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哭过,晴川的嗓音还有些沙哑,捧着手中的咖啡杯,轻声说道:“当时说是因为闰月,所以会有两次九星连珠,我便告诉了素言,若是八阿哥那里qíng况不好,就告诉他穿越的法子。回来后我一直等着,不过却没等到他……”
说着说着,晴川的泪不禁又流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忙用手去抹,笑着说道:“你看看我,越大越没出息,竟然爱哭了起来。”
苏良锦没说话,只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晴川的手背,柔声说道:“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晴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趴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回来之后,她便疯狂地翻阅史书,可史书上关于八阿哥胤禩的结局只有冷冰冰的几行字:“雍正四年,雍正以其结党妄行等罪削其王爵,圈禁,并削宗籍,改名为‘阿其那’,同年亡。”
雍正果然还是没有放过他,削了他的王爵、圈禁、削宗籍,还给他改了那样一个屈rǔ的名字,他那样骄傲的人,如何能忍受得下去!
她心中还存着一丝希冀,希望素言能把自己的话转告给他,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意思。于是,她自回来后便一直等着,可是,她却一直没有等到他。
是素言最后又欺骗了她,还是他后来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去火场?
晴川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当三百年前的一切都已化作书页上那冷冰冰的文字,她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
苏良锦看她这样,心里也是难受,虽然她早已qiáng迫自己忘却了前尘往事,可那些刻在生命里的岁月,那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如何能轻易地割舍掉。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劝解晴川,静静地看着她哭了半晌,起身离去。
晴川足足哭了半日,直到眼中再也没有眼泪可以流下来,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起身收拾了东西去疗养院看母亲。
自从晴川回来之后,洛母的神智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不过qíng况却已是好了许多。晴川照顾着母亲吃了晚饭,又陪着她在疗养院的花园中散了会儿步,直到探视时间已过这才辞别了母亲出来。
外面夜色已深,又因这家疗养院设在郊外,所以道路上车辆很少,昏暗的路灯照着街道两旁的树木,有暗影投在路面上,显得那路面有些斑驳。
她的车速有些慢,反正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便也不怎么着急,车子拐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前面路边的暗影处似躺了一个人,因正好是在树影处,所以看不真切,只看身形像是个男子。
晴川不由得愣了下,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不远处。她并没有急于下车,甚至连车门也没有打开,只握住手机,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打量前面的那个身影,四周似乎并没有血迹,不像是车祸现场。
晴川想了想,四下里观望了一下,见四周并没有别的人影,便试探地打开了车窗,将头探出车外对着那人大叫了一声:“喂!”
那人虽没回应,但身子却动了动,像是想用手臂撑着身体站起来,可只抬了抬上身便又趴到了地上。
见他这般,晴川心里多少有了些数,暗道这定然是个喝多了的醉鬼,看样子连家也回不去了。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忽地记起曾经看到过的那个问题:如果走夜路遇到一个醉倒在路边的男人,你是会把他捡回家还是会报警?
自然是要报警,晴川笑了笑,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警察来得很快,先是看到了晴川停在路边的车,便过来询问。晴川这时才打开车门从车内下来,指着那边的yīn影处说道:“人在那里,好像是喝醉了的。”
有个年轻的民警顺着她指的方向过去看,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民警的喊声,“头儿,好像是个演员,还穿着戏服呢,嗬,这醉得可够大发的啊,头儿,过来搭把手。”
站在晴川身边的民警小跑了过去,和之前过去的民警一起将那个男子从地上架了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晴川此刻才看清楚那男子的打扮,却像是被突然抽去了魂魄一般,愣在了那里。
那男子像是在低声嘀咕着什么,就听得小民警哭笑不得地说道:“听听,这都醉成什么样了,还说自己是八阿哥呢。”
晴川猛地惊醒过来,疯了一般向他们跑了过去,用手捧住那男子的脸细看,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她的八阿哥!
她扑上前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哭着叫道:“八阿哥,真的是你,八阿哥!”
八阿哥缓缓地睁开了眼,呆滞地看了晴川片刻,眼神慢慢清亮起来,有狂喜从中涌出,声音却已是带了颤抖,“晴川……”他的手臂用力地拥住了她,怀中的真实感叫他心中狂喜而满足,再顾不上别的,低头向她的唇上吻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更叫人狂喜与激动,一时间,他们两个已是忘记了周围所有的一切,天地之间只余他们两个,彼此相拥,唇舌jiāo缠,已是足够,足够。
他们两个忘qíng地拥吻,却把一旁的两位民警吓得呆了,小民警惊魂不定地看向同伴,低声问:“这是个什么qíng况?”
他的同伴也有些愕然,摇了摇头。两人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
八阿哥本就是站立不住,晴川又扑在了他的身上,没了民警同志的扶持,就听扑通一声,两人齐齐地栽倒在了地上。
那年长的民警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两个人都没少喝,别管了,先带回所里再说吧。”
两人重新将地上的八阿哥与晴川扶了起来,也不听晴川的解释,直接将他们两人带上了警车。
八阿哥已然清醒了一些,低声问晴川道:“他们是谁?要带我们去哪里?”
“派出所。”晴川答道。
八阿哥眼中依旧是一片迷茫之色,她只得叹了口气,试图用清朝的词语解释一下,“就是……刑部?”不对,刑部太大,那对着的应该是公安部才是,她又赶紧摇了摇头,“公堂?”也不对,那不应该是法院吗?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气肯定地答道:“牢房!”
八阿哥却是一惊,“啊?”
(完)
番外
又是这个梦。
“八阿哥胤禩虽年龄尚幼,然恭孝难得,特晋封多罗贝勒。”
“八阿哥胤禩仁孝两全,朕心甚慰,自古母凭子贵,良嫔教子有方,特晋为妃。”
“尔乃辛者库贱妇所生,有何资格妄图承继大统?”
“锋芒毕露,只不过哗众取宠,老八,俯首称臣吧。”
“廉亲王胤禩谋逆之心众人皆知,朕念其兄弟手足qíng分,留其姓名,罢黜爵位官职,令自改其名,即日圈禁。”
冗长又繁琐的梦。反反复复,虚虚实实,层层叠叠,仿若有一生那么长,又仿若比一生还长。这是梦吧?只要睁开眼,就通通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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