂的。我一定会信守诺言,送你上了那个位置。”
“那聂姐姐最后想要得到的是什么?”邹弄芳忽然问道:“我父亲常常教我,一件东西都有相等的价钱。所以想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聂姐姐给了弄芳这样多,您要的是什么?”
聂无双看着她,悄悄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邹弄芳又走了,聂无双看着空dàngdàng的花径,心qíng轻松地回到了“听风阁”果不其然,看见依然依在榻上的萧凤青。
对他的不请自到,聂无双已经很习惯了。见她笑意盈盈地走近,萧凤青不由满意地眯起眼睛。
如今的聂无双已经褪去了初见的端庄拘谨,一颦一笑,风qíng无限,似有毒的罂粟,褪去含苞待放的青涩,越发收放自如。
她知道自己很美,可是恰到好处地绽放自己的美丽也是一种学问。今日她穿了一件薄纱提绣桃花长裙,长裙曳地,更显得她身段婀娜多姿,上披一件同色缀狐毛短袄,长与短,更凸显了她形状美好的胸与纤细的腰肢。
满头长发盘成流云髻,更显脖颈修长优雅,她含笑走来,粉面如三月盛开的桃花,灼灼人目。
“王爷。”聂无双笑着施礼:“恭喜王爷了。”
萧凤青懒懒依在榻上,俊颜上带着惯常有的漫不经心,没有刚才在堂上怒气冲天的森冷,也没有斥责王妃时的义正言辞。他就像一只突然现出利爪的豹,又在某个时刻懒懒地蜷缩起全身,浑身上下再不见那狩猎时刻令人心惊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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