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寄秋正喜滋滋地拿了一块绸布在身上比划:“好不好看啊,燕秋?”
燕秋只觉得自己脑中昏昏沉沉的,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她看了一眼那块绸布,的确是十分美丽。
“这哪里来的?”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寄秋一怔,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个要出宫的姐妹,临走前赠予我的,要不要你也裁一块去做一条裙子?”
燕秋看着寄秋得了新绸缎兴奋的脸庞,叹了一口气:“就算做了裙子又能怎么样?一样不能穿出去,在宫中,我们只能穿女官的衣服。”
她指了指身上一身宫装。
寄秋见她垂头丧气,不由嘟了嘴:“扫兴。不喜欢拉倒。他说过只送我一人,找还好心想要分你呢……”她在一旁嘟嘟嚷嚷。
燕秋躺在chuáng上蒙了头,索xing想要一睡了之。今日为了静王突如其来的表白,她已经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神,还差点在皇后面前说了更越矩的话。
“喂,今天静王与你说了什么?”头上的被子一掀,寄秋好奇的脸就露在了她上方。
燕秋心中一虚,支支吾吾:“没什么,也就是问问怎么出宫。他……他还能说什么?”
寄秋脸上皆是好奇的兴奋:“可是我看你们两个人……不一样哦!”她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燕秋脸上一红,连忙侧身啐她:“胡说什么呢。我跟静王没有关系!”
寄秋玩心上来,逗着她道:“还说没什么,我看你那时候的脸红得跟红纸一样,头都要低到了自己的脚面上了,静王……
哈哈,就只盯着你瞧……”
她还没说完,燕秋就跳起来追着她满屋跑,一边拍打咯咯笑个不停的寄秋一边羞恼地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两人打打闹闹,燕秋心中的少女愁绪渐渐消散,而屋外的暗蓝色天幕上,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挂着,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京都一处偏僻的竹林中漆黑一片,有一辆马车停下,车夫在车厢一边挂着一盏昏huáng的灯,似在等着什么人。竹林中有风簌簌chuī过,似梅涛的声音。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道黑影掠到了马车前,跪下道:“启禀主子,查到了。”
“查到了什么?”马车内,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响起。
那黑影看了看四周,把怀中的一方事物jiāo给马车中的人。许久,马车中的人冷冷一笑:“好,果然不出所料。”
“主子,那接下来怎么办?”黑影跪着静候指令。
“想个办,把这些东西jiāo给宫中的那一个人,让他jiāo给应jiāo给的人手中。”马车中的声音徽徽一顿:“那个人会知道怎么做。”
“是!”黑影收好东西,一转身,人己悄失无影踪。
风chuī起,撩动车帘,仿佛也在好奇车厢中的人是谁。许久,一声惆怅的叹息从马车中飘出,那声音略带疲惫:“阿四,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马车夫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声音低沉:“主子想要怎么做奴婢就跟着。”
“阿四……”他隐约叹了一口气:“走吧。”
“去哪里?”被叫做阿四的马车夫问道。
“鲁阳。”马车中传来那道声音,似风拂过水面,再也了无痕迹。
“是。”阿四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地驾着马车步入了黑暗之中。
楚王遇刺之事被聂无双弹压下来,知qíng的朝臣们都知道这事的敏感xing,不敢妄加议论。京兆府伊连日来配合着禁军追寻着少得可怜的线索,一路追查,但是却没有查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
“这是自然查不到的。”御书房中,萧凤溟坐在御座上对一旁的聂无双说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 凤临天(二十五)
聂无双看着今日京兆府伊送来的折子,秀眉深深皱起:“但是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恐怕楚王与楚王妃都不会善罢甘休。楚王妃恐怕还会借机生事,大闹特闹。唉,没想到楚王妃文文弱弱,可是闹腾起来却是别有一番心机。”
萧凤溟微微一笑,按着她的手,把折子拿下来;“既然己走入了死胡同,何不妨放一放。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他看着外面的景色,薄唇边溢出淡淡和煦的笑容:“外面天气晴好,陪朕去走一走。”
他说罢握了她的手往外走。聂无双无奈一笑,她为了让他的心肺之疾好得快一些,还是拦着他不让他为朝堂的事劳心劳神,但是却没想到,她心疼他,他亦心疼她。每每她伏案久了,他必定如今日一般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说说话,然后拉着她出去散散。
这样悠闲惬意,几乎令她感觉不到诸王进京带来的紧绷的压力。他总是如此,胸有成竹,从不在无法进益的事上面徒劳打转。她苦笑摇了摇头,由着他握着手慢慢向上林苑走去。
萧凤溟因还在病中,走得十分慢,聂无双自然不敢催他,帝后二人慢慢走着,却发现往日瞧厌了的景色却是别有不同的一番趣味。
“也不知上林苑的青莲今年开了没有,朕算了算日子,也就这几日了。”萧凤溟回头含笑道。
聂无双心头一颤,他还记得那一池的青莲。往日初进宫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起,她心中不由感慨。萧风溟回过头,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感叹,清俊的面上掠过温柔:“你放心,这三年来,这一池的青莲长得很好。”
聂无双一怔,心中涌起暖意:“皇上有心了。”
萧凤溟拍了拍她的手,眼中皆是笑意:“随朕去看看。”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上林苑,聂无双放眼看去,果然见一池的青莲生机勃勃,比以往长得更加茂盛。聂无双只觉得烦躁的心陡然沉静下来,那烦心事仿佛也不再烦心。
“朕瞧着这莲池也如同臣子一般,杂了多了,混进了旺盛而贪婪的水糙,这莲花就不能生机勃勃。”萧凤溟看着宫人再打捞池中的浮萍水糙慢慢说道。
“皇上的意思是?”聂无双隐约明白了什么,不由问道。
萧凤溟微微一笑:“从楚王宴饮进宫到深夜出宫,谁会知道他的行踪?而且谁还会这般有耐心等到晋王进宫的那一夜才突然发起行剌?这些小事看起来不起眼,其实才是这件事能谋划成的主要缘故。”
聂无双恍然大悟:“皇上的意思是……朝中和后宫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暗自指挥着这一切?”
萧凤溟点了点头:“太多的教训告诉朕,朝堂与后宫都是天底下最不能保守秘密的地方,一点风chuī糙动,就有可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然后pào制成他们想要的结果。”
“臣妾明白了。”聂无双心中顿时了然,连忙唤来杨直如此这般低声jiāo代了一番。杨直面上凝重,低声应了飞快退了下去。
聂无双jiāo代清楚,心qíng不由大好,娇嗔地瞪了萧凤溟一眼:“皇上既然知道怎么查楚王遇刺的事,何必看着臣妾焦头烂额地闹着笑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冰蓝纱X 古代言情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